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蓉剛剛說了聲師兄,就看到甲子木反手向著那鷹頭人的臉上切去,鷹頭人反應急速,本來在玄皇師小鉗子的勁力在籠罩,現在卻在甲子木攻擊的空隙中有了喘息之機,看似攻擊,實則是緩招式,竟然將一場對局成了沒有結果的局麵。


    現在所有的人都是看著甲子木,剛才是一敗一平,最後一場顯然是玄皇師占了上風的,可是甲子木竟然想要罷手。


    甲子木臉色冷然說道:“師傅,弟子修為不高,今日無法得報家仇,還望師傅定奪。”。


    張天師也是意料之外,剛才還在想,如果三弟敗了,自己隻有拿命填補罪過,結果甲子木從中阻攔,這一局竟然是勝敗未分了。


    渡劫禪師知道甲子木雖然是木乃伊,然而心中有向佛之心,說道:“既然如此,四位就下山去吧,為了天下蒼生,下個月圓之時,老和尚定當赴約。”。


    張天師師兄弟四人都是相互對視了一眼,竟然不敢相信說道:“大師處事公平,既然這樣我們就此告辭了。”。


    張天師看了甲子木一眼,甲子木也是麵無表情,拱手送別。


    玄皇師對於甲子木從中阻攔,倒是絲毫的不介意,靜靜的說道:“剛才甲子木師兄,如果迴手容讓半分,再催動心念,那天師必然敗了,不知道何故手下容讓呢。”。


    甲子木其實是心中另有心思,要說是這罪魁禍首,定當是陳莊主,可是現在自己尚且贏不了這張天師,又怎麽能夠贏得了陳青雲呢,況且自己身上還背負著更大的秘密,在弱水塔中騙過了浮屠,騙過了青石和流雲子,現在還不是輕易和陳青雲翻臉的時候。


    哪裏會有人會想到一個東奔西跑,無處藏身,差點死在靈度城信使披雲和流賓手中的木乃伊會有這般的心思呢。


    玄皇師看著甲子木並沒有言語,隻道是這殺己之仇,也算是千古沒有見過的事情了。


    渡劫禪師一直關注著喬楚的一舉一動,自從進來就是一直看著北靜王,隻是神情有些古怪。


    遠看喬楚就像一個嬌羞的姑娘,但是近看卻是像隔著一層沙霧一般,並不能都看清楚對方的顏麵,但是又是覺得清新脫俗,似乎是從江南而來。


    北靜王站起身來說道:“既然禪師已經將所有事情知曉了,在下就告辭了。”。


    渡劫禪師知道北靜王向來是淡薄世事,而今專程來到佛堂中將雨花石修煉出世的消息告訴自己,對這位好友已經很是感激了。


    哪知道喬楚說道:“北靜王,你可真是好大的忘性,紫荊花之約可否還記得?”。


    北靜王本來都是臉色淡然,這時候聽見喬楚的話,臉上一變問道:“姑娘是何人,怎麽會知道這些?”。


    渡劫禪師看著北靜王臉色不對,北靜王年少時,生性風流,可能是什麽情債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哪知道喬楚說道:“渡劫禪師,剛才北靜王一曲琴聲,禪師的佛號聲聲,這故事真是講的精彩,可惜了南陽帝王這俠肝義膽了,隻是禪師還記得紫荊王否?”。


    不說這話還便罷了,一提起此話來,渡劫禪師心中猶如刀割,葉蓉已經從旁邊的臉色中明明白白的看了出來。


    渡劫禪師心中想了很久才說道:“不錯,那日在營中救走紫荊王的正是貧僧,唉,嶽楓將軍,還有那麽多無辜的將士都是因我而死,所以這渡劫之難,老和尚是罪有應得。”。


    剛才北靜王在幻境中,已經讓渡劫禪師道出了前前後後的因果,人人都是好奇,這紫荊王到底去了何處,現在才知道是南陽帝王所救。


    原來渡劫禪師心中敬佩紫荊王的為人,區區一名女子,卻是如此的剛強,這要比那些須眉的漢子還要強很多倍。


    所以不願意看到紫荊王被炸死,故而將紫荊王救走,南陽帝王救人放人隻在一瞬之間,外麵的哈容和崩矢兄弟就已經殺入陣營中,所以隻能讓紫荊王自行離開。


    後來和瓦當在大戰中並未見到紫荊王的身影,以為紫荊王已經迴歸故土。


    哪知道竟然沒有,看樣子還和北靜王有些瓜葛。


    喬楚說道:“紫荊王一直感念渡劫禪師的救命之恩,可是禪師可是知道,那一日那些死亡之靈就像是知道這一切事情一般,早晚不來,正好是南陽帝王將紫荊王救走,就來了,這是為了什麽?”。


    渡劫禪師心中一愣,昔日的往事紛至遝來,看了北靜王一眼,就明白了,說道:“阿彌陀佛,北靜王也是想要救人一命,這都是往事塵埃了,還提起來做什麽呢。”。


    喬楚稱讚道:“禪師可真是得到高僧,倒不像那些什麽靜王,偽君子一個,原來定下了紫荊花之約,可是從來沒有赴約,讓姐姐等的好苦。”。


    北靜王說道:“你是,紫荊王的姐姐?紫荊王可還好?”。


    渡劫禪師早就知道紫荊王本是獨生的女兒,哪裏有什麽姐姐。


    喬楚哼然一聲,不再答話,半晌才說道:“真是想不到,這祁連山本是葉中停的天下,可是現在已經是荒無人煙了。”。


    喬楚看著葉蓉說道:“剛才所使用的就是破日神刀吧,可惜隻是領會到了刀式,卻是沒有領會到刀中內涵,況且血飲刀失落,恐怕就是突破玄冥之神,也是無用的吧。”。


    葉蓉想不到這喬楚竟然很容易的說出了父親運氣的玄訣,說道:“在下年少無知,不知道這血飲刀的奧妙,竟然失落,實在不知道何時方能重迴葉家之手。”。


    剛才喬楚能夠出言指點刀法,葉蓉知道這女子很是精通刀法之妙,隻是不知道竟然對破日神刀了解的如此清楚。


    喬楚說道:“嗯,這刀是死的,用刀的人才是活的,你能夠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葉蓉看到北靜王一臉焦急的樣子,知道喬楚故意這般的東拉西扯,可就是不想告訴北靜王紫荊王的下落。


    說道:“晚輩勝負血海深仇,雖然知道仇人是誰,可就是難以報仇,想來北靜王和晚輩也是同樣的心思,明明知道心上的人尚在世間,可就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仙子神通廣大,還需指教才是。”。


    這句話真的說到了北靜王的心中,隻是有了這份王爺的架子,一時之間不能夠放下來。


    北靜王長歎一聲說道:“三百年前,我曾經出使烏魯圖國,就在宴會上見到了紫荊王,那時候他年紀尚幼,就在宴席上給我敬酒,我當時並不在驚疑,要說這是堂堂神木可汗的女兒,能夠在宴席中現身本來就沒有什麽稀奇。”。


    北靜王站起來走了一步繼續說道:“結果在烏魯圖國中,凡是女子敬酒必有深意,況且是神木可汗最為寶貝的女兒呢,事後我才知道其實這小姑娘已經對我生了情意,可是我年紀尚長,況且身兼重任,豈能在別國中生了兒女情長,烏魯圖國早就有吞並長天海陸的心思,我這樣做,無疑會讓自己進退兩難。”。


    渡劫禪師說道:“可是北靜王從來沒有將此事提起過?”。


    北靜王說道:“禪師不知,等我迴見天子之後,原本認為這天各一方,紫荊王本是小孩子心思,慢慢的也就會將這一切忘懷,直到靈嬰圖遠征長天海陸,這本就是兩國之爭,紫荊王曾經給我書信一封,言道要在沙場相見,可是我並沒有理會,後來聽說為南陽帝王所擒獲,我自然知道這是軍旅大事,雖然南陽帝王平素裏重情重義,但是國事為重,一定會將紫荊王處死,我也是心中不忍,想不到竟然被你救了下來。”。


    北靜王似乎心中惆悵說道:“早知道是這樣,寧願讓紫荊王死了也就是了。”。


    喬楚勃然大怒說道:“都說是北靜王玄通卓絕,竟然說出這般無情的話來,虧了姐姐一直念著你會念及舊情,既然是這樣今天我就想想你討教一下,也要替這天下的有情人討個公道。”。


    北靜王也是一改剛才的神態說道:“我北靜王做事向來是不需要旁人指點,姑娘突然出現既沒有言明什麽來曆,也沒有告訴紫荊王現在何處,就想討個公道,未免太過於自不量力了吧。”。


    喬楚不再言語,恍然之間已經在佛堂中不見了影子,眾人還沒有看的清楚,就見到又重新迴到了北靜王的麵前,隻是手中多了一樹枝。


    喬楚將樹枝一抖,枝葉竟然像長了眼睛一般向著北靜王飛去,北靜王本來出手挫敵很是瀟灑,但是這時候發現這樹葉的位置卻是點擊著自己異常重要的方位,如果是向左邊閃躲,就向著左邊襲來,如果是向著右邊閃躲,就像右側粘來。


    這已是玄通之中最為上層的功法,南陽帝王知道當初自己的苦烈掌法就是不去考慮對方出手的方位,隻需要憑借強大的功力將敵人籠罩在掌法之下就行了,可是遇到了北靜王這等以慢打快,在空隙之中迴擊的高手就落了下風。


    而現在喬楚使用的手法要比自己當初高明的多,雖然也是將勁力籠罩,但是能夠捕捉關鍵要害,令對手避無可避。


    北靜王看著無法躲閃,隻能退後一步,一腳已經碰到了琴桌,揮手反彈,一陣陣的琴音飛了出來將喬楚飛出的樹葉打散,同時還蘊藏著反擊的手段。


    “嘿嘿!”。


    喬楚身子並沒有向後退去,反而直直的向前撲了出來手中的樹枝橫著劃了出來,渡劫禪師這樣的高手已經看了出來,喬楚能夠從琴音中判斷對方的招式,從音符中躲避了開去。


    “錚!”。


    北靜王雙手顫抖,用力的將琴弦彈了最後一聲,已經看到喬楚鬼魅一般的掌力向著自己劈開。


    北靜王掌力雄渾,想要和喬楚麵對麵的對掌。


    哪知道喬楚竟然能夠知道北靜王出招的動作,迴手一帶,北靜王衝出去的掌力無法卸掉,竟然身子向著前麵傾瀉了出來。


    喬楚說道:“不就是秦劍之音,有什麽稀奇的。”。


    迴身做了下來,妙手輕彈,鏗然有聲,但是每一絲的琴聲又和北靜王出手的節拍相吻合,看樣子已經是完全破解了北靜王的玄通招數。


    “唉!”。


    北靜王長歎一聲,將雙手垂下,看著喬楚手中的樹枝裹脅的風雷之聲刺了過來,不躲不避,已經滿是灰心,生死無憂了。


    “仙子究竟是什麽人?”。


    北靜王發現對方能夠完全知道自己出招的方式,可是又處處留了情,但是對方是什麽師承來曆,既然是半點都是看不出來的。


    喬楚將琴弦放開說道:“我的名字北靜王肯定是不會聽說過的,喬楚今天前來隻是想要討個公道之心。”。


    喬楚將其中的一根琴弦用力一扯,已經被崩斷,嘿然一笑說道:“這琴音本是多情人的東西,想不到竟然會落到你的手中,今天我雖然贏了你,但是不會殺了你,因為這件事要是紫荊王知道了,就會終身痛苦,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喬楚將大名鼎鼎的北靜王一舉擊敗,讓佛堂中的眾人很是驚駭,無人知道這女子什麽來曆,喬楚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渡劫禪師,這等忘恩負義的人,大師還要心存朋友之義嗎?”。


    此話一出,北靜王臉上也是極其的不自然,想不到自己縱橫一生竟然會被這女子侮辱。


    渡劫禪師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怕是過了,貧僧和北靜王相交多年,深知他的為人,其中必然還有絕大的隱情,朋友相交,貴在知心。”。


    喬楚冷笑一聲說道:“這有德的高僧就是不一樣,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告辭了。”。


    喬楚本將紫荊王救了下來,傾聽了紫荊王的遭遇,心中很是不忿,紫荊王心念北靜王,隻是知道北靜王對自己並沒有情意,可是喬楚忍不下這話,就想要羞辱北靜王。


    喬楚走出了佛堂才迴頭看了一眼葉蓉說道:“那日公子放過了冥王府的人,讓不落神劍重歸南家,小女子已經是感激不盡,小女子曾經在月無痕家中見過這血飲刀。”。


    蒼山白雲靜,月夜愁殺人,月無痕和蒼山白一個是朝中高官,一個是山中的一名樵夫。


    一個是朝中的二品大員,一個卻是一個村野匹夫。


    但是月無痕號稱千杯不醉,能夠在酒醉之後殺人,而蒼山白身居荒山古堡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奪魂針下。


    正是因為身份截然不同,但是同樣的令人害怕而常常被往來的遊客提起,現在卻是被喬楚提了出來。


    葉蓉不以為意,趕緊問道:“這月夜痕是何人”。


    渡劫禪師說道:“月夜痕本是朝著的貴人,自是不需要這刀頭舔血的生活,要這血飲刀有什麽用呢?”。


    葉蓉心中明白了,這血飲刀本來是被一曲琴的拿耶買走,後來說是賣到了一名富商的手中,現在看來官宦商賈,本來就是一體,最後落入月無痕的官吏手中也是很有可能的。


    “多謝仙子指點,如果晚輩能夠重新得到祖傳之寶,自會對仙子感激不盡。”。


    喬楚抿嘴兒笑道:“那月無痕可不是普通的官吏,想要從他手中將這血飲刀拿迴來,並不亞於你殺了聖中月。”。


    說完身形婀娜,已經飄然而去,葉蓉口中說道:“喬楚,姓喬的女子。”,那日聽見拿耶說道讓人到冥王府中偷盜不落神劍,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呢。


    渡劫禪師迴過頭來向玄皇師說道:“剛才真是多謝公子相助,拯林子本來就是聰慧絕頂,看來這一切都是為公子相承,真是可喜可賀。”。


    原來拯林子在世之日,每每提起北靜王都是再三稱讚,說是自己的知音,可是剛才竟然被喬楚逼的無法還手,就將拯林子昔日創造的一塊吸石暗藏在手心中,看到北靜王不住的後退,喬楚在琴音中發出了都是金石之聲,被這吸石慢慢的收容在手掌中,再通過自身的內勁這一切慢慢的化解掉。


    喬楚本來不想有殺人之心,但是一心想要狠狠的將北靜王挫敗,令他顏麵掃地,要不是玄皇師相助,恐怕北靜王早就受了內傷了。


    玄皇師說道:“先祖曾經有言,北靜王一生光明磊落,絕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故而出手相助,也是晚輩份內之事。”。


    北靜王聽到這裏也是微微苦笑,不再答話,大踏步朝著佛堂外走去。


    渡劫禪師看著玄皇師還想勸阻,隻是站在身後搖了搖頭,轉瞬間北靜王已經消失在霧色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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