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五月十日!


    這一天是星期天,東京的馬路上車水馬龍,人潮洶湧。


    這一天,岡村寧次為了報複八路軍對太原的行動,正指揮大批日軍進攻八路軍冀中軍區。


    這一天,日軍正在進攻騰衝,西南的叢林裏到處都是槍聲,爆炸聲。


    這一天,天皇正在日本軍部討論與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的決戰安排,一位激情澎湃的海軍將領,正用指揮棒指著中途島,講述日本海軍準備如何獵殺美軍航母和戰列艦。


    東京城裏,一個抽煙的路人,抬頭看到了遠處飛來的兩個紅色小飛機,他以為那是飛機。


    他低頭說道,“紅色?日本航空兵越來越騷氣了!”


    東京上空中低空巡邏的戰鬥機,卻沒有發現,他們頭頂的雲層之上,有兩架轟炸機正在盤旋,他們透過雲層的間隙,用高倍望遠鏡在捕捉,那兩個飛速滑翔,紅色的小點。


    另外三架,則快速通過高空,準備在東京城的東北方調頭,再次發起第二波攻擊。


    這是,計劃好的行動!


    後麵三架轟炸機才是真正的殺局,必殺之局!


    首發的滑翔炸彈,第一枚在飛越三十公裏後,落在了皇宮外四百米的街區,巨大的爆炸和火焰,將整個街區都點燃,烈焰騰空。


    東京城裏,所有人都能聽到這一聲爆炸,連遠在軍部的裕仁都驚動了,他站起來,走到窗前,尋找聲音的來源。


    第二發,擦過守衛的頭頂,成功的落在皇宮的院牆之內,然後爆炸和火焰將兩座巨大的建築點燃,燃起熊熊大火。


    裕仁和海軍軍官們,這一刻終於知道了爆炸發生的位置,那是皇宮的方向!


    裕仁的身體猛地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兩架發射完滑翔炸彈的轟炸機,先是猛地降低高度,降低到五千米,確保日本的航空兵能夠看到,然後在緩緩拔高,朝著中國返航。


    日本航空兵對著無線電大聲喊道,“有轟炸機,大型轟炸機,正在逃向西南,重複有轟炸機,正在逃向西南麵”


    空中所有的日本戰鬥機,加發動機功率拉到頂,直衝西南而去。


    地麵上,防空警報響起,人群恐慌,混亂成一片。


    戰鬥機飛行員們,衝進房間,開始著裝,地勤人員快速搭上登機梯。


    這一刻,東京的上空是空的,沒有一架戰鬥機,這些蒼蠅全部去追逐那一些他們永遠都追不上的老六。


    “一號,二號,三號,降低高度到五千米,重複降低高度到五千米”,命令再一次下達。


    從東北角做大迴環飛行的三架轟炸機,此時已經進入攻擊線路,他們在快速下降高度。


    “二號,已就位!二號,已就位!”


    “三號,已就位!三號,已就位!”


    “三,二,一,投彈!”,郝有誌在怒吼。


    這三架轟炸機現在隻離開皇宮十公裏,投下了三枚三噸級製導滑翔炸彈!


    他們開始側飛,在旁邊死死的盯著這些紅色的大家夥,指引它們一路向前。


    三枚巨大的紅色炸彈,彈開鋼鐵的翅膀,劈開翻騰的空氣,唿嘯著衝向皇宮。


    “二號,命中”


    “三號,命中”


    “一號,命中”


    三聲巨大的爆炸聲再次震撼著整個東京,爆炸的衝擊波和火焰之牆,擴散到整個日本皇宮的各個角落。


    三架轟炸機快速從皇宮之上掠過,三台攝影機在進行轟炸現場的錄影。


    皇宮被火焰全部點著,濃煙在滾滾升騰,十幾個巨大的煙柱直上藍天。很多人在衝出皇宮,他們有的沾染到喜之郎果凍,全身冒火,在地麵上不斷翻騰。


    “快速拔高,米,重複,快速拔高,米,我們迴家!”,命令再一次下達。


    投彈手全部都貼在飛機的窗口向下看,這一刻,沒有人說話,隻有錄影機在默默錄像。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飛行員隻是貪婪的看著那些漸漸遠去的煙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漸漸的消失在雲層的縫隙之間。


    “我們做到了?”,領航員轉頭問道。


    “那地方就是皇宮?鬼子天皇住的地方?”,另一個投彈手,也在問!


    “握草,我們真的炸了日本皇宮?”,羅恩華叫道。


    “對,那就是鬼子天皇的窩,我們掀掉了他的老窩!”,郝有誌大聲迴答道。


    歡唿聲在機艙裏猛地爆發出來,所有飛行員都在拚命的叫喊,他們相互擁抱,他們用手捶著機艙,整個機艙就像一個古老部落勝利後的狂歡。


    拿起通話器,郝勇誌想了想,他沒有準備好獲勝感言,於是再一次,迴頭看了看身後那群瘋了的飛行員,開口說道,“所有老六上的飛行員,所有老六上的飛行員,我為能和你們共事感到驕傲,這一生我們都會因為今天而驕傲!今天是1942年5月10日,記住這個日子,今天我們轟掉了鬼子老窩,或許我們還轟死了那個什麽鬼子天皇!這是我們的複仇,這也是我們代表中國人民的複仇!為了九一八,為了盧溝橋,為了上海,為了南京,為了武漢,為了千百座受到日本人侵略,那些死難的同胞們複仇!戰爭還沒有結束,戰爭還在繼續,今天是日本皇宮,明天就是日本軍部!我們是飛行在日本天空之上的死神,好好幹,同誌們,兄弟們!”


    機艙裏廣播聲結束了,所有五架轟炸機裏的狂叫再次響起,最後所有人都敲擊著機艙,齊聲喊著,“我們是死神,我們是死神,我們是死神。。。”


    仲文驄沒有想到,轟六在他們的時空被空軍稱為“戰神”,到了這個時空卻有了另外一個名字,“死神”。


    野火在山頂的臨時指揮所裏問仲文驄,“他們是不是應該開始行動了?”


    仲文驄看了看手表,點點頭,看著東邊的天空說道,“應該第二輪要開始了”


    野火走到仲文驄身邊,也看向東方,說道,“希望他們全部都安全迴來!”


    仲文驄說道,“會的,那是轟六,那是戰神!”


    突然,無線電報員大聲喊道,“成功了!成功了!他們成功了!”


    他拿起剛剛翻譯的電報,激動的跑過來,整個人都在顫抖。


    野火接過電報,和仲文驄湊在一起讀,電報原文如下:


    “任務已經成功,我們正在返航,五架轟炸機完好,五枚重型炸彈有四枚落進日本皇宮,皇宮的建築物全部在燃燒。已經錄像,預計返迴時間兩個半小時,圓滿完成任務!”


    野火笑了,他哈哈大笑。


    仲文驄再次摘下自己的眼鏡,仔細的擦著,他的嘴角也滿是笑意。


    整個臨時指揮所,沸騰了;然後,機場裏的飛行員和新四軍也聽到了消息,他們也沸騰了,所有人都在擁抱歡唿。


    延安,電報員衝進辦公室,大聲喊道,“他們成功了!”


    所有在辦公室裏的領導,全部都騰的站起來,一群人圍著電報,一起讀著,接著辦公室裏全是哈哈大笑。


    延安這一刻也沸騰了。


    多少年,從什麽時候算起?我們受盡了屈辱,我們受盡了折磨,我們流幹了眼淚,我們不停流浪,我們埋下過多少枯骨?


    今天,是一種祭奠,祭奠南京,祭奠無數失去生命的國人,祭奠千千萬萬戰死在抗日戰場上的同誌,祭奠中華所有的英靈,告訴所有的同胞,寇可往,我亦可往!


    野火在電報裏最後的話是:“這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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