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別就是四年,後來葉蓉流落街頭,隻能靠著乞討為生,一天在一處茶樓中乞討的時候,碰到了給客人們彈琴的屠天。


    葉蓉雖然四處流浪,但是父親的忌日卻是從來沒有忘記的,隻是血飲刀丟失,自己最初是害怕不敢迴去的,後來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屠天。


    哪知道屠天雖然在一曲琴中品階不高,但是尚知道忠孝之本,想不到葉蓉年紀不大,但是孝道卻是從來沒有忘記。


    就教了葉蓉一些武技來防身,待得四年以後,讓葉蓉迴到祁連山中拜祭父親。


    哪知道言圖海看到葉蓉歸來,非但沒有怪罪,竟然還是十分高興,每年葉蓉都會迴到祁連山中為父親打掃墳墓。


    葉蓉每次看到密室中的二叔,僵而不死,心中都是難過,止不住淚花就掉了下來。


    如此就是八年!


    “滴鈴,滴鈴!”。


    葉蓉到現在還記得言老世叔下山時的情景,特別是堅定的眼神,放佛自己的決定要比他的姓名還要重要一般。


    葉蓉來迴看著周圍,很是好奇什麽聲音正在從四周圍發出來。


    “是破風鈴的聲音!”。


    禪法低聲的驚唿道。


    “啊,頭好疼,頭好疼。”。


    甲子木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的喊著,在葉蓉這風鈴之下,竟然自己的頭顱就像是被劇烈的搖晃一般疼痛。


    葉蓉外側的肌膚在慢慢的忽閃著光芒,就像蟒蛇一把,要將最外麵的表層皮膚褪去一般。


    葉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在禪法的眼中,葉蓉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定住一般,隻有葉蓉心中明白。


    內心深處,以前吸收的物質在不停止的隨著自己周身的血管開始蔓延,同時又在不停止的吞噬這以前的細胞,就像要把所有的細胞重新過濾一遍,再過濾出來。


    葉蓉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靈魂和肉體在被針眼大的篦子一遍遍的梳理著,雖然疼痛,但是也疼痛的心安理得。


    葉蓉明顯已經被言老世叔所說的故事完全震撼了,那年自己隻是剛開始咿呀學語的孩子,可是自己的親人們都在眼前紛紛的倒在血泊中。


    “你現在已經將茶水中融合的物質慢慢的消融在身體中,但是這隻是將心脈拚接,比旁人根基更加的紮實而已。”。


    渡劫禪師緩緩的說道:“我已經曆過渡劫磨難,這祁連山中暫時都會風平浪靜,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也是你進入初段,打開心道的最好時機。”。


    “那我要怎麽做呢?”。


    葉蓉在夢禪禁苑中多日,已經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現潛移默化的變化,但是如何變化,有時候又實在說不上來。


    有時候跌宕起伏,有時候峰迴路轉!


    “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胸中在慢慢的滲透出一絲絲的淡淡的涼意來?”。


    “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腳心在午夜時分在不停止的抽搐?”。


    葉蓉才將這幾天的身體的變化仔細想了一般,果然和渡劫禪師說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怎麽,你還不想叫我一聲師傅嗎?”,渡劫禪師微笑著,就好像是自己在求葉蓉一般。


    “師傅!”。


    葉蓉乖乖的跪倒了渡劫禪師的麵前,要說是昨天葉蓉還對這些沒有任何的在意,但是現在自己確實無法控製身體中的異象。


    再說為了這血海深仇也必須渡劫禪師的護持,否則何其難哉!


    渡劫禪師有奪天地造化的能力,有這樣的師傅,自己終會修道心誠。


    “你終於認我這個師傅了。”。


    渡劫禪師笑眯眯的說道。


    “你先隨我來。”。


    渡劫禪師將葉蓉帶到了榮德大殿中,看到甲子木和禪法已經在那裏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佛像的麵前,看到渡劫禪師進來,都齊聲叫道:“師傅!”。


    “從今天開始起,你們三個都是我的弟子。”。


    這句話一出來,甲子木和禪法都是對視一眼,葉蓉本來隻是山中大盜的兒子,要是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也就罷了,現在可是要三人互相修行,成為同門師兄弟,就有些芥蒂了。


    “師傅,這小子隻是一個肉體凡胎,怕是無法抵擋萬法門中的紫電金光,恐怕連第一道門都過不去就身首異處了。”。


    禪法小心翼翼的說道。


    “對呀,禪法曾經和弟子說過,紫電金光是跟隨師傅的第一步,就是,就是禪法都沒有經曆過呢,這肉體凡胎的能夠經受的住嗎?”。


    葉蓉心中有些憤憤不平了,鬧了半天原來這兩人都沒有經曆過,就想拿出來嚇唬自己。


    “禪法,你的劫難可滿了?”。


    渡劫禪師柔和的看著禪法,禪法將腦地慢慢的耷拉著,似乎在算著歲月幾何。


    半晌才說道:“弟子前世有害人之心,有殺人之念,誓必要經曆五種浩劫,從再世為人算起來,還差一劫難。”。


    “很好,很好,真是好徒兒,從不造謊,為師沒有看錯你的。”。


    渡劫禪師很是鄭重的走到佛祖案桌前,點了幾株香火,自己也在前麵跪下說道:“弟子叩領靈山之尊,修成無妄大道,今日要開萬法門,已成香火永續之緣靈。”。


    禪法小眼睛不停止眨著,自己已經隨著渡劫禪師在靈山腳下修行日久,可是像今天這般的隆重還是第一次呢。


    倒是葉蓉和甲子木瞬間有種佛法之上的尊崇感覺,隨著這香火的嫋嫋升起,心中泛發出一種真實的虔誠感覺來。


    “本門雖然是修禪佛道,但是當到了一定的修為,沒有更大的悟性,修行也就停止了,禪法,你雖然追隨師傅這麽久,可是到了現在可還有更大的進益嗎?”。


    禪法已經沮喪的低下了頭說道:“弟子生性遲鈍,這一生怕是隻能到這個境界了,再想要提升,進入佛門聖地怕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禪法是太謙虛了,師傅,弟子覺得禪法能夠心地純正,並且嫉惡如仇,很是適合我們佛家修為的門道”。


    甲子木知道禪法本是靈山腳下渡己寺廟中一名小小的沙彌,從小父母孩子眾多,不能夠將他養活,所以隻能將他賣身在渡己寺廟中,但是禪法生性樂觀,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卑微的出生而自暴自棄,白日打掃佛堂,夜間參禪悟道。


    那日渡劫禪師在渡己寺廟中講經,說道了佛法都有難渡的人,問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麽做,眾位僧人都是不解,隻有禪法說道:“佛法隻會渡有緣人,難渡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如果確實無法超度,何不割肉食鷹,自我了斷。”。


    渡劫禪師很是感慨,以為佛法早就失去了本質的東西,已經沒有人願意舍棄自我,願意普渡別人,可是現在在這裏碰到了這個小小的沙彌,心中很是驚訝。


    “你願意跟隨我在靈山之中修行嗎?”。


    這渡己寺廟中,修禪念佛的弟子少說也有上百人,有的已經苦修數十年了,沒有人會相信,渡劫禪師會選中這麽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沙彌。


    禪法自從跟著渡劫禪師,從來沒有放棄自己說過的舍身之願望。


    渡劫禪師並沒有說話,指著前方的弱水塔說道:“這裏距離弱水塔有多遠,你們知道嗎?”。


    葉蓉看著禪法,也是搖搖頭說道:“這隻是咫尺之間,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夠到達。”。


    “看到前麵的如來山峰了嗎?半個時辰以後我們就在如來山峰見,是否能夠進入我的門下,也不需我來決定,你們每個人都能經過這弱水塔中,機緣自會定奪。”。


    渡劫禪師說完,身子已經在消失在了前方虛無的迷霧之中。


    甲子木看了禪法一眼說道:“就讓葉蓉先來吧。”。


    葉蓉知道甲子木並不想和自己成為同門師弟,雖然這弱水塔就在眼前,但是並不容易度過去,就連跟隨日久的禪法也沒有經曆過。


    禪法將眼前的迷霧慢慢的剝離開來,這時候才發現本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弱水塔卻在眼前搖曳著金光四射的光芒,很是耀眼。


    “甲子木,還是你先來吧。”。


    甲子木不可理解的看著禪法,說道:“我本隻是一具木乃伊,害怕會在這佛光中被煉化了身子,我有些害怕。”。


    葉蓉說道:“甲子木說的有道理,這畢竟是浮光萬丈,還是我先來吧,甲子木也能在其中找到一些訣竅。”。


    甲子木這時候才瞪大了眼睛,本來覺得葉蓉隻是普普通通的,並沒有什麽了不起,可是在這個時候卻選擇了這樣的結果。


    看著禪法也是點點頭,葉蓉向前踏出一步。


    葉蓉瞬間就看到在弱水塔中國傳來了一曲柔和的聲音,似乎在飄渺的空中,似乎在微波粼粼的水麵上滑行,轉瞬間從宮音跳入了商音之中,從本來柔和的畫麵中開始有了廝殺的情景。


    “是養父!”。


    葉蓉很是驚訝的看到屠天在水麵的小舟中琴聲彈奏,這首曲子已經在這多年中不知道聽過多久了,可是此次迴來祁連山中,自己決定在此修行,報了這家族之仇,所以曾經囑咐言老世叔修書一封,昨日還在掛記,不知道養父收到了沒有。


    現在竟然在弱水塔中見到了,葉蓉輕聲的叫了一下養父,心中激動之情難以表達,這時候周身的畫麵竟然開始發生了變化,自己放佛置身在了千萬浮屠舍利之中。


    浮屠牆壁上映襯著和自己身邊有關的每一個人,英風颯爽的葉中停,忠心耿耿的言圖海,還有剛強果決的葉正雲,頑皮好玩的葉飛,這一個和自己有關的人都在慢慢的移動。


    是屠天的前世今生!


    葉蓉瞪著眼睛在仔細看著這幻象中的每一次,每一幀中緩慢的向前推送著。


    “啊,怎麽會是這樣,養父怎麽會是葉氏中人?”。


    葉蓉看到了自己的養父屠天本是葉氏家族中的一員,從輩分上來看,還是自己的叔叔輩分,當初葉中停率領家族來到這祁連山中,殺盡群寇。


    而在每一次的爭奪中都能看到屠天的影子,正是葉蓉的一個遠方叔叔葉魄!


    當葉蓉看到,自己的父親曾經豪氣幹雲的在祁連山之巔振臂,自己就是這祁連山中的王者,這是多麽大的自豪,家族血脈中的自豪感。


    可是接下來這一切就被眼前的畫麵震撼。


    “南海神龍使將要攜帶著九天挪移大法經過祁連山脈,這聖長老可知道嗎?”。


    葉魄站在死不歸對麵,慢條斯理的說著。


    葉蓉在浮屠中看著葉魄將南海神龍使經過祁連山中,以及葉中停的所有行動方向都告訴了死不歸。


    “葉魄,按道理說,你和葉中停可是有血脈之緣的,你這樣子背叛,可知道是什麽下場嗎?”。


    死不歸生性多疑,還不相信葉魄所說的的話,畢竟葉中停可是天下聞名,就是葉正雲的大名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了,一著不慎,如果自己輕信葉魄,將錯誤的信息告訴了大哥,爭奪起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嘿嘿,葉氏血脈,我呸,葉中停隻會顧及自己,最初葉氏的祖宗可是共同得到了一份殘葉秘笈,但是偏偏傳給了葉中停,葉中停從中又領悟到了這曠世神功,從此揚名武林,卻是從來沒有想過葉氏中的旁人,隻是一味的將這些教給了葉正雲,現在葉氏兄弟已經是祁連山中的霸主了,可是我們呢?我父親曾經也是開疆擴土,幾死幾生,現在我不過是山頭中的一名寨主。”。


    葉魄惱恨恨的搖著牙說道,看來隻要是想到了從前的種種,自己就無法控製心虛。


    “據說祁連山中兇險異常,將你安置在山峰後方的山寨中,就可以在自己的命保住,這不是很好嗎?”。


    死不歸慢慢的跺著步子,他知道雖然葉中停憑借強大的魄力,超凡的玄通,已經上九曲十八彎的強匪個個都聽了話,但是傻子都知道,這群人平素裏都是去殺別人,現在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怎麽會甘心。


    不甘心,就會有反叛!


    有反叛就會有殺戮!


    葉魄越說越大聲,就是死不歸也是在不住的點頭。


    “二長老說的不錯,葉中停也是對我葉魄很好了,將我安排在這閑置上,不需要為了活下來,每天還在盤算著怎麽辦,嘿嘿,也不用害怕突然會有人來襲擊,相反的是,我可以每個月從總壇得到更多的錢財,更多的武器,哈哈哈,我這是為了什麽!我這是為了什麽!。”。


    葉魄仰天大笑著。


    “強者為王,二長老,你們一曲琴從白蓮花山鎮中起家,遠征夷狄,曾經在昆侖山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盜出了王者寶座,當時一曲琴的大長老可是名動天下,據在下所知就是從那樣事情,聖中月才成了一曲琴的當家的吧,這一點,我沒有說錯吧?”。


    死不歸看著葉魄在那裏濤濤不絕的說道,半晌才說道:“這有什麽關係嗎?”。


    “葉中停現在已經想要收手了,他已經想要安安穩穩的當他的山大王,想要子孫後代,世代相傳,在我看來,這一切已經不會堅持太久了,失去的野心的王者終將會死在自己的手中,我這樣做,隻是適者生存,當下一曲琴人才濟濟,勢力龐大,正是想要招攬天下豪傑的時候,在下現在來投,不正是時候嗎?”。


    葉魄微笑著。


    果然陰險!


    死不歸心中想著!


    葉蓉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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