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樓失笑道:


    “算無遺卦隻不過是民間的謠傳,王上謬讚了,而且此刻沒有八卦圖,算出來怕是不準……”


    南楚王笑道:


    “不必那麽認真,權當取樂便好。”


    “好!”李文樓直接打開“演算先天”體係,看向南楚王,“那臣就獻醜了!”


    薑浩恆,男,八十九歲,南楚國國主。係統占卜預測顯示:……


    後麵的內容李文樓沒留心看,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南楚王正值壯年,怎可能有八十九歲?!!


    “係統是不是計算出問題了?”係統向來不靠譜,許是又要討價還價了吧。


    “讓你算卦,你看著本王做甚?!”眼看李文樓癡癡的看著自己,南楚王麵色微冷,淡淡開口。


    李文樓一驚,手一抖,手中的銅錢已叮叮當當落了一地,隻剩下一枚握在手中。


    眼看南楚王臉色冷淡下來,李文樓硬著頭皮將落在地上的銅錢按照順序排列好,“占卜一則誠心,二則隨心,現在五枚銅錢已排列好,請王上來擲這最後一枚,作為爻象。”


    說著將最後一枚銅錢遞給南楚王,南楚王瞥了李文樓一眼,意思很明確:算不出來個所以然,本王削死你丫的!


    然後右手輕彈,最後一枚銅錢已落在地上。


    滾動翻轉幾圈後,在李文樓腳底停下。


    李文樓將之拾起,“是反麵。”


    說著將其放在其餘五枚銅錢之上。


    “六枚都是反麵,坤卦,爻象在頂,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南楚王好奇道:


    “此卦何解?”


    李文樓眼皮一抖,“按照表意來看,就是神龍在野外作戰,鮮血遍地。”


    南楚王上前兩步,站在李文樓跟前,“那麽依愛卿之見,此卦代表著什麽?”


    李文樓猶豫再三,沉吟不決。


    南楚王看出他的為難,“據實以說,本王不會怪責於你。”


    “咳咳。”李文樓支吾道:


    “依臣之見,乾是天為君,坤是地為臣,而王上所選爻象為地,卻放在了天的位置上……”


    南楚王嘴角微勾,“你是說,君臣失綱,叛逆亂上?”


    李文樓低頭不說話,南楚王輕笑兩聲,“無妨,你起身吧。”


    蹲著的李文樓收起銅錢,依言站起身來,立在監正大人身旁。


    南楚王怔立片刻,輕輕擺手道:


    “行了,你倆退下吧。”


    看著兩人走出殿外,南楚王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起來,“有點兒意思。”


    ……


    寬闊的廣場上,除了三丈一個的衛兵,四周再無旁人,李文樓忍不住道:


    “監正大人,沒想到兜兜轉轉,咱倆竟有一段共事之緣。”


    監正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很委屈?”


    李文樓不解,“我為何會委屈?”


    “先生才能通天,卻委身在本官之下,豈不屈才?”


    “哈哈哈哈!”李文樓朗聲大笑,低聲道:


    “以大人之才,又豈是一個小小的監正大人能放得下?大人都不委屈,我委屈甚麽?”


    監正大人輕笑兩聲,不再說話。


    “方才在殿中,你還真敢直說啊。”出了宮,監正大人突然開口。


    “卦象本也隻能預測事件的某種可能的結果,也可能隻是個提示,這個預測和提示完全可以被人為的避免和改變,所以直不直說又有什麽打緊,關鍵是看王上怎麽做。”


    監正“嗯”了一聲,“你說的不錯。”


    說著上了宮門口唯一的轎子。


    李文樓怔立片刻,準備恭送大人,監正掀開轎簾,“上來!”


    “哦。”李文樓依言上了轎子,轎子狹隘,打造之時便隻為一人使用,兩個人擠著,未免有些局促。


    坐在監正大人身旁,李文樓如坐針氈,一雙老手不知該怎麽放,神色尷尬已極。


    “怎麽,怕本官吃了你?”監正大人突然開口。


    李文樓心中暗道:“這還真說不準……”


    鼻子嗅了嗅,李文樓驚異道:


    “額……當然不是,隻是這轎中怎會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芳香?”


    監正抬起衣袖聞了聞,好像並沒有發現,放下手淡淡道: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鬥膽問一下,咱們去哪兒?”


    監正大人轉頭看他,“青樓去不去?”


    李文樓頭搖如撥浪鼓,義正言辭道:


    “下官乃是正人君子,怎會去那風月場所?”


    監正大人淡淡道:


    “那就給本官住口。”


    轎子顛簸,不時有肢體接觸,那股幽香愈來愈明顯,李文樓神色古怪,“監正大人不會……喜歡車震吧?”


    還好,持續沒多久,轎子終於停下,李文樓如獲大赦,幾乎是逃跑著下了轎子,心中一個古怪的念頭止不住的冒了出來,“難道我的上司,是個‘同誌’?”


    想到這裏,李文樓打了個寒噤,正好被下轎子的監正大人看到,“跟本官同乘一轎,很難受?!”


    李文樓連忙拱手,“大人誤會了,水土不服,偶感風寒。”


    “哼!”監正大人甩袖進了大門。


    看了眼牌匾上的“順天監”三個大字,李文樓趕忙跟上監正大人。


    簡單收拾一番後,監正大人又往外走,李文樓一頭霧水,“大人,咱們不在順天監辦事情嗎?”


    監正頭也不迴,“在順天監,能辦什麽事情?”


    李文樓如數家珍,“編纂年曆,觀察天象,推算節氣。”


    監正大人輕笑,“那是史書上的說法。”


    李文樓趕上監正大人,“那咱們的職責是什麽?”


    監正轉頭看了李文樓一眼,“到了地方,你自會知曉。”


    說著上了僅能容一人乘坐的轎子,進入時不忘吩咐李文樓,“上來!”


    李文樓眯著眼睛,神色十分不願,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硬著頭皮上了轎子。


    馬蹄聲“噠噠”作響,轎中搖晃顛簸,李文樓閉著眼睛,盡量驅除心中詭異的想法。


    “睜眼。”監正淡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李文樓眉頭一皺,長唿了一口氣,終於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昏暗的轎子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嬌妍的瓜子臉,眼角的淚痣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春波瀲灩的美眸中,笑意盈盈。


    李文樓陡然一驚,“白小菱!你就是順天監監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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