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趕緊去找到藥品,我迅速的啟動了車子,得開往城裏去!


    赫德低垂著頭,喘息聲開始加重,原本凸現在結實手臂表麵的靜脈血管也完全潛埋到了肌肉之中。


    豆大的汗水的發絲中滲透下來,流過額頭,最後流入了眼睛,我才空出手抹掉了汗水。他為什麽總是這樣一聲不吭的,連受傷了都不肯跟我說。


    我緊咬著牙,拚命的抑製著喉嚨裏的哭泣聲。這個混蛋,等他傷好過來,我一定要好好地罵他一頓!


    就在車子的後方,有一輛車正不遠不近的跟著,那輛車並沒有開車燈,整個車身完全隱匿在了黑夜裏。


    ……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


    車子開進了z城的郊區城鎮,我一路注意著周圍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的喪屍,平常都是赫德,亞克西或者艾倫在開車,從來都輪不到我操心這些事,現在自己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一個人麵對著這一切。


    等自己看到街角上一個掛著紅色walgreens的招牌時,才吐出一口氣。


    我將車子開到門口,小心地看著藥店,藥店的玻璃拉門正關著,店麵不是很大,像是剛剛普及到這個郊區的小城鎮一樣。但是一眼望過去裏麵還有一排一排的藥品,已經非常能夠滿足我們的需求了。


    “我先進去裏麵看看。”我對著赫德說著,他像是聽見了我的話,艱難地抬眼看向我,麵色蒼白,眼睛裏已經充滿了紅血絲,微張著嘴像是在說著什麽話。


    我湊近了才聽到他說的是“no……”


    我眼神複雜的看了赫德一眼,沒有迴應他的話,抓緊了手中的小刀,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才下了車。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藥店裏,看到了收銀台附近還有買藥品就贈送礦泉水的顯眼廣告牌,在收銀台後麵就是兩箱未開封的飲用礦泉水。


    我咽了咽幹澀的口水,口腔開始應景地幹燥了起來。這說明藥店裏麵沒有人,否則這飲用水不會好好的放在這,早就會被搜刮的幸存者搶去。


    我謹慎地繞過一排一排的貨架,都隻有幹幹淨淨的藥品。


    “額……咳……咯………………”一種類似於咯痰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我腦中警鈴大作,是喪屍!


    我硬著頭皮衝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看到了一隻喪屍坐在角落裏,它的頭部已經沒有了毛發,身上沒剩下多少肉,眼睛深深的凹陷進去,看來已經變成喪屍了很久了。


    喪屍正伸著手朝著我無力地抓著,它心髒的位置上還插著一柄小刀,小刀足足穿過喪屍的身體牢牢地插進了牆壁裏,這就是為什麽喪屍沒有站起身來的原因。


    喪屍身後的牆壁上還用猩紅的血寫著歪七扭八的字:idon''twanttobeazombie!


    我眯了眯眼,這個喪屍應該是自殺的,卻不知道插心髒並不能終結生命。


    我拿著匕首上去對著喪屍的腦袋就補了一刀,咯痰聲戛然而止。


    我確定了藥店裏已經沒有其他的生物了,就立馬跑迴車子裏,就赫德拉出來。


    我現在已經不能考慮到我拉扯的動作是否會給赫德造成二次傷害,扶著赫德就往藥店裏麵走去。


    赫德一大半的身體都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我隻能踉踉蹌蹌地扶著他到了藥店的角落裏坐下。


    然後,我趕緊挪著靠近門口的貨架,完全地擋住了門口之後才開始尋找著可以用的藥品。


    我吸口氣,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赫德身上與傷口粘在一起的衣服,露出了直徑大過五厘米的傷口。


    我拿自己的外套擦拭掉周圍混亂汙濁的血跡,就拿著藥粉藥膏一股腦地往傷口上撒著。


    隨著藥粉接觸到傷口,估計是弄疼了他,赫德才一聲悶哼。


    這個悶哼聲像是觸碰了淚腺的開關,我眼淚就像止不住的雨水一樣拚命的往下掉,我根本什麽都不懂,平常的小傷小口我還能幫忙包紮,現在赫德腹部破了那麽大一個口子,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顫抖著手上完藥,一圈一圈地將繃帶繞著赫德的腹部,血滲透過繃帶,將繃帶染紅,我隻能繼續纏著繃帶直到不再滲出血來。


    我好沒用,如果不是赫德為了救我,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最後一次。


    我手指緊緊地攥著,暗暗在心裏下決心:最後一次,今後絕對不能再當一個被保護者,世界上沒有憑空消失的負擔,自己之所以感覺不到,無非是全都轉嫁到了別人的身上。


    我胡亂地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拿出止痛藥和消炎藥,活著背包裏剩下的半瓶飲用水給赫德喂下。


    我拿出背包裏所有的衣服,墊成了一個床鋪的樣子,扶著赫德就讓他平躺在柔軟的衣服上。


    赫德的臉色還是很蒼白,額頭上有些汗水,嘴唇由於缺水還幹燥得脫皮了。


    我伸手抹掉了他頭上的汗水,就將剩下的飲用水慢慢地喂著他。


    很快的,飲用水也被喝光了,我想起收銀台內側的兩箱飲用水,便拿著小刀過去準備劃開紙箱。


    “呲啦!”小刀劃開紙箱的聲音,我從裏麵拿出兩瓶飲用水,手臂不小心撞到旁自己拿來抵住大門的貨架,正微微的滲出血珠來。


    血珠緩緩滑過白嫩的手臂。


    “滴答。”血珠掉在了地板上,就像一滴油滴進了沸水裏,無數的記憶碎片朝我襲來,腦中浮現了自己可以快速恢複傷口的怪異能力。


    我拿著飲用水朝著赫德走了過去,在赫德身旁站定,他的眉頭依舊皺得很深。


    我用手指隔空描繪著他的眉眼,嘴角淺笑著。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嘶。”小刀滑破上皮組織的聲音,皮開肉綻,鮮血立即就湧了出來,疼痛隨之即來。


    我將流著血的手臂湊近赫德的嘴邊,血液濕潤了他的嘴唇,但他牙關緊閉,血液一直往著他的下巴流去。


    我馬上就意識到了他無聲的抗拒,“不喝是嗎?”


    我一咬牙,用嘴吸吮著手臂傷口流出來的血水,揪心的疼痛仿佛都已經麻木。下一刻,我的唇就已經抵住了赫德,撬開赫德緊閉的牙齒,將口中的鮮血渡給他。


    鮮血流過喉嚨,赫德的喉結隨著上下滾動著,他半睜著眼看著眼前被放大無數倍的臉,身上唯一有感覺的地方,除了劇烈疼痛的腹部外就是帶著血腥味的柔軟嘴唇。


    嫩白如藕的手臂上,幾道流下來的血痕相互縈繞,組合成一種綺麗怪異的美。


    ……


    手臂上的傷口的血已經不再流出,已經開始凝血,我隻好拿出小刀再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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