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步傾最後自然沒有應邀住到鄭橋那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行宮裏麵。不僅僅沒有去住,就是連參觀也沒有進去參觀。甚至,還在發覺自己家徒弟歲禾情緒不太對的瞬間,就義正言辭的扭頭拒絕了鄭橋的“好心”:“不用,本尊徒弟親手所建之所,才是吾心所向之地。”


    順便相當明顯的給徒弟大人順了順毛,打擊了一下敵軍:“更何況,這種法器本尊早已膩了。”


    嗯,打擊敵人所說的膩了什麽的,那完全是謊言,任步傾她就是在還完全是個“人”的時候,都沒有見過這麽高端大氣的房子。任步傾覺得,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說謊吹牛以及裝十三的技能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這話說完以後,趙橋麵子有點掛不住,章錦在一旁幸災樂禍,任步傾和歲禾卻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迴到了自己家地盤——不和那種宮殿相比,還是很高端大氣的帳篷裏麵。


    走之前,任步傾特別想要給麵色不太好的鄭橋說一句:不謝!


    雖然並不覺得自己家徒弟有多麽壞心腸,但是畢竟相處了這麽久了,歲禾的脾氣秉性任步傾要真的是一點不了解,那也不太可能。和性命相比,麵子算什麽,要是一直和她家徒弟爭,那才是想不開呢。


    卻沒有想到,鄭橋他確實是想不開,還不是一般的想不開。


    在任步傾和歲禾迴去以後不久,鄭橋在任步傾不知道的時候,獨自找上了歲禾:“我希望你能夠在那位大人麵前美言幾句,讓那位大人到我的洞府去住。”


    那個帳篷可是他歲禾親手搭建的,讓自己勸自己家師尊到別人家去住?這家夥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麽?完全理解不了鄭橋怎麽想的歲禾心情複雜難言,有點沒話說。如果讓任步傾形容,大概會說這種複雜的心情,是叫“被人蠢哭”。


    但是歲禾被蠢哭,鄭橋可沒有覺得自己多蠢,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是腦子不夠用,而是太按照“常理”來推斷了。


    “你先別急著拒絕。”他將歲禾當成了任步傾臨時收的,專門為了打雜的弟子:“看你做的事情,再看你的修為,我就知道你一以前是幹什麽的。”


    那我以前是幹什麽的呀?


    歲禾有點無力,又有點可笑,但是好歹沒有將前麵的想法真的說出去,而是聽著鄭橋繼續說:“除了這位大人,你以前跟過不少人吧?”


    等等等等......這話,他歲禾怎麽沒有聽太明白?


    聽不明白的歲禾依舊沒有說話。


    鄭橋一直唱獨角戲覺得有點沒有意思,終於說到了正點上麵:“你一定也不想像以前一樣,整天被人送人。我給你保證,隻要你幫了我這次,我就......”說到這裏,鄭橋對這歲禾比劃了一下手勢:“我就給你這個數的靈石,讓你一輩子都吃喝不盡,再不用伺候人。”


    歲禾這次已經懶得吐槽了,依舊默默不語。


    一刻鍾以後,在鄭橋麵前一直保持沉默難的歲禾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任步傾,而聽完以後,任步傾表示非常好奇:“那個數的靈石,究竟是?”


    歲禾再再次無語,無語的都快凝噎了:師尊您關注點能夠對一次麽?


    卻還沒有等歲禾凝噎完,就聽任步傾一下子還真找到了重點:“要是不多,你為何不直用將自己空間之中的靈石砸迴去?”


    歲禾再再次點點點點點點。


    不過這次倒不是無語,而是完全沒有話語反駁自己家師尊的話,畢竟任步傾的提議想想還是很解氣的,可一直自覺自己ting聰明的他,前麵那時候,竟然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家師尊說的辦法。


    嗯,有點受打擊。


    在歲禾受打擊的時候,今天重點找的還不錯的任步傾又開口了:“你後麵答應他了麽?”


    這怎麽可能,要不是打不過那家夥,咳,好吧要不是覺得自己最近不太適合用血脈傳承進行戰鬥,他歲禾早就將那家夥扔岩漿湖裏麵去了,還會幫那個對師尊不敬過的蠢貨?


    歲禾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任步傾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任步傾沒有因此而驚訝,但是卻被別的事情驚住了。


    “大人,晚輩鄭橋求見。”鄭橋,再次過來找死了。


    某隻大人看了一眼自己家徒弟,徒弟立刻會意,躲在了任步傾的臥室裏麵,開始在自己家師尊的允許下,正大光明的聽牆角。


    “深夜造訪,所為何事?”讓人進來以後,任步傾坐在椅子上麵,微微打量了下鄭橋,開始詢問他。


    這個可不是托詞,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任步傾真的非常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支持著麵前這個男人在不斷的作死。


    卻看見,鄭橋聽見任步傾的詢問,臉上掛出來一種讓人看著極其不舒服,要是非要形容,大概就是任步傾小時後看的動畫片裏麵,那種誘騙小紅帽的大灰狼或者白雪公主後母的那種笑容:“大人您看,這是什麽。”說著,鄭橋還從空間戒指裏麵拿出來一個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玉盒子。


    玉盒子裏麵,是一朵鮮豔欲滴的烈焰紅蓮。


    很好,連和惡毒皇後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毒蘋果也出來了。


    任步傾很給麵子的看了以後,點了點頭,覺得眼前這家夥不管智商怎麽樣,道具最起碼還是非常齊全的。


    隻是她長得真的有那麽像小紅帽或者白雪公主麽?


    卻又聽到鄭橋繼續開口:“這朵烈焰紅蓮是我們獵魔軍團曾經發現過的,已經存在三百多年,完全的成熟,雖然不是什麽特別珍貴的東西,但是晚輩覺得,前輩如此大能,能夠如此屈尊降貴,一定是為了它了吧?”


    麻煩你說不是很珍貴的時候,麵上的表情再裝的不在乎一點可以麽?現在這種一看就會讓人知道你在說謊話嘛。而且,本尊真的一點也沒有為了它而屈尊降貴的意思。


    一是本尊真的不怎麽貴......劃掉,是很貴!


    二是本尊就算會屈尊降貴,為的也是本尊的徒弟歲禾好麽,東西什麽的怎麽能夠跟本尊的徒弟相比,本尊才不是那麽眼神不好的人呢。


    哼。


    嗯,改變自稱有時候是一件上癮的事情,尤其是那種酷帥狂霸拽的自稱,任步傾明顯已經有點上癮了。此刻“沉迷”於稱謂問題的任步傾沒有想起來,人家這樣的表現,也有可能是故意。


    要真是表現的那麽不在乎,任步傾這個大能看不出來那個烈焰紅蓮的珍貴,真的覺得沒什麽,拿了東西不給辦事怎麽辦?


    當然,事實證明,任步傾就是看出來了這個烈火紅蓮的珍貴,也沒有給這個家夥辦事情的意思。心不在焉的任步傾將鄭橋前麵的這一段介紹看成了炫耀。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夥炫耀完了以後點點頭,就已經算是非常給這個偽君子麵子了。


    這樣想著,任步傾就真的隻點了點頭。


    場麵一時間變得有點尷尬。


    偽君子萬萬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女......童會這樣難搞,看著任步傾的表現,心中非常抓狂,可是畢竟是有求於人,也是沒有辦法,在任步傾點完頭以後又等了半天,也不見任步傾再有什麽新動作,不由得心中一橫,完全放下了臉皮:“所以您看,這個烈火紅蓮您需要晚輩給您放在哪裏?”


    哦,這下任步傾明白了,因為歲禾那裏進展不順利,所以這個家夥決定放棄其他那些不夠直接的,現在直接來賄賂她了。


    隻是,這家夥廢了這麽大勁,就真的想讓她任步傾在他那個看起來確實還算不錯,好吧,是非常不錯的地方住上一晚麽?


    任步傾不太相信這人目的這樣單純,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也不說要那紅蓮還是不要,直接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你究竟要什麽?”


    反正是別人有求於她,又不是她求人,她任步傾就不相信,自己這樣問,鄭橋會不說。


    鄭橋確實不會不說,他不僅僅說了自己的目的,還將某些在此刻萬萬不能夠說的話也說了:“晚輩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隻想要請求前輩教授晚輩個一招半式。”


    原來搞了這麽半天,是為了這麽點事,任步傾剛剛想說鄭橋這人也太不懂得等價交換,這麽一點事情就搞出來這麽大的陣仗真是完全的沒有必要,卻聽又聽到,人家還有後半句,和後後半句。


    “另外,晚輩今年六十七歲,已經是八級的修者,修為上麵也有許多東西想要請教前輩,不知前輩您......”


    任步傾被那個六十七歲嚇住了。雖然要是算上她當係統的年頭,她自己也算不清楚自己多大年紀了。


    “不知前輩您有沒有什麽可以傳授給晚輩的。當然,要是前輩您覺得晚輩資質還算不錯,能夠讓晚輩拜在您的門下,那就更好了。”


    很好,一波又比一波強,任步傾聽到“拜師”這兩個敏感詞匯,默默地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房間。歲禾已經麵帶桃花開的從躲避的臥室裏麵走了出來,而且不知道是他用的屏息方式太給力,還是鄭橋白日夢做的太好,歲禾一直走到鄭橋的身後,都沒被鄭橋發現。


    看看自己家徒弟,再看看鄭橋,任步傾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本意是想感歎一下這人找死別人是攔不住的,卻沒有想到,被鄭橋完全的誤認為了這是拒絕。


    雖然,就是他不誤會,到最後任步傾也不可能答應。


    “您這是為何?”看到任步傾搖頭鄭橋的麵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變得有些陰沉:“像歲禾那種被沒有天分,還不知道跟過多少人的蠢貨你都可以收為徒弟,為什麽晚輩就不行?”


    等等......


    本來還在搖頭,將這次事情當場戲看的任步傾微微頓住,眼眸向上,麵容冷淡,聲音一下子嚴肅正經,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了起來“你剛剛說我徒弟什麽?”


    對不起,如此反常的師尊大人表示,比自己家徒弟,一點也不純潔的某位護短師尊,貌似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這個“跟過很多人”是什麽意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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