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郡城東十八坊市之一隆盛坊,鎮山武館內。


    一個留著三縷須髯的中年男人拿著一把長刀。


    對著身前十幾個武館新收的年輕人大聲的講解用刀的技巧。


    此人就是鎮山武館的主人秦鎮山,與周炳海都有在大魏軍方服役的經曆。


    他們既是把兄弟,又是袍澤。


    “記住刀走剛猛,劍走偏鋒。但是偏鋒的劍術始終是小道罷了。


    我們作為刀客,出刀的時候,真氣在體內經絡流轉一定要迅速,這樣才可以一擊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如果你們將來有誰要去從戎,記住,即使不能一擊斃命也要速戰速決。能用一招千萬別用第二招,避免因為長時間的戰鬥而導致精力不濟。”


    一個二八年歲,麵容英氣的女子放下手中的重刀,對著師傅說道:“師傅,為什麽一定要速戰速決?”


    “女娃娃,因為在戰場上,敵人眾多前赴後繼,如果你在對付一個敵人的時候花費了太多體力,萬一後麵的敵人找上你,你就危險了。”


    秦鎮山摸了摸自己的須髯繼續道:“還有,我知道你們家境雖然比尋常人家好上一些,但也不是多麽富有吧。


    所以我傳授給你們的都是刀法裏麵最直接的殺人技巧。


    這樣你們也可以少練一些不是十分必要的招式,減少對食物與丹藥的需求,降低每個月花費在武功上的銀子。”


    “師傅,刀法裏除了殺人的招式,還有其他用處的招式嗎?”一個麵目稚嫩的持刀少年對著秦鎮山說道。


    “當然有,比如很多刀法劍法裏麵都有破勢的路子,破除對方的氣勢,逼迫對方露出破綻,然後抓住破綻攻擊。”


    “師傅,我們到底應該怎麽迅速運轉真氣一擊必殺呢?”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嗯,這個問題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修煉內功的方法我都教給你們了。


    早晚練習,隨著你們內功修為的提高,對著真氣的控製會越來越隨心所欲。想快則快,想慢則慢。”


    “鎮山師傅,如果我們有一天在江湖上遇見劍術十分快速詭異的劍客,該怎麽應付?”剛才那名發問的女子再次看向秦鎮山。


    館主對著那名年輕女子讚許的笑了笑道:“不錯。我們刀客時常會遇見將劍走偏鋒這條路走到極致的劍客。


    不過如果遇見了也不用怕,隻需要練好內功與刀法。不論他是什麽詭異的劍術,我自一刀破之,以力破巧就可以。”


    就在這時,武館大門被猛烈的推開,同時傳入一聲冷笑。


    “秦館主,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就親手示範一下如何?”


    秦鎮山帶著冷意望向門口,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有膽量在他鎮山武館鬧事了,他倒要看看今天是誰趕來他的武館撒野。


    武館裏所有年輕男女也應聲望去。


    來人是一個左手持劍的年輕人,右手拿著一個黑包裹,容貌俊朗,一臉笑容,隻是那眼神卻布滿殺意。


    秦鎮山語氣不善問道:“閣下是誰?”


    “長陵蕭家蕭凡。找館主你要點東西。”


    “蕭家?!你來找我要什麽?”秦鎮山目色一驚。


    “啊!”


    蕭凡隨手將手中的包袱扔到了秦鎮山的麵前,包袱滾動的時候露出了周炳海的人頭,惹得不諳世事的少年們一陣尖叫。


    “借什麽,當然是借你的人頭用用。”


    “柄海……”秦鎮山看見周炳海的人頭,頓時睜大了眼睛,良久後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會為你報仇的。”


    他雙手輕輕的將地上的首級放在桌子上,轉身眼神陰狠的看著蕭凡。


    “柄海是你殺的?”


    蕭凡隨意的掏了掏耳朵道:“不錯,他奪了我蕭家的地盤,我殺了他,合情合理不是嗎?”


    “好好好!”秦鎮山看了看蕭凡手上拿的佩劍,對著此時一臉驚色的弟子說道:“你們分散兩邊,為師給你們演示一下,怎麽對付用劍高手。”


    “好啊,也讓我看看,你比周炳海強了多少?”


    話音剛落,一柄不斷旋轉的刀就迅速向著蕭凡腦袋刺來。如果他沒躲過,頭顱就會被瞬間刺穿。


    秦鎮山之前教授自己的徒弟刀道一途完全可以以力破巧,但是一出招,顯示出他刀法中的飽含細微的技巧,絕不是隻會以力服人的莽夫刀匪。


    一劍出鞘,蕭凡手腕抖動挑飛這一招刀法。


    襠下這一招,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


    這秦鎮山的刀法無論是力道還是技巧都要明顯勝過周炳海。


    足有半人高的重刀再次如蛟龍出海一般的探出,速度異常的迅猛。


    蕭凡側身躲過,但那重刀卻是改刺為掃,向著蕭凡狠狠的砸去。


    提劍後撤,蕭凡在慌忙間連斬出了兩劍格擋。


    這才將那重刀的力道卸了下來,但自身卻被砸的後退了數步。


    這秦鎮山周身穴竅隻怕已經至少打通了七十來個,距離後天後期隻有一線之遙,他的武道遠遠不是周炳海可以比的。


    如果不是蕭凡習練龍象般若功,力道遠超同境界武者,隻怕有可能會在數招內落敗。


    見到蕭凡勢弱,他手中的重刀卻是絲毫沒有停止動作。


    他的刀法根本不算是高深的刀法,但是他對刀法的感悟頗深,刺、劈、掃各種招式隨心所欲,有每一招都氣勢無雙。


    秦鎮山大喝了一聲,手中的重刀猛然豎掃,仿若一隻猛虎下山,直直劈向蕭凡。


    蕭凡閃身躲避,那重刀硬生生的斬進武館地上的那堅硬青石板當中。


    五指厚的青石板,轟然碎裂。


    乘機向前一步近了秦鎮山的身。


    即使他的刀法技巧再熟練,用得始終是重刀,速度不如蕭凡的快劍。


    攻守易主,蕭凡沒有再耽擱,閃電般的一瞬,秦鎮山感覺一股鋒芒映入眼中,蕭凡的劍已經以一個相當詭異刁鑽的角度,刺向他的胸口。


    與此同時,心中默念了一聲佛號,左手的般若掌轟然而出。


    這一招雄勁的般若掌法他已經修煉多時,力道足以擊碎人的五髒六腑。


    麵對著蕭凡兩手冷冽的殺機,秦鎮山急忙持刀防禦,此時蕭凡的話在他耳旁響起。


    “你知道周炳海臨死之前對我說什麽嗎?他求我放過你的狗命。可我一劍一劍的砍下了他的四肢,最後他的血流幹了,我也沒有答應他。”


    “你說什麽!”秦鎮山聞言,怒吼道,手上的刀法也慢了半拍,但是還是堪堪擋住了蕭凡的掌法、


    蕭凡的虎口頓時被一陣巨大的力道所震裂,但蕭凡的長劍也已經刺入了秦鎮山的心髒之中。


    勝負已分,生死已明。


    秦振海捂著自己心髒的位置,跪下來看著蕭凡,眼中依舊帶著恨意。


    察覺到對方不斷逝去的生機,蕭凡輕輕的說道:“我騙你呢。周炳海死的時候一點也不痛苦,我是一擊斃命,更沒有侮辱他的屍體。


    剛才那樣說隻是為讓你分心,你的刀法的確不錯,真要是生死廝殺,太浪費力氣。我懶得和你拚命。”


    聽見蕭凡的話,秦振海眼中的恨意忽然淡了很多,甚至出現了一抹釋然,下一刻他轟然倒地,氣斷聲絕。


    蕭凡慢慢的將劍插迴劍鞘道:“再說你和周炳海本來就是兄弟,兄弟兩就應該整整齊齊的。”


    武館內忽然慌亂之聲四起,蕭凡轉身看了一眼那些手忙腳亂向著外麵跑去的年輕人,他似乎是對他們,也似乎是對自己搖頭說道。


    “你們看,他今天教你們的武道明明是以力破巧。但是我和他一起給你們上了一課。


    當兩個武者實力差距不算懸殊的時候,技巧足以致命。


    而我今天教你們的技巧叫做……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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