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塵看著陸紫綃手裏的燒雞,說實話,他現在腹中就感到了一陣饑餓,聞見了這燒雞的香味兒,他感覺就更餓了。


    但是他不相信陸紫綃會花一百兩銀子特地來給他送燒雞,畢竟,在陸紫綃坐牢的時候,自己無情地選擇了避而不見。


    後來更是在她有身孕的時候提出了退婚,害得她因為傷心失望而流產,更因此壞了她的名聲,讓她在世人麵前落下了笑柄。


    這麽深的仇恨,她怎麽還會那麽好心來探監、給他送吃的?


    所以,薑逸塵隻是坐在那裏看著陸紫綃,並沒有過來。


    他在想,那燒雞裏麵會不會有毒。


    陸紫綃冷笑了一下,她撕下一隻雞腿,然後掀開麵上的薄紗就咬了一口,道:“薑少爺,我特地給你送來的,你不會是怕有毒不敢吃吧?”


    薑逸塵:“……”


    “你看,我都吃了,你還怕有毒嗎?”陸紫綃的眼睛看著薑逸塵。


    薑逸塵吞了一口口水,艱難地說道:“謝謝你,紫綃,我不餓,不想吃。”


    “真的?”


    “是。”


    陸紫綃笑了,她將手裏的燒雞撕了一大塊遞給了刀疤男,嬌滴滴地說道:“這位大哥,我請你吃燒雞。對了,這裏還有些酒菜,一並給你吃。”


    刀疤男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過他也不推辭,接過那塊雞肉就拚命啃了起來。


    已經關在這地牢裏好幾個月了,天天吃得是稀的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湯和一塊小的可憐的幹黑窩窩頭,這一口燒雞咬在嘴裏,那叫一個美啊!


    刀疤男就像是一隻餓狼一般,一塊雞肉,連雞骨頭都沒有剩下,全部吞進了肚子裏,嘴裏直哼哼道:“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


    陸紫綃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他一揚脖子一口喝幹。


    完了眼睛還貪婪地盯著陸紫綃手裏的燒雞和酒。


    陸紫月笑問道:“這位大哥,這雞和酒味道還行嗎?你吃的滿意嗎?”


    “滿意,滿意!”刀疤男連連點頭,忍不住央求道:“小姐,這雞能不能再給我一塊?”


    “可以啊!”


    “那真是謝謝小姐了!”


    “不謝,不謝,我還有事要麻煩這位大哥呢!”


    “什麽事?小姐快請說!哪怕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陸紫綃的眼睛朝著薑逸塵幽幽地望了過去,道:“那個人是我的仇人……”


    刀疤男朝薑逸塵望了一眼,隨後明白了陸紫綃的意思,問:“明白,小姐想讓他少哪裏?”他是殺人的死刑犯,也活不了多久了,也不在乎多傷一個。


    薑逸塵聽得渾身冷汗直冒,他驚恐地看著陸紫綃,陸紫綃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狠狠地瞪著他。


    陸紫綃將手裏的燒雞和酒全部塞給了刀疤男,她淡淡地笑道:“這位大哥,你看著辦,過兩天我會繼續給你送酒送肉,如果讓我滿意,我會送到你不在這牢裏那一天為止。”


    “真的假的?”


    “大哥若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信!我信!”刀疤男隻顧著吃肉喝酒了,陸紫綃飄然而去。


    她相信,薑逸塵今晚的日子夠他受的了!


    刀疤男吃完了最後一塊肉,喝完了最後一杯酒,眼神變得『迷』醉起來。


    他瞪著薑逸塵,用手指勾了勾,道:“你,趕快過來!”


    薑逸塵不但沒有過來,反而往後縮去。


    他知道,這個刀疤男肯定是想揍自己了。


    陸紫綃是真的恨自己,要不然怎麽會想出這麽一個惡毒的餿主意出來?


    刀疤男低聲吼道:“我讓你過來,你沒有聽見嗎?”


    薑逸塵快要哭出聲來,這刀疤男一看就是一個野蠻之人,況且還是個殺人犯,今天他不知道會怎麽對待自己。


    他“撲通”就朝著刀疤男跪下了,不住地磕頭道:“大哥,您就饒了我吧!我家是開酒樓的,您想吃肉、喝酒,等我父母來了,我讓他們給你天天送來!”


    刀疤男嘿嘿笑道:“嘿嘿,這個嘛,等他們送來了再說!今天我吃了人家的酒肉,就得為人家先辦事兒!你乖乖地過來讓我打幾拳便罷,要不然,惹火了我,我可就不敢保證會不會把你打死了!”


    整個地牢裏頓時都熱鬧起來,他們整天被關在這牢房裏,感到無聊至極,如果看到一場精彩的打架,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所以都起哄:“打啊,快打啊!”


    薑逸塵跪在那裏不住地磕頭求饒,他知道,就憑自己,是怎麽也打不過這個野蠻之人的。


    刀疤男失去了耐心,他一下子跳起來,抓住薑逸塵的頭發揮拳就打。


    薑逸塵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不再叫臉了,被衙役抽了二十鞋底,現在又被刀疤男揮拳猛揍,恐懼加上疼痛讓他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看守的獄卒聞聲趕來,隻見刀疤男立刻鬆開手,一下子癱在在上,嘴裏不住地呻『吟』:“哎呦,疼死我了,你居然打人!”


    看見獄卒走來,刀疤男惡人先告狀:“官爺,他打我!你看我的臉都被他打腫了!”


    薑逸塵又氣又怒又疼,語無倫次地辯解:“官爺,是他……是他……打我……


    ”


    刀疤男用手捂住臉,大聲道:“明明是你打我,卻在這裏胡說八道。官爺,你問問這裏的獄友們,到底是誰打誰?”


    還沒等獄卒開口問,所有人的手指都一起指向了薑逸塵:“官爺,我們看見他在打疤子,疤子被他打的可慘了!”


    刀疤男滿臉笑容,不住地向大家抱拳表示感謝。


    薑逸塵大聲地辯解:“明明是他打我,你們這些人……”實在受不了了,眼睛一翻,昏死過去。


    地牢裏頓時一片大笑聲。


    獄卒走後,刀疤男還在不住地抱拳向所有獄友道謝。


    等薑逸塵醒來之後,刀疤男已經睡著了。


    所有的稻草都被他一個人占了去。


    這地牢裏陰暗『潮』濕,溫度低,一到晚上就感覺到涼意深深。


    薑逸塵穿著單薄的囚衣,雙手緊抱著自己縮在牆角,冷得牙齒直打顫。


    到了後半夜,刀疤男醒來了,他眯著眼對薑逸塵道:“過來,給老子捶捶背!老子腰酸背痛的!”


    薑逸塵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還是來給刀疤男捶背。


    刀疤男舒服的直哼哼,道:“對,就這樣,不要停!”


    薑逸塵的眼淚滾滾而下,但是也不敢哭出聲。


    心裏卻在埋怨自己的父母為什麽不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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