兩人之間交談,林深池就偶爾開口說兩三個字,絕不會超過四個字,而雪妍言則長篇大論,字眼不斷從嘴裏蹦躂而出,說完該說的後,林深池便開始頻頻冷場,但是雪妍言總能及時暖場,延伸到下一個話題。


    通過兩人談話,楚茴有點猜到林深池為什麽對雪妍言態度不一樣了。


    一個陌生人對另外一個陌生人好,無非是利益牽絆。


    楚茴歪頭,有點憐憫起雪妍言來。


    雪妍言看向林深池的眼神,楚茴並不陌生,她老爸經常就是用這種黏黏膩膩的眼神看她老媽。


    這才認識多久而已,雪妍言就看上了林深池,果然皮相是最能騙人的,不得不說,林深池當真生了一張不錯的皮相。‘


    不過可惜,林深池本人可沒他皮相這麽美好,看來這位雪大小姐的一片芳心怕是要錯付了。


    楚茴心中默默為雪妍言的明戀哀悼三秒鍾。


    就在楚茴胡思亂想時,林深池打斷雪妍言欲延伸下去的話題。


    “雪小姐,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就先走了。”


    不給雪妍言繼續開口的機會,林深池抓著楚茴的後頸衣裳往酒店左側車子走去。


    “迴見哈雪小姐。”跟上林深池的腳步,楚茴幸災樂禍的揮著手。


    “迴……見……”雪妍言反應有些慢的開口,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


    終於擺脫雪妍言,林深池的腳步跨得比往常大了幾分,楚茴輕快的跟在他身邊蹦躂著,手中的草莓罐搖個不停,召顯她心情不錯。


    “老大,這次救了南川之地領導人的女兒,是不是該考慮給我轉正?”這次她算不算立了大功?


    “拿槍指著平民百姓,我不收迴槍支和治你的罪,你就該偷笑了,更何況你還私下拿走屬於人民的草莓幹!”林深池很能給人潑冷水,三兩下便撇光屬於楚茴的那一份功勞。


    楚茴的步伐一改剛剛的輕快,自我辯解。“那是他們先用槍指著趙然!”


    “這不是你用槍指著平民百姓的理由。”他語氣平淡。


    “怎麽不是了?!”楚茴不能理解林深池這近乎無情的話,“哦,他們平民百姓是人,趙然就不是人?趙然還被打了,而我更是差點就要被一槍崩了腦袋!我拿槍指一下他們又怎麽了?他們是少塊肉,還是缺塊皮?”


    “楚茴!”林深池的語氣重了兩分,更是停下腳步,一臉嚴肅。


    “你心裏得有個杆!我們的任務是救援,身份是要守護新世所有人民的生命,無論這人是惡徒還是平民百姓!他們若是有罪,內閣之法會懲治他們,而不是由我們來實施這個懲治!”


    林深池這話楚茴聽得一知半解,委屈上頭,不是裝的委屈,是真的委屈了。


    明明頭上懸著一把刀,還不讓人跑,這是什麽歪理?


    她眸子通紅,“世界都成了這樣子,還需要這麽守規嗎?”


    她這話換來林深池一愣,而後他稍沉重道:“就因為世界成了這模樣,我們更應該守規讓世界迴到正軌上,給後人一個無憂世界。”


    楚茴眸底匯聚眼淚,一刻間難受得要命,她那點小小算計在大格局的林深池麵前搖搖欲墜。


    誆騙一個這樣的人,她有點愧疚,可是她做不到像他這麽無私博愛。


    他拯救世界是他的事,她隻想迴家,隻想迴到親人身邊!


    沒錯,她就是這麽小家氣與自私,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空顧及別人!


    驅散心中的壓抑,她壓下眼眶裏的淚意,似妥協的改口。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用槍指著手無寸鐵之力的平民百姓。”至於能打能殺的,她還是會指,但絕對是在沒有他在的情況下指。


    不知楚茴心中雙麵想法,林深池臉上的嚴肅褪去,恢複往日清冷,繼續往車子走去。


    楚茴踟躕了一下,最後還是抬起腳步跟在林深池身後,沒了討好他的心情。


    老家夥的話搞得她好沉重,令她感到羞愧。


    兩人迴到車子旁,車頂的王覺跳了下來,伸長脖子看著站在遠處的雪妍言。


    “小楚,那小美人是誰?幹嘛不招唿人家一塊過來?”


    楚茴迴頭,隻見雪妍言還站在原地,見楚茴迴過頭來,她抬起手揮了揮,算是打招唿。


    “她是南川之地已故領導人的女兒,你招惹不起。”林深池冷言提醒王覺。


    王覺雀躍的心思一泄,“老大,人家就問問而已。”


    楚茴悄悄白了林深池一眼,嘀咕。“就你招惹得起,成了吧。”


    “你說什麽?”一步跨上車尾的林深池迴頭,凜厲目光攥緊楚茴。


    楚茴覺得自己夠小聲了,結果還是被林深池聽到,她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心虛。


    “沒,沒說什麽啊!你聽錯了,剛剛是覺哥在放屁!”


    “小楚,你誣陷哥哥,哥哥才沒有呢!”王覺當下一臉冤的喊道。


    楚茴抓著王覺的手腕,可憐的扁著嘴巴,幾分祈求之意。


    “覺哥,你有,你有的是吧!”


    她剛惹了林深池不快,林深池若是正好抓著她這句話教訓她一頓,她的小心髒可承受不住。


    看著楚茴一副哭相模樣,大有他說沒有,她立馬就哭給他看的趨勢,王覺隻能應下,對林深池正色道。


    “老大,是我放屁了!我是個人渣!我是個敗類!我是個走狗!我是人民的害蟲!我罪該萬死!千不該萬不該放屁就算了,還死不承認,詭辯停不下來……”


    呃……他大可不必這樣……看著王覺恨不得當著林深池的麵將自己挫骨揚灰模樣,楚茴覺得他演的有點過,林深池是眼瞎才會信他這一輪假到不能再假的表演。


    但很快林深池的迴答讓楚茴大跌眼鏡,隻聽到他沒好氣的打斷王覺的廢話連篇。


    “最好是你放屁。”落下這六個字,他上了車,不再找楚茴的麻煩。


    林深池上了車後,王覺立即向楚茴討要獎勵。


    “小楚,你打算怎麽報答哥哥不惜毀了自己聲譽也要救你的恩。”


    “我……”


    楚茴掏掏口袋,發現自己身無分文,正要將手中的草莓罐給王覺,以報他的仗義相救時,誰料上車沒多久的林深池又下車了,手裏還拿著一瓶500ml的汽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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