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樓被封的這些日子,醉仙樓的生意開始慢慢複蘇。


    薑成有些得意,這京城的老字號酒樓一直都是醉仙樓的,什麽時候輪到鬆鶴樓了?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搶醉仙樓的生意,鬆鶴樓簡直是不自量力!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坐在賬房裏算著賬,薑逸塵拄著拐杖一頭闖了進來,氣急敗壞道:“爹,壞事兒了,鬆鶴樓的封條被人給撕了,明天又重新開業了!”


    薑成這驚非同小可,道:“是誰這麽大膽?你舅舅知道麽?”


    “我也不知道舅舅知道不知道,剛剛已經打發人去通報了。”


    薑成冷笑道:“私自撕毀官府的封條,那可是死罪!高明的膽子還真是大啊,他這是在找死!”


    薑逸塵氣急敗壞道:“爹,不是高明的膽子大,是那女掌櫃的膽子大!我已經都打聽清楚了,這女掌櫃就是陸鵬的二女兒,陸家的庶女,叫陸紫月!據說她跟謝大人家的關係不一般,上次陸鵬跟她打官司,那謝長安就明著偏袒於她,不但命令陸鵬不得再去叨擾她,當場為他們解除了父女關係,還把陸紫綃的娘給打了四十大板……”


    薑逸塵當然要氣急敗壞了。


    他派人將陸紫月的底細給『摸』了個清清楚楚。


    他也是一個聰明人,也不是蠢蛋,腦子轉了轉,終於明白了過來。


    陸紫月就是陸月兒,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這陸月兒一開始在他的麵前出現就是有目的的。


    陸紫月一直被丁紅英和她兒女們的欺負,陸紫月的本意就是想報複丁紅英和陸紫綃,想攪黃他和陸紫綃的婚事兒。


    後來陸紫綃入獄,毀了容,他和陸紫綃的婚事也泡了湯了,這陸紫月也就想脫身,不想跟他玩兒了,所以才玩了那一出投河自盡的鬼把戲!


    那陸紫月也是用這個辦法成功拐走了陸府的一個小丫鬟。


    雖然負責審理這個案子的謝大人偏袒陸紫月,讓陸紫月贏了官司,說那小丫鬟頭不是陸府的丫鬟,隻是一個跟陸府的丫鬟長相很相似的,。


    同樣的事情出現了兩次,薑逸塵就是再傻也能知道是怎麽迴事兒,更何況他不傻!


    薑逸塵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這個小丫鬟的事情敗『露』出來,他可能一輩子都還蒙在鼓裏,一輩子都在為陸月兒的死而感到蹉跎、惋惜。


    什麽被嫡母、嫡姐打的渾身是傷,什麽不願為妾,什麽投河自盡,全她娘的都是在耍他玩兒呢!


    被一個女子玩兒的團團轉,薑逸塵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


    他是富四代,家裏有錢,還有個做官的舅舅,在家裏就像是個龍蛋一樣寶貝,何曾受過這個窩囊氣?


    薑逸塵在心裏發誓,不整垮鬆鶴樓,不整臭陸紫月,他絕不罷休!


    薑成陰險地『露』齒一笑,道:“哦,原來是有謝大人謝長安為她撐腰,難怪她敢撕毀官府貼的封條!逸塵,等著看好戲吧,這個封條撕的好!撕的好啊!”


    薑逸塵不明白地看著薑成。


    薑成微微一笑,道:“你也是知道的,鬆鶴樓的飯菜隻是讓客人吃壞了肚子,並沒有吃死人,這件小事情隻要賠些銀兩其實就可以過去了,不足以治罪。鬆鶴樓之所以被封,那完全是因為你舅舅出麵。但是如果就因為這件事情被封的太久,那也會招來太多不滿。據我所知,那高明也是一個很會來事兒的人,當地稍微有些頭臉的人好像都得過他的好處,連張二那樣的地痞都被他收買了,正在為鬆鶴樓抱著不平呢!這下好了,高明私自撕毀官府的封條,他就等著吧,你舅舅一定會抓住這一條大做文章,一定會讓高明死的很難看!”


    薑逸塵一聽,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了。


    他在心裏冷笑,陸紫月,高明完了,你也脫不了幹係!


    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的麵前磕頭求饒!


    到時候你要是答應做我的一個小妾任我擺布便罷,要是不答應,那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還有那個在鬆鶴樓門口讓家奴打傷我的混蛋,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我斷了一根手指頭,我要讓你拿十根手指頭,不,外加十根腳趾頭來償還!


    安良風塵仆仆地來到了賬房,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爺、少爺,舅老爺讓我給你們帶句話兒……”


    薑成大喜,道:“舅老爺跟你說什麽了?快說!”


    安良喘了一口氣,道:“舅老爺讓我帶話給你們說:經營好自己家的酒樓就行了,不要去嫉妒鬆鶴樓……”


    安良的話還沒有說完,薑逸塵就朝他啐了一口,道:“放你娘的狗屁!舅老爺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安良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道:“千真萬確!舅老爺就是這樣說的……”


    薑逸塵跺腳道:“舅舅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樣……”


    薑成道:“別打岔,讓安良說下去。舅老爺還說什麽了?”


    “舅老爺還說……”安良用眼睛看了薑逸塵一眼,停住了不敢往下說。


    薑成道:“舅老爺還說什麽了?快說啊,不要吞吞吐吐的!”


    “舅老爺還說……還說……讓少爺在家安分一點兒,沒事兒不要在外麵惹是生非,要是再在外麵惹是生非,舅老爺絕不輕饒……”


    薑逸塵暴跳如雷,用腳狠狠地踢了安良一腳,道:“放屁!舅舅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我不信!我不信!”


    薑成也是麵如死灰,道:“舅老爺當真這樣說?”


    安良委屈地道:“舅老爺就是這樣跟我說的,老爺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問舅老爺……”


    薑逸塵咆哮道:“舅舅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薑成喝道:“你還不快住嘴!你舅舅說這些話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背著手在賬房裏走了幾步,焦心地又坐下了。


    同時心內也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他比誰都了解自己的這個舅子,護短是他最大的優點,如果不是出了什麽大事兒,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就此放過鬆鶴樓,更不會對他們說出這些話來!


    他也終於明白,鬆鶴樓既然敢撕掉官府的封條,就說明根本沒把他那個巡撫舅子放在眼裏。


    敢把巡撫不放在眼裏的,一定是比巡撫更大的官!


    薑成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鬆鶴樓那麽猖狂,原來是有更大的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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