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的不休整。從他的狂熱裏,我幾乎可以感受出,他究竟忍了有多久。


    被他越是霸道地占有,我越是覺得有種被他捧在手心裏的感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皆被他充斥得滿滿當當的。


    手無力地攀著他的背,我漸漸脫力,口中溢出破碎不堪的shen(蟹)yin,不滿地咬著夏殊的肩膀,道:“夠了……”


    夏殊將我箍得越發的緊,下巴抵著我的額,道:“還遠遠不夠……阿錦,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後來我乏得眼皮都瞠不開了,竟不知不覺地昏睡了過去。隱隱約約,覺得此生圓滿了,心安了。


    第二日清晨,當阿爹看見夏殊在我的房門裏進出時,一向波瀾不驚的他,怒了。阿爹不敢揍夏殊,卻是敢揍我的,因而當著夏殊的麵就來揍我。


    委實是太沒麵子了。


    但這等事,也真的不是我主動發起的。


    夏殊還不算喪盡天良,曉得移身往我身前一擋,淡定道:“崔相莫惱,這輩子我都隻要崔錦一個。你不成全也沒有辦法了。”


    阿爹無法,最終隻得冷哼一聲,頭一迴不給夏殊好臉色。


    後來,夏殊當真遣散了宮裏的若幹秀女,何其有能耐竟恢複了我與他的婚約。我三番兩次地問他,是否又是和他阿爹簽了什麽不平等的條約,他都隻笑而不語。


    我與他原本說好了的,在我十六歲的時候他會來娶我。隻可是,這個約定提前了數月。三月後,夏殊便隨著花轎一起來迎接了我。因為若當真等到我十六歲時,恐就得挺著個大肚子和他成親了,那樣十分不美觀。


    吉時到時,阿娘將要攙扶了出去。出去我才發現,整條街都站滿了宮裏來迎親的隊伍,而夏殊則站在我家大門口處。一身大紅喜服,身長玉立,膚色瑩白,一雙狹長的眼微眯,帶著流光笑意。


    看著如廝風華絕代,我有一瞬間恍然。似乎,早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經該和他這樣……竟另我生出一兩分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來。


    難得的是,今日大白也跟著來了,雪白的脖子上綁著一朵大紅花,還塗了唇紅……它這樣一站在花轎旁邊,完全免去了一個喜婆。這一點,夏殊委時有覺悟,做得十分合我口味。


    夏殊笑著衝我伸出手,我便將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他在我耳邊低著沉魅笑意的嗓音與我道:“阿錦,為我著嫁衣,極美。”


    我麵皮熱了一下,努嘴道:“我本來就很美。”換來夏殊極輕的兩聲低笑。


    雖說夏殊帶來的喜轎它確實是頂喜轎,可那喜轎著實大,大到足以坐下我與他兩個人。喜轎四周沒有簾子,就隻有紅色的輕紗垂下,能將裏麵的光景看得朦朦朧朧。


    夏殊沒有如一般男子娶妻那般騎著高大駿馬來,迴去時則與我一起坐進轎子裏,一路遊著去皇城。街道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夏殊說我們就是要滿足一下百姓的好奇心和八卦心。


    在遇到人多時,夏殊一點也不害臊,長臂一攬邊將我攬進懷裏,我怎麽爬都爬不起來,任看熱鬧的百姓們起哄。


    此情此景,歡喜害羞之餘,我不由得生出一些憂心害怕來,手抵著夏殊的胸膛,問:“今日這麽大架子,阿殊不怕像上迴那樣招來刺客啊,萬一……”


    夏夕打斷了我,道:“那樣的事情,僅一次就讓我險些失去了你,你以為我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嗎。”


    我蹭著夏殊的胸膛,伸出雙臂抱緊了他的腰。


    後來整整一日,我與夏殊在皇城裏都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典禮儀式,委時累人,一直到將近傍晚才結束。


    我被送往了和夏殊的新房,而夏殊還有各種應酬。


    當夜裏夏殊帶著淡淡酒氣的入新房時,我正餓得慌將桌上的肉團子都吃了個幹淨。我捏著袖子擦嘴角,他便進屋關門,身體斜靠牆,嘴角噙著笑,道:“阿錦,肉團子好吃嗎?”


    看見他這般惹人的模樣,我不怎麽好意思的別開眼,道:“是,是有一丟丟好、好吃……”


    他走過來斟了兩杯酒,要與我交臂而飲。而後又伸手來解我的嫁衣衣帶、剝我的衣襟……我幹笑著心悸道:“要不……我們洗洗睡、睡罷……”他手指一觸碰到我的肌膚,立馬就讓我有種窒息感……


    夏殊挑了挑眉,手掌撫上我的肚子,形容認真道:“雖是極美,這一身嫁衣不繁重麽,莫要累壞了,肚子裏還有一個。”


    我便熱著麵皮,任由夏殊替我褪下一身嫁衣,帶我去屏風後麵溫熱的水池裏,細致地替我清洗身體與頭發。手指浸上了熱水的溫度,動作十分輕柔,眼裏不帶一絲別樣玩味的神色。


    他的發梢與袖擺偶爾滑入水中,顯得格外的柔軟。我半躺在水池裏,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問:“阿殊,你就隻幫我洗,你自己不洗呀?”


    夏夕淺淺笑道:“自然是要洗,等先給你洗好了我再洗。”


    我脫口便道:“你為什麽不現在直接下來和我一起洗,這樣不費時一些,也方便。”


    我掀了掀眼皮,看見夏殊愣了愣,隨即他又垂著眼簾幫我擦肩,兀自勾起唇角,看去竟添了兩分邪魅的意味,道:“我怕我忍不住,你也受不住。”


    我努嘴道:“這個水池這麽大,你想搓澡就搓澡,想遊泳就遊泳,還要忍什麽。況且我也並不是不能忍受你和我共處一個浴池......”


    話音兒一落,先前還在幫我搓揉肩膀的手冷不防抬起了我的下巴,使得我的視線與夏殊在空中碰撞了去,他迅速俯頭湊過來,霎時就含住了我的唇瓣。


    那種薄涼的觸感,經水池裏的熱水一對比,當即讓我經不住顫出了聲。他的軟舌靈巧地滑進我的口中,繾綣遊走了一番,在我癱軟在水中之前及時放開了我,妖精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道:“如此,受得住麽。我怕傷著我們的孩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方麵的事。頓覺不好意思得渾身都燙了起來。


    夏殊清清淺淺地笑出了聲。洗好了之後,他要替我擦幹身子穿衣,被我嚴肅地拒絕了:“阿殊你這樣讓我不滿意,我要自己來穿衣。”


    夏殊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說說你怎麽不滿意了。”


    我顫著手奪過他手上的睡衣,緊著喉嚨結巴道:“你、你、你都看光了,你讓我沒、沒有神秘感......你出去......”


    夏殊聞言嘴角的笑意擴大,隨後沒與我辯駁,隨意閑淡地拂了拂衣角,施施然轉身走了出去。


    我一再確定他不會突然跑進來之後,連忙自水池裏爬了出來,擦幹身體胡亂地將睡衣套上,這才寬心地光著腳走了出去。


    哪想一出去,看見外麵的光景時,險些一個腳下不穩栽倒了去。幸而我及時穩住才不至於有可能釀成不必要的慘禍。我下意識地捂住眼睛,手指掀開一條縫。


    看見夏殊的衣裳半寬不寬,背對著我,露出了後頸下方瑩白的後背......衣裳還在緩緩往下滑,脫衣服亦能像他這般脫得這麽有氣質,簡直就是禍水!


    從來沒這麽覺得過,夏殊這廝是妖精是禍水!


    夏殊聞聲稍稍側過頭來,看見了我,若無其事地問:“你捂著眼睛做什麽。”


    我連忙並攏手指縫,道:“唔,你太暴露了,這樣十分不好。”


    夏殊兩步走到我麵前,伸手移開了我捂眼睛的手,我不能控製地看見麵前一大片裸露的肌膚......一股熱血直往上湧,我嫌棄眼皮朝他看去,見他正柔美地衝我笑,一手拿過沾了涼水的毛巾捂上我的鼻子,道:“仰頭。”


    我乖乖地仰頭,問:“你給我捂鼻子幹什麽啊?”


    夏殊眼睛眯了眯,笑意不減,道:“怕你看得太多,鼻血而亡。”


    他進去浴池裏洗澡後,我連忙攤開毛巾一瞧,果真是有血跡......一聽見浴池裏傳來的水聲,頓時鼻子又癢癢的,似有液體流了出來......


    當夏殊洗好出來時,我已經不流鼻血了,正坐在桌幾前嗑瓜子。他著了一身白衣,鬆鬆散散的,十分慵懶;長眼一挑,手裏拿過一條毛巾替我擦半幹的發,邊淡淡道:“少吃些燥熱的東西,會上火。”


    我無謂道:“可是我不怕上火。”


    夏殊繼續淡淡道:“興許你肚子裏的那個怕。”


    ......我頓了頓,鬱卒地將手裏的半把瓜子放了迴去,然後漱了漱口。待他替我擦幹了發,我還想順便吃一些降火的東西,他就將我一手撈起向床榻走去。


    我不滿地抗議道:“我吃一些不上火的東西還不可以嗎?”


    夏殊看了一眼桌上幾隻空空的點心盤子和小果盤子,再看迴我,道:“確定還要再吃嗎?”


    “我確定”,怎料我一對上他柔美不可方物的眼,立馬氣勢就輸了半截,“......不吃了。”


    夏殊將我放在床榻上,蓋上薄被,從身後摟著我入眠。他的唿吸噴灑在我的頸窩,手卻規矩得很,整個人亦規矩得很,沒有亂動。


    新房裏的紅色蠟燭燃著紅色的火光,搖搖晃晃的。今日,是我與夏殊的大婚。


    我嫁給他了。


    我的英雄。


    現在想來,究竟是何時心存了想要嫁給他的念想呢?其實我自己也不很清楚。約摸是從小,我的生命裏就隻有他一人出現,覺得要嫁給他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當我懵懂無知時聽他說,他要做許多隻是來為了讓我什麽都不必做的時候,可能我就被打動了。然後漸漸的,就變得渴望要嫁給他。


    夏殊的唿吸漸漸安穩了下來,我的心亦跟著安穩了下來。手不自覺地去撫他右邊空空的衣袖,抓緊。還是有些隱隱的疼痛。


    我捏著他的衣袖放在唇邊一吻,輕輕自言自語道:“阿殊,從今往後你就隻能單手抱我一個人,你會不會覺得不值得會後悔呀。”我歎了口氣,又道,“今夜......我們還沒圓房......我聽說,新婚是要圓房的,不然會不美滿......”


    “知道什麽叫圓房嗎?”突然一道聲音迴應了我,嚇了我一大跳。


    我以為夏殊是累得睡著了的。


    我慌亂地囁喏道:“就、就是一般的圓房啊......”


    “一般的圓房是這樣的。”說著他唇倏地貼在了我的後頸上,唿吸溫熱了起來,輕輕吮(蟹)吸著。


    我揪緊了他的袖子,不禁“嗯”出了聲,咬著嘴唇盡量不溢出聲,道:“阿、阿殊......我們睡罷......”


    “不是說不圓房覺得不圓滿麽。”他手臂用力一勾將我翻轉了過來麵對著他,唿吸已然灼熱了起來,熏得我麵皮亦滾燙得厲害。他用肯定的語氣問我道,“這樣我不壓著你,孩子應該沒事罷。”


    我幹熱著喉嚨道:“那、那還是等以後再圓罷......”


    “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但哪個讓你說那些話的。”說罷夏殊便霸道地噙住了我的唇......


    “阿殊......殊.....”


    手指縫裏,流瀉的盡是他柔軟的長發。


    孩子四五個月的時候,肚子開始隆了起來。我會覺得比平時更加辛苦些,動不動便會疲乏。


    市井都說,生孩子這迴事是有個章法的。想知道是生男生女,從看準母親喜吃什麽就能曉得。俗話說,“酸兒辣女”,要是喜吃酸的就是個男孩,要是喜吃辣的那便是個女孩。


    為此,我不甚憂愁。因為我酸辣皆有吃。


    終於某日,我心傷地與夏殊道:“阿殊,新近我喜吃酸的又喜吃辣的,我已經分不清我要生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了。”


    夏殊摟著我,淺淺笑道:“無妨,是男是女我皆喜歡。”


    我看著他,不確定道:“那......要是個人妖呢?”


    夏殊的麵皮僵住了,繼而不住地捏額角,道:“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我理所應當道:“‘酸兒辣女’呀,我酸辣皆喜,說明既是男的又是女的......呀......”


    夏殊沉沉解釋了一遍又一遍,俗語皆是不可信的。信多了會吃飯沒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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