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落在水麵上,迅速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圈圈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


    雨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似乎大了一些,飄散的雨絲漸漸化作落地有聲的雨點。


    就一瞬間,大雨傾盆而下, 身上不多時就濕了大半,墨色的頭發被水打濕成一捋一捋的,黑瞎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先是冷笑一下, 然後臉色瞬間陰沉:“他媽的, 煩死了。”


    黑瞎子沉著臉,內心冷笑,這些人的本事那真是天生的,自己在這方麵果然還是比不上他們。


    樹林中有人影一閃而過。


    他將手心在中的水漬胡亂在短袖上一抹,反手握住匕首就朝身後的樹林走去。


    他一眼發現地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什麽東西拖拽而過留下的,他沿著痕跡慢跡向前走著。


    他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但是那個身影卻消失不見了,看樣子這是要把他引開啊。


    在黑瞎子考慮要不要繼續深入時,時安不知何時出現在黑瞎子背後,傘麵傾向他那邊,遮擋住了雨水。


    他親昵的勾住黑瞎子後頸,像是情人呢喃細語般靠近他耳畔,“不用過去了,沒事。”


    黑瞎子看也不看,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似笑非笑的問道:“哎呀,小蛇怎麽不去盯著啞巴了,是終於發現瞎子不開心了嗎?”


    時安不在意,挑釁似的,將自己的手從黑瞎子寬大的手掌中抽了出來,故意將手放在他惹眼的胸肌上,臉不紅心不跳地,“你吃醋了。”


    在時安將手放到胸上時,黑瞎子條件反射握住他的手腕,胸腔自然地挺了挺,他勾唇輕笑,:“怎麽在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啊你,瞎子好怕怕”


    黑瞎子的胸肌練得特別好,摸起來手感特別舒服。


    勻稱修長的指骨彎曲,手背筋絡微微凸起,顯出利落的線條,他緩緩收緊手中的力道,柔韌的乳肉捏一下凹陷又彈起。


    時安薄唇微張,濃黑的長睫揚起,神色大方坦蕩,:“噓,那你要小心點,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


    黑瞎子聞言,忽然反手摟住他的腰,微微用力,迫使他貼近自己。


    黑瞎子大大方方的,反倒讓時安不好意思起來。


    二人靜靜維持著這個姿勢,半晌,時安才道:“我們迴去吧。”


    黑瞎子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忽然變得玩味起來,仗著時安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微涼的指尖一點點勾勒著時安的腰線無端帶了幾分曖昧。


    他麵上故作思索,卻偏偏帶著那麽些貓捉老鼠的意味,挑眉道:“晚了……”


    黑瞎子的長相偏向邪氣的俊美, 是一種張揚的漂亮, 傲慢, 肆意,永遠都意氣風發。


    常穿的黑色皮衣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他現在就穿著一件黑色短袖,被雨水打濕的布料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線條,腰肢精瘦。


    時安沒吭聲,連唿吸都是淺淺的,指尖動了動,不著痕跡的,一點點的把手縮了迴來。


    黑瞎子自製力很強,嘴上說的再燒,但不會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


    在時安收迴手的時候,黑瞎子一轉身就鑽進了傘裏麵,和時安肩並肩站在一塊兒。他將濕漉漉的頭發往腦後一捋,十分瀟灑地接過時安手裏的傘,:“好啦,再淋下去,瞎子就要死掉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黑瞎子反手捏了捏荀川的臉頰,而後者微微眯眼,眼神十分危險。


    電閃雷鳴間,傘也被傾斜著吹倒,黑瞎子抵著時安的額頭,唿吸交纏在一起,就像兩個人的命運,怎麽也拉扯不開。


    時安在過來找黑瞎子前,單獨找了張起靈一趟,他給張起靈指了個方向,讓他們休息一會直接朝那邊走,這山離魚鱗嶴(潛水撈東西的那個湖)很近,隻要不走錯就能找到路迴去。


    他們這次出來的地方是一片陌生的山林,茂密的植被和崎嶇的地形讓他們無法確定自己身處的位置,為了更好的恢複體力,他們臨時找了個地方休息。


    下雨天的路並不好走,特別是在野生山林中。時安仗著沒有活人在周邊,直接帶著黑瞎子就迴到了之前的那個廢棄據點。


    吳邪他們就慘了,這三人頂著大雨差點迷失了方向,跌跌撞撞地找到了湖泊後,沒走多遠就幸運地遇見了吳家的夥計。


    那時的吳邪已經累到腦子都不想動了,簡單粗暴地跟那人對了暗號之後,就讓夥計帶路下山。


    之後他們就摸進了寨子裏,迴到了阿貴的高腳樓,睡了個昏天暗地。


    ……


    外間黑漆漆的,時不時刮來一陣悶熱的風,時安站在窗戶邊,抬眼看了看暗沉的天色,隨手將隔壁房間的監聽器報廢了。


    黑瞎子正在浴室裏洗澡,水聲嘩啦啦地響,繼續聽還能聽見他在哼小曲,顯然是心情不錯。


    洗完澡後,黑瞎子套上衣服,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自己下巴冒了點胡茬。


    濕漉漉的墨發還在滴著水,他胡亂地拿毛巾擦了擦,順手將浴室的燈給關了。


    時安已經在床上躺著了,他蓋著一條薄薄的被單,雙手交疊。


    黑瞎子嘖了一下,拽著時安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人他扯進懷裏,低頭吻上他的唇,懷抱一點點收攏,試探性的在唇舌間流連,纏綿且霸道,連舌根都傳來強烈的痛麻感。


    時安被迫仰頭承受著這一切,唿吸微亂,指尖攀上黑瞎子的後背,然後緩緩收緊。


    黑瞎子從他唇齒間緩緩抽離,唇角微勾,笑意浸染了眼角眉梢,:“這個時候裝睡就沒意思了……”


    時安眼尾帶著薄紅,他蜻蜓點水地吻了吻黑瞎子嘴角,無聲的勾動人心。


    ……


    入夜,


    黑瞎子身旁的枕頭微微塌陷了半邊,身上的薄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起,然後又悄然落下。


    睡得比較淺的黑瞎子被驚醒後,也不計較時安去哪了,習慣性的伸手將那人摟入懷中,下巴抵著他的發頂,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覺。”


    時安伸手環住他的腰,在他後背安撫似的拍了拍,輕輕地哼唱著:


    天惶惶


    地惶惶


    我家有個夜哭郎


    不要哭


    不要鬧


    一覺睡到大天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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