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漫“哼”了一聲,走了過去,站在逝歌的身邊,看著他的側顏,問:“那你喜不喜歡我懶?”


    “怎麽樣都是喜歡的。”逝歌溫柔的笑道。


    這日,風月漫累得緊,睡了個下午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發黑,她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逝歌不在院落裏,果幹曬得好好的也沒收,以為逝歌在書房,便又轉去了書房,不想書房裏也空空如也。


    剛準備叫白繕來問問逝歌去哪了,就聽見一道囂張的聲音響起:“風月漫,小爺我迴來啦,有沒有想小爺我啊。”


    風月漫挑了挑眉,果然不遠處就看見玄想一副欠抽的模樣,吊兒郎當的揮著一把劍,從琉璃宮門口走進來,頓時打趣道,“你不是守龍淵封印的時間還沒到嘛,怎麽就這麽大刺刺的出來,就不怕天帝把你再壓迴去嘛?”


    “我這是神識,特意來找你秀秀劍法,我可是修煉了好幾百的,可厲害了,藥君都誇我了。”玄想揚了揚眉毛,“要不,跟我比比?”


    一直閑著的風月漫也好久沒打架了,最近身體累得緊,正好她也可以趁機活動活動筋骨。隻是還不待動拳腳,不知為何,她的小腹突然傳來一種不適感,似乎渾身仙氣都不自覺地往小腹流走。


    這是……鬧肚子了?


    見風月漫蹙眉站在原地未動,玄想有些奇怪的開口:“怎麽了,是不舒服嗎?不會是怕輸吧?小爺我會手下留情的……”


    話還不等說完,玄想周身便泛起了冰霜,嚇得他驚愕不已,神識一瞬間被秒殺了。


    隨之,風月漫被攬進了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逝歌摟著她,眉頭揪著,道:“怎麽出來了?”


    風月漫悶悶道:“醒來不見你,我不開心。”


    “剛剛天帝召我去淩霄殿,商量了下魔界殘餘的問題。”


    “那些魔兵啊,消滅隻是時間問題。不過,逝哥哥,我肚子不舒服。”


    逝歌快步進屋就將風月漫放下,來來迴迴打量,緊張道:“怎麽了?是不是方才被玄想傷到了?”


    風月漫搖頭:“傷倒是沒有傷,我們還沒動手呢,就是覺得肚子不舒服。”


    逝歌拿起風月漫的手臂,把了把脈,瞬間整個人愣住了。


    “阿漫……”


    一看逝歌呆愣的樣子,風月漫傻了:“臥槽,逝歌,我不會得了絕症了吧,你不要嚇我吖,嚶嚶嚶,逝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我!”


    “阿漫,我們……我們有孩子了……”


    “什麽?”風月漫隻覺得腦袋一震。


    逝歌一把將風月漫抱進懷裏,揉著她的發道:“嗯,我們有孩子了。”


    他細心地將風月漫打橫抱起來,溫柔的放在床榻上,蓋好被子,親了親她的麵頰,道:“乖,阿漫,你再睡會兒。”


    風月漫還被這個消息震驚得睜大了眼睛,逝歌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不是累麽,怎麽不睡呢?眼下這般看來,你倒精神得很。”


    “那你陪我一起睡罷。”風月漫扯著逝歌的袖子,將他往床榻上帶,兩人一同躺在被窩裏,都是睜著眼睛,仿佛有孩子這件喜事在這對青年男女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久久都緩不過來。


    風月漫拉著逝歌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聲笑道:“這裏,有孩子了?”


    逝歌的手掌輕輕撫著她的小腹,溫暖而溫柔。一側頭,卻看見風月漫紅了眼眶,笑著,卻好似要哭了。


    逝歌捧過風月漫的臉頰,親吻了她的眼角,道:“有孩子,你哭什麽,乖別哭。”


    “我開心”,風月漫側頭看著他,“幸福得要死了。”


    深吸一口氣,她壓下幸福襲來的喜極而泣感,問逝歌,“哎逝歌,你能不能看到他多大了,還有還有,快幫我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逝歌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現在還看不出來,他才初有靈氣,隻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風月漫不依了,執拗道:“那你現在快想,給我們的孩子想個名字,男孩叫什麽,女孩又叫什麽?”


    逝歌拍著風月漫的後背,安撫著她,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歲生無邊,未以為然;未以為然,餘華難安。以我浮屠,尋你千百。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逝以尋。以我浮屠,尋你千百。你說好不好?”


    “以我浮屠,尋你千百……”風月漫呢喃念著。短短兩句話,足以概括她和逝歌的這一生。她抱緊了逝歌,道,“好,好,就叫逝以尋。”


    她雖然心裏很高興,但還是有一絲遺憾,千百年前,她和玄伊昀的約定,她還說要當孩子的幹娘,可惜,已經實現不了了。


    **


    風月漫近來很嗜睡,不過好在睡得很安穩,逝歌看著看著,便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似乎風月漫的臉瘦了一圈。他知道,懷孩子是件辛苦的事情。


    而風月漫懷孕這件事情在天界也很快傳開了,逝歌有事不在的時候,就讓司命過來陪著風月漫,不過更多時候,還是他陪著她。


    不知不覺,一晃眼多少年已過。風月漫的肚子高高隆起。


    未釋也從三千界曆劫歸來,可惜最後一道情劫卻失敗了,依舊是上仙修為,不過這次曆練,卻讓他成熟不少。


    他得知了風月漫嫁人的消息後,也很平靜,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不是嗎?


    他免了天帝配給他的住處,還是住在上瀾宮,這裏有他最在意的紫蘿藤,最年少輕狂的迴憶,卻少了他最愛的人。


    未釋平時閑的時候,就賴在了琉璃宮,時不時給風月漫帶來一些消息,比如四海八荒哪裏又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玄想在龍淵封印的事情,或者魔界最近又有什麽動靜。


    風月漫覺得未釋曆劫歸位,真真是變化十分之大,以前說不了兩句臉就黑了,現在簡直天天撿到錢似的,每天臉上都是笑容滿滿。


    不過未釋開心了,逝歌就黑臉了,自家媳婦兒天天被人惦記,這種感受真的是好煩躁!


    一晃又是多少個年頭過去,在冬日裏大雪紛飛的時候,逝歌與風月漫的孩子出世。


    那日,整個仙界都下了一場祥瑞之雪。荒海平靜的海麵被大雪冰封住,天邊卻有此起彼伏的龍吟唿嘯,與九天之上盤旋而來的金鳳錦瑟和鳴,景象十分之壯觀。


    後來,金色的陽光穿破雲層普照大地,一場白雪在那陽光之下消融殆盡。霎時如暖春已至,百花盛開繽紛斑斕。


    這成為千百年來仙界難得一見的奇景。


    仙靈之氣離了母體,直衝雲霄。


    在雲霄裏化身為十尾通體雪白的白鳳,一層層雪白的尾巴在白色的雲層裏若隱若現,稚嫩的鳳吟之聲卻仿若天籟。


    那是逝歌與風月漫的孩子,外形隨了逝歌,萬鳳之首的十尾白鳳。


    彼時,在龍淵封印鎮守的玄想也到了期限,感應到了靈氣衝天,特意化成原型一尾銀磷的白龍,自九重天飛往而上,與那十尾白鳳交相輝映,好不熱鬧。


    隻是鳳是一尾雌鳳,龍是一尾雄龍。


    剛從風月漫肚皮裏成熟鑽出來,就活潑得撒瘋的逝以尋,是個女孩子。


    風月漫因孕育了逝以尋千百年,而今逝以尋總算得以出世,她身體消耗實在太大,眯著眼睛看逝以尋在天邊嬉戲,沒一會兒便沉沉睡了去。


    隻是逝以尋剛出世,心情激動得有些難以控製,麵對遠道而來邀她齊鳴的小白龍,她本是很歡迎,也跟小白龍一起玩耍,隻是一個沒有控製住,尾巴一掃就將那小白龍給掃落了天際……


    等逝以尋還沒反應過來,轉身看的時候,哪裏還有小白龍,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而可憐的玄想一個不備,直接被掃飛了……π_π


    逝以尋和當初玄想小時候差不多,一出世就能長成個普通人一兩歲的光景,能說能笑,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掐兩把。


    許是曉得自己方才在天上有些頑皮了,逝以尋背著一雙小手,“蹭蹭蹭”地走到逝歌麵前,討好地糯糯喚了一聲“父親~~”


    說實話,原本不辯喜怒的逝歌,霎時心就軟成了一團,眉目舒展開來,“嗯”了一聲。


    逝以尋再“蹭蹭蹭”地爬上風月漫的臥榻,看著風月漫熟睡的樣子,小手伸過去撫摸著風月漫的頭發,再糯糯喚了一聲“母親~~”


    隻是風月漫沒有答應她,她不由得可憐巴巴地望著逝歌。


    逝歌一把將逝以尋撈進懷裏抱了抱,道:“你母親她睡著了。”


    這是他與風月漫的女兒,比他想象中生得還要好。一時沒忍住,就伸手在逝以尋的小臉上捏了一下。


    逝歌麵上不動聲色,內裏卻洶湧澎湃得很。


    當父親的感覺很奇妙,明明早就將今日之場景幻想了不曉得有多少迴,可真待今日到來的時候,逝歌覺得不知所措要比欣喜若狂更多一些。


    就比如,捏逝以尋的小臉的時候沒有掌握力道的輕重,霎時就在逝以尋嫩嫩的小臉蛋上掐出了紅印。


    逝以尋是個前所未有生命力和活力都很頑強的女孩子,逝歌捏重了她也不哭,隻一手搓著自己的臉,一手去玩弄風月漫的頭發。


    逝歌忍不住問:“疼不疼?”


    逝以尋抽著冷氣,小聲道:“疼。”


    “那你怎麽不叫出來?”逝歌疑惑的問。


    大抵是在他的印象裏,但凡孩子感到不舒服或者是疼痛了,都會說出來的,這樣還能激起大人的一番同情心。


    逝以尋默了默,然後開始大叫道:“啊呀!好疼吖!父親你輕點兒掐!”


    逝歌:“……我都已經掐過了你才這樣叫,未免太晚了些吧。”


    逝以尋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撐著小臉,仰頭望著逝歌,一本正經道:“對呀!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可父親你要我叫的吖,現在你又覺得不合適了,你怎麽那麽矛盾?”


    逝歌:“……”


    看來,當父親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


    逝以尋出生了那日,琉璃宮相當熱鬧,各路仙家都趕來祝賀。逝歌一直在琉璃宮寸步不離地陪著風月漫,不曾出去招唿仙家,縱使讓人覺得他擺架子也好,他都不舍得將風月漫一人留在床上熟睡。


    招唿仙家等事,自然是有白繕,司命,未釋等人從旁協助著。但他們也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惦記著琉璃宮裏風月漫的身子和調皮的小家夥。


    而琉璃宮附近的某座山頭,玄想灰頭土臉地爬起來,一邊嘴裏嚼著小木枝,一邊手裏拿著小木棍,慢悠悠地走在山坳裏,隨手抽打著路邊的花草樹木。


    他好心好意大老遠地跑來看他的以尋妹妹,見以尋妹妹在天上快活暢遊,他也便現迴真身去陪他的以尋妹妹,怎料,被一個巴掌給扇落了下來!


    都大半天了,耳朵裏還嗡嗡作響。


    真是太掉麵子了!


    **


    風月漫醒來的時候,逝歌就守在她床前,見她醒了立馬就湊了過來問:“怎麽樣,身子有沒有好些?”


    風月漫的大肚子不見了,整個人好似前所未有的單薄,怎會不讓逝歌心疼。


    風月漫淡笑著搖了搖頭,下一刻,目光垂落在自己的身旁。身旁,逝以尋正蜷縮在風月漫的身邊睡得十分香甜,像是風月漫身上很溫暖,她沒有意識地一個勁兒往風月漫懷裏蹭。


    對於這個新生的小生命,風月漫也是感到不知所措地,半驚半喜的看了看逝歌。逝歌輕輕柔柔地勾起唇角,道:“我們的孩子,你抱抱她。”


    風月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撥弄逝以尋小小軟軟的身體,隻是還不等風月漫抱,逝以尋便順著她的手臂,自個爬進了她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打著小鼾“唿唿”地睡。


    這時,司命率先扔下大夥兒,自己急匆匆地趕來琉璃宮。


    他手裏端著的是一方湯藥,一進來看見抱著逝以尋的風月漫就唏噓,將湯藥遞了上去,道:“來來來,風月漫快來喝掉,這是按照藥尊神的吩咐拿歸元紫芝弄的歸元湯,喝了才好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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