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它是那就是!”德拉科抿緊了嘴唇,帶著一絲怒氣。


    “不是!”哈利咬牙。


    德拉科看著那一雙委屈的綠眼睛,逃避似的垂下眼睛,決定換了一個話題,“為什麽爆炸?”


    “赫敏搜集到的資料證實是管道老化,一個意外。”哈利緩慢地說。


    再一次沉默,哈利看著那個緊抿著嘴唇眼神恍惚的男子,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溫柔地說:“德拉科,別逃避它。”


    “我沒有。”德拉科反駁,眼神銳利,像隨時戰鬥的小獸,但沒有了下文。


    哈利深深地看著麵前的鉑金男子,他輕輕地挑起了對方光潔的下巴,直視那一雙灰色的眼眸,開口道。


    “德拉科,你經常做噩夢嗎?”


    對方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哈利歎了一口氣,嘴角抿起,那些迴憶從來都隻會讓他覺得難過和受傷,他緩慢地開口,嗓音沙啞,像迷路的音符孤單作響。


    “我經常做噩夢,小時候在我姨媽家裏,我會夢見自己被裝到小匣子裏麵,我很餓渾身都疼,沒有人和我說話,他們都叫我······怪物,是的,怪物,”德拉科看到哈利舔了一下嘴唇,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然後我十一歲的時候知道自己是一個巫師,那感覺很奇怪,興奮和惶恐一起,在對角巷,我見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同齡人,他和我一樣小,但他看起來紅潤而健康,眼睛很亮,微微抬著下巴很是驕傲的樣子,我那時真的很不喜歡他,因為他就像達利一樣炫耀自己的一切,我不喜歡別人把我當作傻瓜,更討厭被迫傾聽著別人的幸福。”哈利頓了頓,打量了一下德拉科,他正咬著嘴唇,一臉被冒犯了的樣子,他知道對方是想起來了自己在火車上拒絕他的那一次,果然,他咬牙說道。


    “你拒絕我了,你拒絕了一個馬爾福。”


    “是的,因為你想要結交的是哈利·波特,是救世主,是一個額角有著該死的‘閃電疤痕’令你好奇的大難不死的男孩兒······不是我,一個又瘦又小,惶恐不安的哈利。”


    “我沒有。”德拉科再一次反駁,他灰色眸子像要燃燒了起來,“你才是那個該死的拒絕我的那一個,你踐踏了我的驕傲,馬爾福從來不會受這樣的侮辱!”


    哈利垂眸一笑,他喜歡德拉科充滿生氣的樣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裏全是認真,他澀然地說道。


    “德拉科,你不懂,我想要的並不隻是建立在我那些稱號上的拉攏,我想要的是你伸出手說‘我是德拉科,哈利’,而不是馬爾福和救世主,德拉科,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我們互相討厭,彼此嘲笑,搶奪每一項榮譽,你以為那隻是因為你是馬爾福,是斯萊特林,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小混蛋嗎?不,當然不隻是這樣。”哈利停下了撫摸著對方有點冰冷的發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好像接下來的話是珍藏在心裏很久很久了的,緩慢地綻開一個笑容。


    “你不知道的那天晚上我看見了什麽。”哈利用一種輕柔的聲音說。


    “什麽?”德拉科輕輕地問,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脆弱彷徨和堅定,還有······我自己。”


    “是的,從你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你有我渴望的東西,因為害怕和膽小而從不敢說出口的東西。”


    德拉科沉默地看著麵前的波特,他在微笑,安然和放鬆的微笑。


    “不······”德拉科艱難的拒絕,他佯裝冷漠地看著那一雙受傷的綠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波特,這是錯誤,你是魔法界的救世主,而我,一個臭名遠揚的食死徒,你隻是被假象迷惑了而已,我是馬爾福,而你,是拯救了魔法界的英雄哈利·波特。”


    “德拉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哈利輕聲說,他抬起頭,雙眼明亮而執著,就像幾年前那個夜晚一樣,渴望著什麽。


    “不,別用這種拙劣的謊言哄騙我,食死徒和救世主,馬爾福和英雄哈利·波特,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一直都隻是那個向我伸出手卻被我拒絕的驕傲小混蛋!我想要的一直都隻是那個膽小懦弱的家夥!我想要的一直都是那個我還欠了一句對不起的鉑金小子!我想要的總是那個會嘲諷我惱怒我抱著我,讓我感受到活著的德拉科!”


    “那是你以為的,那不是我。”德拉科抿著嘴說,他的手指在被褥下無意識的攥緊了,“那不是我。”他重複道,灰色的眼睛變得冰冷。


    “不,那是你。”哈利固執的說。


    “我從來不勇敢,馬爾福不需要那些該死的勇敢,馬爾福討厭聖人波特!”德拉科低吼,他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染上了薄薄的紅暈,灰色的眼眸像冰冷的金屬。


    “是,我從來不否認這些。”


    兩個人相持著,像懸崖上倔強的兩頭小獸。


    “波特,別愛上你的敵人······”德拉科警告地說,像嘶嘶作響的小蛇。


    “不,你不是!”哈利大聲反駁,倔強得像一個孩子,他在賭,他的性格裏麵從來都不隻是格蘭芬多,他明白麵前的男子有多膽小有多······心軟,就像在馬爾福莊園被抓的那一晚,他蒼白的麵容和冷峻的灰色眼睛,他放了他們,就在貝拉特裏克斯他們的麵前,小心地掩飾著,他幫助了他們,無論如何,沒錯,他是一個該死的小混蛋,可他也在黑暗中做著最微小的掙紮和反抗,沒有人是英雄,沒有人天生就是勇敢的,他們都隻是在維護自己的信仰,家族和需要保護的一切。


    “出去!”


    “什麽?”


    “我讓你出去,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德拉科低吼,臉頰因為憤怒染上了薄薄的紅暈。


    作者有話要說:  小龍真是煞風景啊,不過別低估了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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