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是知道表妹錢麗娜,當年是如何玩弄黎鴻焱的。


    他拉了拉秦姝的衣角,輕聲說:“阿姝,當年是麗娜哄騙了黎生。”


    “啊?”秦姝表情震驚又迷茫


    短時間內接受的信息,徹底顛覆她的認知。


    秦姝以為年幼的錢麗娜是受害者,沒想到她竟然是始作俑者,表妹好會玩,也好超前!


    黎鴻焱聽到兩人的對話,麵露尷尬地說:“大表哥,表嫂,麗娜那邊還請你們幫忙了。


    無論有沒有孩子,我都無所謂,至於家裏那邊不用管他們,日子是我們過的,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


    秦姝聽到他這般替錢麗娜著想,好奇地問:“你這麽在乎麗娜,當年為什麽讓她打胎?她那麽小的年紀打胎很傷身子,容易留下一輩子的病根。”


    黎鴻焱露出苦笑,眼底閃過森然冷意:“是我對不起麗娜,年少不懂事跟她一起胡鬧,在不知道她懷孕的情況下,被家裏強製性送出國留學。”


    不僅如此,他迴來後發現錢麗娜左右逢源,身邊圍繞著很多男人。


    秦姝突然想起這位賭王的大兒子,在家族的地位很尷尬。


    黎鴻焱明明是長子,卻被家族排斥,淪為棄子,重要聚會從未露麵。


    他的生母是賭王的三太太,年輕時也曾是,引無數男人追捧的風華絕代大美人。


    三太太不知道什麽原因,放棄用大兒子拉攏丈夫的心,又給賭王生了六少爺,在六少出生的那一年,黎鴻焱被送出國了。


    他迴國後沒多久結婚,直到錢麗娜死亡後,才逐漸因為賭王長子,以及首富外孫女婿的身份,被人漸漸關注。


    其中內情如何,秦姝不太了解,隻知道後來六少落水身亡,三太太又開始利用黎鴻焱爭奪賭王家產。


    前世,黎鴻焱並未爭奪家產,靠自己風光瀟灑了一輩子。


    秦姝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拿出最為專業的態度,公事公辦地說,


    “雖然麗娜受孕艱難,隻要調理好身體問題不大,倒是你脈絡間的沉鬱之氣不消,以後會遺留很大的問題,情況嚴重了,還會影響你們夫妻間的正常生活。


    你現在需要補腎固精,疏通氣血,讓身體恢複最佳巔峰狀態,才能跟麗娜孕育出健康的崽崽。”


    黎鴻焱眼底閃過一抹無法釋懷的情緒,沉默許久,對秦姝緩緩點頭。


    “那就辛苦小表嫂了。”


    “砰——!”


    男人苦澀的話剛出口,外麵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好似天地在怒吼。


    客廳內的幾人神色一凜,快速起身往外麵衝去。


    秦姝盯著不遠處的小型蘑菇雲,巴掌大的嬌媚臉蛋露出震驚表情。


    她語氣驚悚地問:“那是什麽?有人在火拚嗎?”


    謝瀾之把秦姝擁入懷中,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低聲說:“暫時還不確定,先等等消息。”


    他心底有個不成型的想法,暫時還無法確定。


    “叮鈴鈴——”


    客廳內,座機響起急促的鈴聲。


    屋內的傭人接起電話,沒過一會就小跑出來。


    “老爺,總督的車隊在總督府附近被人炸了,在現場抓捕到的兇手,是義和會的成員。”


    此話一出,郭老太爺跟秦姝驚訝地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病態的謝瀾之。


    謝瀾之劍眉絞擰,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感到絲毫高興。


    他讓阿木提去搞定黃毛,可沒讓人去轟炸總督的車隊,把事情鬧這麽大。


    “瀾哥!”


    阿木提忽然從樓上衝下來,滿臉興奮道:“成了!黃毛死了!”


    謝瀾聲音沒多少溫度地問:“你做了什麽?”


    “啊?”阿木提發覺他隱忍不發的怒火,如實道:“黃毛已經解決了,七爺臨走前給我們留下的人手做的。”


    謝瀾之充滿威懾力的眼神凝著阿木提,口吻不悅道:“解決一個黃毛,用得著炸了總督的車?”


    阿木提懵了,反駁道:“沒啊,是槍擊,一槍爆頭。”


    謝瀾之麵部表情微頓,幽邃眼眸浮現出疑惑。


    秦姝、郭老太爺也露出茫然的表情。


    既然不是阿木提做的,那義和會的人怎麽摻和進來的。


    這時,一旁的傭人開口說:“老爺,剛剛電話那邊說,是義和會在跟人在火拚搶地盤,不小心炸了總督的車隊,總督受了傷但沒有生命危險。”


    郭老太爺怒不可遏,舉起手中的龍頭杖,朝傭人的小腿砸去。


    “你之前怎麽不說!有人堵你的嘴嗎?”


    被打了一下,不痛不癢的傭人,恭恭敬敬地鞠躬。


    “是我的疏忽,老爺消消氣——”


    秦姝、謝瀾之對視一眼,麵露驚愕。


    這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老天都在助他們一臂之力。


    阿木提見沒把事情搞砸,語氣興奮地說:“瀾哥,之前那個扯你傷口,在嫂子沒來之前,把柳少折騰一通的醫生,也被七爺的手下給解決了。”


    謝瀾之黑如墨玉的眼眸微眯,意味深長地斜睨著他。


    如果不是阿木提自作主張,七爺的手下不可能多收一條命。


    不過那個醫生的確該死!根據情報了解,他那雙手可一點都不幹淨。


    郭老太爺不了解內情,以為是七爺的手下自作主張,語氣充滿欣慰地說,


    “是阿七調教出來的人能做出的事,隻要總督沒死就好,其他人立場不同,各有所命。”


    香江每天都在死人,不是這個死,就是那個要死。


    隻是有人的死輕如鴻毛,有的人命關乎整個香江城的安危。


    謝瀾之沒有多做解釋,一陣冷風襲來,穿著單薄的秦姝,身體瑟縮了一下。


    他摟著秦姝往屋內走:“今天的香江天氣格外不好,先迴屋。”


    不好的又豈止是天氣,香江接二連三發生突發事故,全城快速進入警戒狀態。


    秦姝迴屋後上樓,翻找帶來的備用藥,其中就有她曾給趙永強,治療腎虛不起立的藥。


    她又寫了兩張藥方,備注男女性別,握著那個裝有半個療程藥丸的瓷瓶下樓了。


    “大表哥,小表嫂成年了嗎?”


    “她看起來還小,不會還沒有16吧?”


    “她生崽崽的時候痛不痛?聽說生孩子好危險的!”


    秦姝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錢麗娜好奇、驚訝、擔憂等情緒混合的複雜語氣。


    謝瀾之倚靠在沙發背上,修長手指輕柔太陽穴,沒什麽情緒地說:“錢麗娜,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別圍著我打轉,看到你就腦瓜仁疼。”


    錢麗娜雙手背在身後,彎身笑眯眯地說:“那你先迴答我的問題呀。”


    謝瀾之撩起眼皮睨她,皮笑肉不笑:“我沒你那些變態嗜好,阿姝今年雙十年華。”


    錢麗娜露出驚訝的表情:“可小表嫂看起來好小哦。”


    謝瀾之被吵得頭疼,輕嗤道:“是你比較老。”


    “……”錢麗娜瞪圓了眼睛。


    她扭頭去看坐在對麵,跟外公溫聲說話的黎鴻焱。


    “老公,大表哥欺負我!他一個老男人竟然說我老!”


    臉色蒼白的謝瀾之,嗓音森然地問:“錢麗娜,你說誰老呢?是不是皮癢了?”


    “……”郭老太爺。


    “……”黎鴻焱。


    兩人看向麵色鐵青,眉頭皺成“川”字的謝瀾之,又瞥了一眼,趾高氣揚告狀的錢麗娜。


    這祖宗,你惹誰不好,惹一個快奔三的男人做什麽。


    錢麗娜絲毫不知道老男人三個字,對於謝瀾之的殺傷力有多大。


    她對謝瀾之張牙舞爪地說:“你老牛食嫩草啊,小表嫂比你小7歲,你們謝家都喜歡年紀小的女人,大姨母也比姨父小七歲!”


    此話一出,不止樓下的幾個男人露出詫異表情,樓上的秦姝也很驚訝。


    郭老太爺出聲打破這份平靜:“靜宜的確比謝正德小七歲。”


    錢麗娜認為外公站在她這邊,衝謝瀾之得意地揚起下巴:“看吧,謝家男人就是喜歡小的女人,這是家族遺傳!”


    謝瀾之僵坐在沙發上,心中翻湧著萬千情緒,別有深意地看著錢麗娜。


    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說:“你也不錯,錢家女人都喜歡比自己小的男人,如果我記得不錯,表妹夫比你小半歲。”


    錢麗娜撇嘴:“半歲而已,小表嫂可是比你小七歲!”


    謝瀾之揚眉道:“你沒聽過男大三,靠金山?”


    錢麗娜滿臉茫然:“什麽意思?”


    謝瀾之斂起眸底的戲謔,慢悠悠地說:“意思是我跟你小表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會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錢麗娜頓時癟嘴不高興了,扭頭怒視黎鴻焱,遷怒道:“你為什麽沒有比我大三歲?這樣我們也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了!”


    “……”黎鴻焱的表情很憋屈。


    人在沙發坐,禍從天上來,為什麽要cue他!


    黎鴻焱連忙站起身,去哄氣不順的錢麗娜:“有小表嫂在,我們也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的。”


    話說完,他抬頭去看沿階而下的秦姝,笑眯眯地問:“你說是吧,小表嫂?”


    忽然被cue的秦姝,麵露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瀾之迴頭看著站在樓梯上,表情無措的秦姝,心底的護短開始醞釀。


    他聲調溫和,和和氣氣地說:“麗娜,你想離婚我可以請人上門來辦手續,再給你介紹幾個條件不錯的戰士,你小時候不是說要嫁給軍人,會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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