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宋白玉會如此虛弱,就算慕漣微不下壞藥整他,這個時候他也不會醒來的。


    當時剝除桃花孽的時候,從宋白玉體內帶出了不少血氣鑽進她的身體裏,正是他該虛弱的時候。


    即便是宋白玉這般睡著了沒聲氣,逝以尋看著也是移不開眼,隨手摸摸鼻槽,一派血,腥,氣。他血氣虛,她可是旺得很呐……


    當初收服宋白玉的桃花孽,用的便是將他體內的桃花孽,過渡到她自己身上的法子,再讓慕漣微給她強力剝除。


    桃花孽吸附了不少宋白玉的血氣,也都全部在她身上,若不是有慕漣微這幾日的藥物控製,恐怕她早已經走火了。


    逝以尋的唇在他唇上草草碰了一下,權當是連續幾天不見解解饞,然後再不看宋白玉一眼,捂著鼻子就仰頭站起,道:“為師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你一定等著為師。”說罷,她扭身就匆匆出了半月崖洞。


    隻是,明明下山的路和上山的時候一樣,眼下逝以尋卻從來沒覺得下山如此漫長過。


    因為她的鼻血,一開了閘門,怎麽也止不住了啊,這樣等到她下山,非鼻血而亡不可。


    迷糊間,一陣沁鼻的幽香迎麵撲來,逝以尋就知道她完全不必操心了。因為下一刻,慕漣微就已風風火火疾風勁掃站在了她麵前。


    他二話不說,抬指就往她後頸幾處穴位點了幾下,逝以尋立馬癱軟在懷。


    “不是說了,在事情沒有完全解決之前,不可與他相見,師姐這是要先食言嗎?”語氣裏,是對逝以尋越發頻繁的寒意。


    逝以尋打了一個哆嗦,暗歎,如今這副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麵上還是要和氣說道:“師弟勿惱,我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嘛。幸好師弟來得及時,不然我就要貧血了,不過師弟完全不必要擔心,隻是鼻血而已,暫且沒有出太嚴重的錯誤。”


    慕漣微看了逝以尋一眼,道出一個事實:“師姐的血氣以此為引,正在快速流失,好不容易壓下的桃花孽就要蠢蠢欲動了,師姐還說沒有大礙?”


    “失誤,完全是失誤,”逝以尋道,“那不如今晚就幫我抽出桃花孽,雖然功力尚未恢複,多吃一點兒苦在所難免,也好過夜長夢多。”


    最最關鍵的是,這樣的話,她就能時時刻刻陪伴在宋白玉左右照顧他了。


    “功力耗損太多,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再等等。”


    逝以尋鼻子裏塞著從慕漣微袖擺上撕下來的銀布條,整個人有些頭昏腦脹的,身體裏的血液暗潮湧動開始發熱。她突然覺得慕漣微說得很對,她應該早點聽他的。


    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慕漣微,逝以尋故意撇開注意力,挑了一個話題質問:“你為什麽要讓宋白玉睡在月半崖?那裏冷冷清清,和關禁閉有什麽差別,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慕漣微麵不改色:“正是那裏冷清,有助於宋白玉養傷。”


    逝以尋拆穿道:“胡說,你分明就是在敵對我徒弟。”


    “隨你怎麽想。”


    第二天,還沒有從剛拜師成功的歡喜洋溢中解脫出來的,慕漣微的關門小徒弟殷倪,被不明就理地關了禁閉,這對於他一個小孩子來說無異於是一記晴天霹靂。


    當時殷倪到逝以尋這裏哭了個希裏嘩啦,逝以尋被迫和他一起痛斥,慕漣微究竟有多麽多麽的冷血無情,慘無人道,然後再規勸殷倪乖乖去月半崖禁閉,再順便照顧照顧他宋師兄。


    殷倪看在逝以尋盡心盡力和他一起指責慕漣微的份兒上,很豪爽地答應了下來。


    怎料最近逝以尋門庭著實熱鬧,殷倪才一走,慕漣微就又悠閑地來了。


    彼時,他修長的身量斜靠在門欄上,挽著手臂,輕勾起一邊嘴角,閑散道:“冷血無情,慘無人道,說的是哪個?”


    “說的當然是……”逝以尋拍拍胸脯,很能擔當,“我自己。”


    “你知道就好。”


    **


    宋白玉沒多幾天就醒了,殷倪也放出來了。殷倪是個有義氣的好弟子,一直對宋白玉照料有加,在逝以尋和宋白玉之間來迴跑,將宋白玉的一切情況,都一五一十地向她匯報。


    匯報以後,殷倪就開始感慨:“師叔對宋師兄可真好,感覺早已經超出了師徒之情,要是我師父也這樣對我就好了。”


    逝以尋誠摯道:“要是你師父對你,也像師叔對宋師兄那樣,可能到時候你就會覺得不好了。”


    殷倪老成道:“這個弟子知道,有壓力嘛~像宋師兄,就不知道被多少師兄眼紅呢~”


    逝以尋扶額,任殷倪胡說海吹。


    聽殷倪說,宋白玉隻問到過她一兩次。殷倪告訴他,尊教師叔暫且處理事務,抽不出時間去看他以後,他也就沒再問了。似乎他也和原來一樣,在玉泱除了修行,就還是修行。


    這讓逝以尋既是落寞又是擔憂。


    光是這樣修行怎麽可以呢,萬一等她好了以後,宋白玉又變迴原來那樣,油鹽不進,那她和他下山走了一遭,不都白走了?


    於是逝以尋很快就忍不住了,不聽慕漣微的勸,也趁著殷倪不在,在一個炎熱過後的下午,她一個人去了修行場看宋白玉。


    宋白玉修行很勤奮,一如往日,大家都離去的時候,他還就在修行場。


    青衣挺拔的身影,恣意揮灑,充滿朝氣和張力,明明逝以尋坐在這邊台階上隔得遠遠的,他的一舉一動,每一絲發線所散發出來的男子氣息,都能夠傳進她的鼻子裏,讓她愛得不行,也無法挪動腳步遠離。


    而且感覺身體像是久經幹旱,極需要一場甘霖。


    恰逢宋白玉堪堪一轉身,遠遠看見了逝以尋。墨發輕揚,飄逸出塵如濁世白霜。即便是遠遠地,她還是自以為是地發現宋白玉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掀起了盈盈秋波。


    他收了手中劍,便朝逝以尋翩躚走來。


    這個時候理智告訴逝以尋,要快走快快走,決計不能和宋白玉接觸,否則害人害己。


    可是,現實是,他一來,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更莫說走了啊。


    忽而一道涼風侵襲,涼潤而熟悉的手指伸過來輕撫她的鼻尖。


    逝以尋低眉一看,指尖上一派血紅,竟是她又掉鼻血了。這手指的主人,無非是慕漣微,隻是他是何時坐到她身邊的,她居然無知無覺。


    “阿尋這般隨性妄為,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也要來看宋白玉,實在是讓我感動。”


    聽他說話的語氣就曉得,慕漣微生氣了。話語裏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怒意。


    逝以尋仰頭擺手道:“師弟別誤會,我隻是頗覺得無趣,忽而來這裏坐坐,也好看看弟子們修行。”


    “是麽,我還以為你是專門來看宋白玉的。”慕漣微眯著眼睛,不辨喜怒地看著宋白玉走過來的方向。


    陽光從樹陰縫隙裏溜進來,打在他英俊的麵龐上,有種說不出的寧靜祥和。


    可下一刻,慕漣微便側眼看過去,與逝以尋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又道,“早前就說了,師姐不可隨意亂跑。今日不管是看別的弟子也好,看宋白玉也好,總該受點兒懲罰長點兒記性。”


    “什、什麽懲罰?”滿掌心都是鼻血,逝以尋看看慕漣微還是忍不住再看看宋白玉,他似乎皺著眉頭,走得急了些。


    “師弟啊,有什麽我們迴去單獨說行不行?”


    “來不及了。”慕漣微隻是笑,卻是對著宋白玉笑。


    逝以尋萬萬沒想到,慕漣微會給她來這招陰的。下一瞬,慕漣微竟當著宋白玉的麵,一手摟過她的腰,一手鉗製著她的下顎。


    逝以尋從來沒有過的驚愕,慕漣微居然傾身過來,麵皮在她麵前一下放大,唇上有一片突如其來的溫軟觸感……


    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所有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隻剩下心窩子裏一聲又一聲空洞而急躁的心跳。不知道是慕漣微的還是她自己的。


    “喂……唔……”逝以尋用力推著慕漣微的胸膛,他卻巋然不動,反倒貼得更緊,讓她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宋白玉正看著,這次逝以尋真的怒了,要懲罰也不帶這樣懲罰的,她要怎麽跟宋白玉解釋,以後她還怎麽跟宋白玉相處?


    逝以尋用力撇開頭,想去看宋白玉,怎奈這慕漣微禁錮著她的頭,不讓她看到除了麵前這張臉以外的任何人。


    若有若無的幽香鑽鼻,讓逝以尋渾渾噩噩,腦中嗡嗡作響,逝以尋雙手拍打撕扯著慕漣微的雙肩,都不能讓他放手。


    他粗,重地,咬,著她的,嘴,唇,一舉攻城掠池長驅直入,要命地輾轉反側……讓逝以尋陣陣暈眩,鼻血淌入口中,滿口都是血腥,廝。磨,著兩人的唇,齒……


    慕漣微……


    逝以尋明明理智在抗拒,偏偏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迎合。她努力抑製著那股衝動,道:“慕漣……慕漣微……別再繼續了……再這樣,我不一定能控製得住……”


    “別控製,就算不是你的本意,我也想糊塗這麽一次。”


    慕漣微,,吻。得瘋狂,漸漸讓逝以尋不知今夕何夕。獨有的幽香,伴著男子的氣息,他唇舌盡情地。侵,占,索,,取,她渾身乏力,雙手漸漸攀上了慕漣微的脖子……


    她想,她也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麽縱容他。


    紊。亂的唿?吸。久久都不能平息。


    盛夏過後的黃昏,風都是繾綣的。慕漣微幾度與逝以尋輕,吮。纏。綿,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一雙眼眸滿含笑意,像是粼粼水光漾開,無比的清亮。


    他手指來碰她的鼻子,滿是鼻血,不僅沾在她臉上到處都是,也沾在慕漣微的嘴唇下巴上,還有雪白的衣襟上。


    血漬在他衣襟處綻開,像是一朵朵盛放的紅梅。


    逝以尋連忙扭頭四望,頹然地發現整個偌大的修行場裏,哪裏還有宋白玉的影子。他一定是看見她剛剛跟慕漣微那啥了……特麽的慕漣微!


    而始作俑者卻輕聲說:“阿尋,沒有他,我也可以。”


    思及他剛剛侵犯了她,還說出這樣不知悔改的話,逝以尋憤怒得很,是不是應該先按照所有大家閨秀被登徒子侵犯後的一致行動,先扇他一巴掌呢?


    可是慕漣微他不是登徒子嘛。且一看他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她也下不去手。


    身體熱潮未退,逝以尋後仰了一些,身子盡量離慕漣微遠些,底氣不足道:“老子、老子是你師姐,不是、不是什麽阿尋。你再亂來,小心老子不顧同門之誼對你不、不客氣!”


    慕漣微從容不迫地掏出手帕來給她揩鼻子,他道:“宋白玉是你的弟子,你怎麽不這樣說。”


    他輕挑眉頭,“不客氣?要怎麽個不客氣法?”


    宋白玉是宋白玉,慕漣微是慕漣微,這能相提並論嗎?明明是這廝的不對,他怎麽就這麽囂張呢?


    相比之下,逝以尋就覺得自己特別的慫。不客氣,她還能對慕漣微怎麽個不客氣法?


    要是被宋白玉強吻,她還能再以牙還牙還迴去,可這是慕漣微,她能這麽對他嗎?


    最終,逝以尋隻能悲憤地衝慕漣微重重哼了一聲,再往他肚皮掄了一拳,然後扶著鼻子,寂寞地迴去了。


    迴去隻草草洗了一把臉,逝以尋就匆匆去宋白玉院子裏找他。


    她覺得十分有必要向他解釋一下。


    結果聽弟子們說宋白玉根本沒有迴來,逝以尋便又出去尋找,總算在以往熟悉的那片樹林裏找到了他。


    毫無例外,他正在練劍,那叫一個凜冽煞氣,風卷雲殘落葉漫天。逝以尋才剛剛從樹後露了一個臉兒,怎料宋白玉就立馬發現,逝以尋一個顫抖,他的劍鋒就直指她的咽喉,道袍衣擺,緩緩垂下,落得安寧。


    發現是逝以尋,宋白玉凝著眉,劍刃亦顫了顫。


    “是師父?”他的語氣僵硬而沒有溫度。


    “為師來看看你。”逝以尋沉下心,幹幹道:“白玉在練劍啊,力道幹脆又利落,進步不小。”


    “多謝師父。”宋白玉收了劍就想走。


    逝以尋及時拉住了他,道:“為師有話要說!方才,方才不是白玉看到的那樣!為師和你掌門師叔除了是師姐弟和同處玉泱派以外,別的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為師保證,你別生氣成不?”


    宋白玉側身,清清淡淡平平靜靜地看著逝以尋,半垂著那雙眼梢風情的眼,道:“我沒有生氣。弟子一心向道,師父的一切事情,弟子都無權過問也無權幹涉。隻是師父和掌門師叔如此,有些於世俗之理不合。為了不讓玉泱門風大亂,還請師父和師叔好自為之。”


    “我真的沒有和姓慕的有什麽……”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麽還要拿一心向道這套說辭來刺激她呢,她是真的很真心誠意來跟他解除誤會的。


    “師父的事情師父自己清楚就好,這些和弟子沒有關係,請師父不要再說。”


    宋白玉用力撒開逝以尋抓著他袖擺的手,毫不留情地轉身,走進樹林深處。


    看著他挺得很直的背影,逝以尋忽然有那麽一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和討好,並沒有讓宋白玉有多少感動和多少在意,她一直在他心裏除了師父這個身份以外,別的都是可有可無,可輕可重的。


    逝以尋發現,她不是不累,而是一往無前,拋開所有,忘記了疲憊,然今時今日宋白玉的寥寥數語,卻讓她感到疲累不堪。


    一心向道的宋白玉,那她要怎麽才能讓他開竅呢?興許永遠都不會,他永遠都心無旁騖地修道修道。


    “宋白玉,這麽久了,你都不願意相信我一次。你不在意就算了,是我自己要巴巴地拿自己熱臉來貼你的冷,我活該。”他背影一頓,逝以尋亦轉身,不留戀的著看他,才能走得利落。


    橫豎她都覺得自己挺虧。俗話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可她連自己都舍得搭進去了,都讓狼他不屑一顧。所以說,她不僅虧,還很弱,簡直弱爆了。


    從這之後,慕漣微幾次三番被逝以尋拒之於門外。


    逝以尋現在很迷茫,她處在冷靜思考時期,感情之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靡階段。


    而慕漣微他急逝以尋體內的桃花孽蘇醒,怕她會做出什麽奪人清白的糊塗事來。


    隨著桃花孽的蘇醒,逝以尋也算是徹底清醒了。


    桃花孽本就是妖孽,作祟得很,能鬼使神差地讓一個人對異性產生莫名其妙的好感和依賴。不管這個異性是誰。就好比宋白玉對她,她對慕漣微。


    可能真的,宋白玉對她,除了師徒之情,沒再有多餘的感情。


    他隻是中了桃花孽,才會對她百般溫柔體貼,這些竟讓她產生的幸福的錯覺。現在他恢複正常了,到頭來什麽都沒有改變。


    這兩天,逝以尋考慮得很清楚。宋白玉沒有要等她,或許她也不應該這麽努力。


    所以接下來慕漣微要強力剝除她身上的桃花孽的時候,逝以尋也不再費心反抗。


    其實她一直都存有僥幸,盡管慕漣微不止一次地提醒過她,強力剝除桃花孽會抽掉一個人的部分記憶,即便是她將宋白玉的桃花孽轉移到了她自己身上,等到剝除的時候,她也會選擇性地失憶。


    所以說,她和宋白玉,總會其中有一個忘記另一個。


    但逝以尋僥幸的是,她忘記總比宋白玉忘記要好,因為她很看重有關他的全部記憶,不會說忘就全部忘了的,逝以尋自詡她的意誌力一向是最引以為豪的東西。


    隻是這迴,起碼她現在覺得趁機忘記了宋白玉,不見得是一件無比糟糕的事情。


    逝以尋費盡心思都不能撼動他分毫,記得那些他不在意的點點滴滴無非是自尋煩惱。


    然而,就在慕漣微給逝以尋剝除桃花孽的前一晚,出了意外。


    **


    逝以尋一直都在苦心抑製桃花孽,可在關鍵時候,還是衝破了牢籠走了火。恰好慕漣微這個時候在丹藥房,正在給她準備明天要用的藥,留她一人在院子裏。


    逝以尋感覺屋子裏有些熱,即便鬆了又鬆領口,也無法得到紓解。


    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暗,入眼皆是一片桃色嫣然,漸漸眼前就全部都是桃粉色。逝以尋掀開被子,汗涔涔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都乏力不堪,身體裏的熱潮一浪高過一浪,險些讓逝以尋顫栗得無法把持。


    手掐著床柱子,逝以尋企圖用其他的方式引開注意力,小小桃花孽,熬過這一時妖性就好了,熬過了就好了。


    她想到,之前宋白玉中桃花孽的時候,發作了那麽多次,他應該比她所體會到的更痛苦更煎熬。


    不知怎的,再想起宋白玉,逝以尋還是覺得無比心痛。


    相伴一二十年,那個青年總是那麽平靜冷淡,不曾對她有一絲一毫出自真心的熱烈。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也是一件苦悶的事情。


    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他,等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自拔地喜歡了。


    自以為是他師父,可以做各種無賴下三濫的事情去強迫宋白玉,她這個師父要做什麽,要得到什麽,他是徒弟,都應該滿足。可感情這迴事,又哪裏是說勉強就能勉強得來的。


    憶起初時,青衣道袍翩然,舉手投足都能撩撥她的心弦。宋白玉就是這樣一個人,樹林裏練劍,修行場的努力修行,劍刃梨花夢裏流芳,逝以尋總是忍不住要看著他,不管他做什麽。


    顧盼流兮一迴首,宋白玉發現了她,眼裏沒有什麽波瀾,然後喚她一聲師父。


    為了讓他眼裏更清晰地倒映著她的影子,逝以尋費盡心機,什麽辦法都用得上,可最後總是她這個師父灰頭土臉。


    從前沒有細想這些,現在一迴味過來,總覺得還是宋白玉這個徒兒更加精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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