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抓重點:“憑什麽在外麵就得繼續戴在你麵前就不用戴了,一會兒取一會兒戴的多麻煩。”


    道殊難得大手筆,豪爽道:“流錦你若答應,本君就日日給你好吃的,從不間斷。”


    我生怕他會反悔,立馬道:“好!成交!就這麽決定了!”但轉而想了想,卻又似想起了什麽,抬頭看著麵色婉轉的道殊,又問,“將將你說誰是小混珠?”


    道殊轉身往書桌那邊去,邊走邊道:“嗯,本君有些累了,吟風仙君這是要繼續與本君賭棋麽?”


    瞧瞧這寒酸的口氣,我不受下倒顯得我沒氣度。於是我摳了摳麵皮,泰然自若道:“神君既然累了,那本仙君也累了,都先歇一歇罷歇一歇,待恢複元氣之後再大戰三百迴合拚個你死我活。”


    道殊冷不防眯了我一眼。


    我翁聲道:“我這說的不是賭棋嘛~又沒真拿你怎麽樣~”


    道殊寒酸變寒磣,道:“你還真敢自稱是吟風仙君,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罷了罷了,道殊他以強淩弱總會惡有惡報,我權且退讓一步不跟他一般計較,道了一聲“不敢”,方才平了此事。


    隻可是萬萬沒想到啊,說道殊他是遲早惡有惡報,不想這惡報它竟也喜歡趕早不趕遲。


    第二日,道殊便又被天後給請去了,還仍舊是到了傍晚才迴來。彼時我一見他陰鬱的麵皮就曉得,遇上的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恰好他一不開心,我就十分開心。於是我咧著嘴,好心的問他:“今日天後跟你說什麽了呀?”


    道殊咬著牙問:“害得本君幾次三番被天後訓斥,流錦你很高興是不是?”


    為了不太刺激他,我順著他的意誠摯道:“噢,原來又是被天後訓斥了,可你這迴又沒與哪家仙子雙修,天後為何訓斥你,你快說來我高興高興。”


    道殊胸口極劇起伏了兩下,怒道:“天後說本君平日生活不儉點奢糜淫逸也就算了,還和某個男散仙摟摟抱抱,勾勾搭搭,有損天界顏麵!流錦你倒該給本君一個好好兒的交代!”


    “唔,說實在的,尋歡作樂一事我還當真不大有經驗,可能是天後的目光太過狹隘,以為隻有男女方可尋歡作樂。其實我倒覺得隻要有那麽個意思,是男是女這些都是其次的。”


    難得道殊問我要個交代,我便將我的想法皆告訴了他,似又想起了什麽,才問:“誒,天後說你和哪個男散仙摟摟抱抱,我怎麽會不知道?我每日在都焱采宮,你莫不是背著我去外麵廝混了?”


    我抬眼看著道殊,不想他正醞釀著滿腔怒火,欲向我噴發,十分驚悚。


    道殊手臂一揮,便將我拎了起來,拎在了半空中,吼道:“尋歡作樂,尋歡作樂,你當真不曉得那男散仙是哪個?!吟風仙君是誰你還不知嗎,本君那日當著那麽多仙子的麵將你撈起拖進內殿,你說本君是與哪家男散仙摟摟抱抱親親熱熱了?!流錦你再敢胡言亂語跟我忽悠,信不信我立馬將你扔出去?!”


    “吟風仙君不就是我麽”,我縮了縮脖子,老實承認道,“你且先放開我,你抓住我的胸了。”


    道殊偏生就是怒火難熄,道:“你一個小東西這麽大點還敢吼本君抓你胸,你哪裏來的胸!”


    是不能忍,孰不能忍。道殊三言兩語之間,句句帶刺戳傷了我的自尊。雖然我的自尊,也就隻有我自己尊。


    眼看著我對他處處忍讓,他還要對我步步緊逼,著實可恨。於是我憤怒了,怒不可遏。


    我瞠著眼瞪了道殊兩眼,一手便脫下腕子上的玉鏈子,使得身形立馬變大了起來,睨著他抓住我胸前的那隻手,順便有骨氣地挺了挺胸,道:“老子這不是胸是什麽!你手裏抓的不是我的胸是什麽!道殊你個流氓!”


    道殊愣了一下。我終於如願以償地看見他麵皮自慚形穢地紅了,隨即手一鬆,就幹淨利落地放開了我。


    我理了理胸前的衣襟,難得心情婉轉好心寬慰他道:“世間自有真情在,哪分仙女與仙君。天後眼光太狹隘不打緊,我懂你。”


    “流錦——!”道殊爆吼。


    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可以令他自慚形穢的把柄,道:“是不是又想抓我了你這個流氓。”


    道殊似不大好意思地自我身上移開了眼,嬌蠻地長哼了一聲。


    今夜委實奇怪,道殊竟沒讓我磨墨。


    我這個人就是太好欺負,給那家夥磨墨磨得久了,他一日不叫我磨,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料想他定是在另想法子來折磨我。


    這讓我頗感到惴惴不安,於是我看著一身黑衣,身長玉立地站在書房內的一扇細窗邊上的道殊,問:“唔,今夜不用磨墨了麽?”


    道殊側頭過來睨著我,似笑非笑,戲謔道:“怎麽,流錦竟勤快至斯想要主動磨墨了?”


    我摸了摸鼻子,扭身往書房外走去,道:“噢,我什麽都沒說,定是你聽錯了。”


    “流錦——”身後道殊拉長了聲音喚我。


    我頹然:“說罷,你想怎麽著。”


    他挑挑眉頭,淡淡閑適道:“本君要去一趟妖界。”


    我不得不承認,道殊他委實不是一個擅長於哄女子開心的火神,自打我入他焱采宮以來,他日日打壓我氣我,從未說過一字半句令人窩心舒服的話來。可眼下,他雖是無心,卻說了一句如此令人心動的話來,愣是叫我措手不及。


    我咧著嘴咂道:“你說你要去妖界?立馬?”


    道殊“嗯”了一聲。


    這臨時出差當然是件好事,什麽都是公費報銷還可當作是一迴往返旅遊。我不得不誠摯地為道殊感到欣慰和高興。然而道殊他一走,這偌大焱采宮若是沒人拉扯著怎麽辦?


    我想好歹我也當了焱采宮一段時日的童子,我不出麵照料著誰出麵?此等義務和責任我是義不容辭的。


    於是我大方仗義道:“啊呀!這可是好事兒,公費報銷還可當做來迴旅遊,你且寬心去放心去,莫要太急著趕路辦差,路上多遊曆遊曆長點見識,還有吃穿用度,反正是公家提供,莫要太省著,焱采宮你也完全不必太憂心,有我在,定會將一切打點妥貼,就是你千萬千萬不要太急著迴來,不然沒個出差的樣子會落人話柄。我完全是為你著想,你也實在不必太感激我,畢竟你我的情份擺在這裏,我都是看在我們的情份上方才這般關心你。好了,廢話不多說了,你趕緊上路。”


    道殊不僅沒被我一片誠摯所打動,反而是動也不動,挽著雙手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又呲了一聲,道:“怎麽了?怎麽還不走啊?莫不是舍不得我?”


    他動了動嘴,道:“說完了?”


    我想了想,道:“真的沒什麽別的要說了,你快快動身去妖界罷!”


    道殊嘴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道:“那現在輪到本君說了。”


    我興奮道:“呔!又不是出個多大的遠門,要交代那麽多做什麽。你且快快說,你想說什麽?”


    道殊笑著對我一本正經道:“流錦你去收拾收拾,隨本君一道去妖界。”


    我猛抬頭,恰恰對上了道殊他那雙汨汨含笑的鳳目,霎時有種他毀了我清白的嫉惡如仇之感。但我十分好氣度,隻打了個嗬欠,道:“累了一天了,真累。”說著我便抬腳欲出他的書房。


    不想他手指頭霎時往我後領一勾,逮住了我使我掙脫不得。


    我悲憤交加:“道殊你故意玩兒我!”


    道殊的心情十分婉轉,悠揚道了句:“怎麽,與本君一起去妖界委屈你了?唔,你大可權當作是一次來迴雙人遊,且全部公費報銷。”


    我奮力抗爭:“不去不去不去!我死也要死在焱采宮!”


    道殊忒會傷人,道:“要死怎麽能死在焱采宮,得死在外麵才好,莫給本君添晦氣。”


    我怒罵:“道殊你朝三暮四,三心二意,薄情寡性,拎起褲子就不認人!”


    道殊笑得森森然:“流錦!你給本君再說一次。”


    我咬了咬牙,哼聲道:“好話不說第二遍。”


    最終道殊不顧我的掙紮和反抗,徑直帶著我連夜出了焱采宮,下了九重天,離開了天界。


    在入妖界之前,道殊先帶著我在凡間落了腳。原因是我餓了,一旦去了妖界,裏麵全是各種修煉成人形的畜生,我實在不好明目張膽地要求道殊逮一隻畜生來烤了吃,那是妖族的忌諱。


    於是道殊便依了我,在凡間停留片刻,抓了一隻兔子來欲烤了吃。


    我們落腳在了一處叢林裏,此時正是夜間四處黑漆漆的。還好道殊不愧是火神,生火生地又快又好,火苗子還十分旺,就連逮著兔子那幹淨利落的處理手法亦是非一般嫻熟得當。


    我便坐得離火遠了些,又離他近了些。畢竟那火烤得我頗為難受,但又實在念著道殊手裏的那隻兔子,於是討好地笑了兩聲,讚道:“一看就是剮畜生的熟手,忒幹脆!”


    道殊他不動還好,一側頭我就發覺與他靠得太近了些,他堅(蟹,尼瑪這個詞都有河蟹)挺的鼻尖與我的相隔咫尺,唿吸之間他的氣息盡數噴撒在了我的麵皮上。


    燃燒著的火光映照進他那細長的鳳目裏,看著我一閃一閃的。最後還是他先移開了臉,雲淡風輕道:“本君剮妖族時還要更順手一些。”


    說著,道殊就將兔子穿在了木枝上,“滋滋滋”地烤了起來。


    我一眼不眨地盯著肉,咽了咽口水,試圖努力將注意力自那上麵轉移開,忽而想到了一件正經事,道:“道殊,我想我還是戴著縛靈玉會好一點。”


    “哦?”道殊不置可否。


    我想了想,道:“上迴我不是給你說過麽,在遇上你之前我可是在被一條小蛇追趕著要對我以身相許。噯,長得太好看也麻煩,我是怕萬一那對我糾纏不休的小蛇又找來了呢,豈不是更加麻煩。所以得先隱藏了氣息,道殊你說是不是。”


    道殊懶洋洋地睨了我一眼,戲謔道:“這有何麻煩,到時若再有誰對流錦你糾纏不休,本君一把火烤了便是。”


    這廝……還當真是近朱者赤,與我呆得久了也學會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自去了天宮,想必闌休是尋我得緊,道殊又不肯讓我戴上縛靈玉,過不了多久,闌休定會找到我。道殊想一把火烤了闌休,想想就讓我憤怒。


    於是我強硬道:“我要隱藏氣息不讓小蛇有機會找到我,道殊你到底幹是不幹?”


    道殊悠哉遊哉地翻擺著火上的肉,懶懶道:“本君不幹當如何?”


    我咬牙放很話道:“你不幹我就輕薄你!”


    然而,看樣子道殊似不大在意我的狠話,以為我在開玩笑,篤定道:“你不敢。”


    既然他都如此說了,我想我若是真不敢的話,定是會被他小瞧。被人小瞧的滋味不好受,雖然我也確確實實是不大敢。


    於是我不敢也得敢,化滿腔的窩囊為充血的亢奮,索性心一橫,看著道殊那過分自信的麵皮,便身子一歪撲了過去,捧著他的下巴,對準那微抿的薄唇就湊了上去。


    道殊渾身一震。


    我睜著眼睛看著一臉震驚色的道殊,不禁有些疑惑。


    以往在我們魔界,時常有見到男魔不顧女魔的意願而強行與女魔嘴對嘴親吻,最後惹得女魔勿自垂淚,羞憤欲死。


    可眼下見道殊麵皮上,卻全然沒有諸如羞憤一類的神情。莫不是這仙族的輕薄與我們魔族的有些不一樣?


    這也不奇怪,畢竟地理文化差異擺在那裏。


    思及此,我如何都有些頹然,放開了道殊,翁聲道:“我輕薄了你,怎麽沒見你哭?”


    道殊的聲音不知怎麽的變得有些啞,直勾勾看著我道:“你不許這般對其他人。”


    我趁熱打鐵退了一小步道:“我要戴上縛靈玉,或者不戴也可以,但你得想法子隱藏我的氣息,不然我就要對其他人這樣做。”


    道殊眯了眯眼,道:“流錦你在躲著誰?”


    我杠著脖子大聲怒嚎道:“我都說了是一條小蛇,道殊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說的話,是不是還想我再輕薄你一迴才能長點記性?!”


    道殊捏著鼻梁低低道:“流錦你還敢再亂來我指不準能控製得住,看我還會不會對你客氣。”


    我道:“怎麽,莫不是終於惱羞成怒要打我了不成。”


    他悶了悶,咬牙道:“捏死你。”


    一聽他這般說,於是,我膽怯了。膽怯之際,卻看見道殊攤開了白皙的掌心,以為他要打我,我立馬縮得遠遠兒的。


    道殊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總算曉得害怕了?”


    說著,他手心裏伴隨著一道紅光閃過,霎時一隻刻著鳳凰圖案的火雲色發簪便穩穩地躺在了他的手心裏。


    他又道:“不是想隱藏氣息嗎,還不快過來。”


    我又縮了迴去。


    道殊將那枚鳳凰發簪插進了我的發間,繼續道:“你的氣息和本君的融為一體,就可以隱藏住原本的氣息了。”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發簪,觸感還真有些好,便美滋滋地咧嘴問:“這個貴不貴?”


    道殊的麵皮一下黑了下來,道:“貴,貴得不得了。若是你敢弄丟了,就是把你賣了也還不起。到時看本君怎麽收拾你。”


    我默默無言地將發簪往裏麵插得更緊了些。


    我想,道殊的言語威脅委實嚇壞我了。我一被嚇壞,食欲就大增。後來道殊烤好的兔子,四隻兔腿都爬進了我的肚子。


    道殊一直讓我少吃慢吃,可這哪能少哪能慢,我若少吃一點慢吃一步,那他相應的豈不就是多吃快吃了。


    我是萬萬不能讓他得逞的。一直吃到肚子撐起了飽嗝,方才罷止。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吃飽,瞌睡就上來了。我覺得眼下這大好時光若不用來睡覺,還真真是太浪費了。


    道殊閑適地拂了拂衣擺,站起身來與我道:“流錦,吃也吃了,起來趕路。”


    我問:“趕什麽路?”


    饑餓使人上火,大抵道殊就是沒吃飽,咬牙道:“去妖界!”


    我呔道:“這大半夜的去什麽妖界,我們就是去了,人家也還在睡覺,沒空款待我們呀!不如我們先在此地將就一晚,明天再去也不遲。誒對了,我們去妖界做什麽呀,若是去走好友的,遲兩天沒關係,我們完全可以先在人間逗留幾日,也好順帶扶助一把蒼生……”


    “流錦你再敢多說一句,本君就踹死你。”道殊一句明晃晃的狠話,令我立馬閉了嘴。


    強權之下無人(蟹)權,暴力之下無人格。


    在他灼然的注視之下,我憋了又憋,方才忍不住再道了一句:“我一句也沒多說,剛剛好。”


    道殊捏了捏鼻梁,看似降不下火。


    後來在我的思忖之下,我變迴了一顆琉璃珠子,飛進了道殊的腰帶裏,有些想立馬打個盹兒,又道:“雖是火神,可火太旺了又燒肝。我就是太困了走不動了,不如就這樣躺著罷,你要趕路隨便你趕,我先睡一睡歇一歇。”


    可哪知,道殊偏偏不如我願,我才將將一鑽進他的腰帶裏,他兩指就又將我摳了出來。


    我怒目圓睜:“你不是要趕路嗎,快將我放進去好繼續趕路呀~”


    道殊瞠著眼睛道了一句:“本君是怕你在本君腰帶裏被擠著,你怎麽那麽不識好歹。”


    我迴了一句:“噢,原來如此,隻要不是害怕我趁機解了你的腰帶便好。”


    於是我被道殊無情地拋進了他那寬大的袖袍裏。他捏決招來一朵祥雲便騎著帶我離開了人間。


    我實在有些受不了火夕的袖袍,寬大得過分了,愣是欺負我一顆小珠子,使得我在裏麵一會往東滾幾周,複又往西滾幾周,偶爾還來個南北轉,反反複複不停歇。


    我抗議了許多次皆被道殊給忽略掉了。後來還是我集中生智大叫道:“道殊我暈袖!你再不讓我出來恐怕我會吐,要吐了要吐了……我馬上就吐了……我終於吐了!嘔~~”


    道殊終於停了下來,怒氣衝衝地一把將我抓出來,咆哮道:“流錦你能不能給我閉上你那張嘴!”


    我辯駁道:“我若不張嘴難道要用鼻子吐麽?這樣不美觀。”


    “你到底想怎麽樣?”道殊問了一個聰明且直入主題的問題。


    我便開門見山道:“我十分不喜你的袖袍,讓你將我放進腰帶裏又怕我割了你的腰帶,唔,這樣罷,你將我放進你的衣襟內處,我看你脖子那裏光光滑滑想必柔軟得很,該是適合入睡的。”


    道殊額上有一兩根筋不對勁,跳了出來。我見此嚇了一跳,剛想再出聲關切關切他,他卻眼疾手快立馬將我塞進了他的衣襟裏。


    於是我隻得作罷,一接觸到他那脖頸處的皮膚,果然是柔軟得很,還溫溫潤潤的,也就困意上湧,沒多久便疲累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大天亮,我甚為舒暢。舒暢之餘,也不忘伸伸腿腳抓抓被子。


    冷不防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刺激了我,道:“你在扯哪裏。”我定睛一看,霎時清醒了過來。


    原來我這哪裏是安安穩穩睡在床榻上,呔我這是勉勉強強睡在道殊的頸窩裏!我抓的亦不是什麽被子,而且道殊的黑色衣襟!


    道殊笑吟吟地問我:“流錦昨夜睡得可還舒坦?”


    本來睡得是挺舒服的,又軟又暖和,他身上還飄著一股淡淡好聞的香。可惜罷,他這一問,尤其是這一笑,令我又毛骨悚然了起來。


    於是我兩眼一閉雙腿一蹬,又直挺挺躺迴了道殊的頸窩子裏去,道:“昨夜睡得太死,不曾留意到什麽舒坦不舒坦,唔,不急,你再讓我睡一睡,我重新好好感受一番。”


    道殊輕輕佻佻問了一句:“不想食午飯了?”


    我立馬疑惑道:“咦,已經是中午了嗎,我竟睡了那麽久,不能睡太久,還是先食午飯罷,食完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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