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目光灼灼地盯著楚天,像是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墓穴裏一片死寂,隻有兩人的唿吸聲在空氣中迴蕩。


    “你……你說什麽?”女人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能帶我出去?”


    “沒錯,”楚天迎著女人的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可以帶你出去,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女人死死地抓住楚天的衣襟,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的衣服撕碎。


    她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卻又夾雜著深深的恐懼和懷疑。


    “你……你真的能做到嗎?”女人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說話算話,”楚天沉聲說道,“隻要你告訴我,你想去哪裏,我一定帶你出去!”


    女人聽完楚天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可笑著笑著,她卻又哭了起來。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止都止不住。


    “你哭什麽?”


    楚天被這女人的情緒變化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想我爹娘……”女人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我想迴家……”


    “你爹娘在哪?我帶你去找他們。”


    楚天順著女人的話說,試圖穩住她的情緒。


    “死了!都被那個畜生害死了!”


    女人突然激動起來,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楚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但還是耐著性子問:“誰?是誰害死了你的爹娘?”


    女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道來:“我叫凝香,本是名門閨秀,家父是當朝太傅……”


    說到這兒,女人似乎陷入了迴憶。


    眼神迷離,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


    “那時候,我天真爛漫,無憂無慮,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她輕撫著自己華麗的衣袖,仿佛還能感受到昔日的榮華富貴。


    “直到那一年,宮中設宴,我隨父親進宮赴宴……”


    “然後呢?”楚天忍不住追問。


    女人淒慘一笑,眼中滿是苦澀:“然後,他看上了我……”


    “他?他是誰?”


    “當今聖上!”


    女人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仿佛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就因為看上了你,所以就殺了你的父母?”


    楚天難以置信,這也太荒唐了!


    女人冷笑一聲,“他當然不會自己動手。”


    “他隻是暗示我爹,說我若是能進宮伴駕,是他老人家的福氣,也是我家的榮耀……”


    “我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我娘舍不得我,死活不肯答應。於是……”


    女人說到這兒,聲音又開始顫抖起來。


    “於是,他便找了個由頭,將我爹貶官,將我們家族抄家,我娘……我娘也被活活氣死了!”


    “那你怎麽會……”


    楚天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既然她父母都死了,那她又是怎麽進宮,又怎麽會被殉葬的呢?


    女人淒然一笑,眼中滿是絕望:“我爹娘死後,我便被接進了宮。”


    “可我恨透了那個人麵獸心的畜生,日日夜夜詛咒他不得好死!所以……”


    “所以,在他死後,就把你送進了這暗無天日的皇陵,讓你生不如死!”


    楚天替她說了出來,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沒錯!”女人猛地抓住楚天的手,眼神中充滿了祈求,“求求你,帶我出去!我要去找他報仇!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楚天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充滿了同情和憤怒。


    同情她的遭遇,怒斥那個昏君的暴行。


    但!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早都成了鬼了。


    就算楚天帶著她一塊出去,也無法存活於人世間啊。


    ……


    楚天看著女人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


    知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複仇的火焰。


    根本不可能冷靜下來思考。


    他決定先穩住她,於是盡量語氣平和地說道:“姑娘,你別激動,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恨透了那個昏君!”


    “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出去,為你父母報仇!”


    女人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她死死地盯著楚天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楚天點了點頭,“不過……”


    他頓了頓,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鎖鏈,“我現在被這鎖鏈困著,根本動彈不得,你得先幫我解開。”


    女人明顯愣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楚天身上的鎖鏈。


    又看了看楚天,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冷笑一聲:“小子,你當我是傻子嗎?這皇陵機關重重,就憑你,能找到出口?你該不會是想騙我吧?”


    楚天心裏咯噔一下,這女人還挺警惕的!


    他連忙解釋道:“我當然知道這皇陵的厲害,但我既然能進來,自然有辦法出去!你放心,我絕不騙你!”


    女人並沒有因為楚天的保證就放鬆警惕。


    她上下打量著楚天,眼神裏充滿了懷疑和審視。


    “你要是敢騙我……”女人突然靠近楚天,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就拉著你一起陪葬!”


    她說話時唿出的氣息噴灑在楚天的脖頸間,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然後。


    女人便轉身走到石台邊上,不知道從哪裏摸索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


    “哢噠”一聲,鎖鏈應聲而開。


    楚天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站起身來。


    女人冷冷地看著他,問道:“說吧,你打算怎麽帶我出去?”


    楚天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這女人下手還挺狠,差點就把他的手腕給勒斷了。


    他指了指一旁躺著的兩個人,對女人說道:“這是我的朋友,他們跟我是一起來的,我得帶著他們一起走。”


    女人順著楚天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個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朋友?”女人柳眉微蹙,似乎對這個詞語感到很陌生,“什麽是朋友?”


    楚天愣了一下,心想這古代人和現代人的文化差異還真是大啊,連朋友都不知道是什麽。


    他解釋道:“朋友就是……好友,關係特別好的那種。”


    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幽幽說道:“好友……我也有好友……她和我情同姐妹,曾經對酒當歌,吟詩作賦……”


    她抬起頭,看向幽深的墓道。


    眼神迷離,像是陷入了迴憶之中。


    然後便開始吟誦起詩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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