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少淵的聲音,慕木瞬間迴神,脊背繃得僵直,她轉頭看向陸少淵,嘴裏喃喃道:“小哥哥……”


    “嗯?你說什麽?”陸少淵沒聽清。


    “沒,沒說什麽。”慕木笑。


    看著她笑,陸少淵心口又悶悶疼起來。


    他總算明白她的笑為什麽看起來總是如琉璃般易碎,她眉間為什麽總似鎖著輕愁。


    大概……是因為過的太苦了吧。


    雖然他不知道她這些年過的如何,但陸少淵想,她肯定要比他苦很多。他之前跟著母親,雖有人罵他沒爹的野孩子,但搬家之後就沒人罵了,後來認祖歸宗,他便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少爺,人人尊敬。


    而她……


    慕家人就是瘋子,謝水華又是眼裏揉不得沙子,慕朵歌更是自幼嬌慣。


    他從未聽說過慕家有個二小姐。


    陸少淵晃晃手裏的糖,笑道:“吃糖啊。”


    慕木笑點點頭,從他手裏捏起一顆。


    “一顆怎麽夠,都給你。”陸少淵直接將拉開她的兜,將糖果灌進去。


    “不……用了。”慕木抬手擋,卻被陸少淵推開。


    陸少淵拍拍手,笑道:“好了,夠你吃一陣了。”


    慕木剝開一顆糖含進嘴裏,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融開,她眼眶紅了紅,笑問道:“你是不是經常送人糖果啊?”


    “不是,你是第一……”說著陸少淵頓了下,笑道:“你是第二個,我小時候還送過一個小女孩糖,她也是個小可憐。”


    是她嗎?


    原來他還記著她呢。


    慕木嘴角的笑容擴大,眼底也漾出溫柔。


    想到小女孩,陸少淵哈哈笑起來,“那個小女孩特別傻,我說什麽她都信,每次都把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慕木:“……”


    “人家那麽信你,結果你卻忽悠人家。”慕木幽幽道。


    “哎,是她太傻了啊,我背首詩她都覺得好厲害。”


    說起以往,陸少淵身體向後靠在倚欄上,頭枕在他交疊的雙手上,目光看著天上並不晃眼的光團,嘴角扯著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還會不會被保姆打,會不會一受委屈就跑去那個地方哭鼻子……”


    說起以前,陸少淵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慕木在旁邊含笑看著他,聽著他說話,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迴憶,隻有他們。


    “我小時候總覺得自己特別可憐,但當我聽過小女孩的事情後,我除了心疼,竟還開心,原來這世上不止我一個可憐人,原來還有更可憐的人……”


    說到這裏陸少淵笑起來,側頭看向慕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陰暗?”


    對上陸少淵明亮含著笑意的目光,慕木也忍不住笑起來,“還好啊,人都是這樣的嘛。”


    “因為你的出現,給小女孩帶來了光亮,她會很開心。”慕木道,又試探著問,“那後來呢?你再沒見過她?”


    這是她這些年一直都想知道的問題。


    “後來啊,我母親找下了穩定的工作,我們搬家了,搬家前我還去過那個地方,可惜小女孩不在,我給她留了封信,也不知道她撿沒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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