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餘看著孟齊良,一時間夢迴代州。


    想起代州發生的時間,他不由得一陣失神。


    愣了一下,突然使勁的拍了拍孟齊良的肩膀,笑道:“走,我們去跟花魁喝杯酒,我帶你去找劉平蒼。”


    孟齊良也是愣了一下,接著大笑了起來。


    在他的認知裏,隻要二哥說要找的人,那自然不存在問題!


    當下,兩個人走進了怡紅院,直接去了當時花魁杜秋的房間。


    隻是在進門之前,孟齊良有些扭捏的說道:“那個,二哥,我突然想起來,花魁有點忙,要不咱們換個……”


    忙?


    徐餘側耳傾聽,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存在忙的事情啊。


    “不用了,就她了。”


    說完,徑自推門而入。


    孟齊良苦笑一聲,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徐餘走了進去。


    果然,房間裏,隻有杜秋一個人。


    此時,杜秋端坐桌前,頭也不抬,麵無表情的說道:“孟齊良,你這麽快就迴來,就這麽著急讓我死嗎?”


    徐餘一愣,轉頭去看孟齊良。


    見他一臉尷尬,不由得努了努嘴,眼神揶揄。


    孟齊良苦笑一聲,無奈的開口:“這個……杜姑娘……”


    話音未落,杜秋站了起來,背對孟齊良,輕聲說道:“動手吧。”


    “這個……我……我……”


    平日裏,孟齊良也算是能言善辯之輩,可是這時候,他倒是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畢竟,事關不良人的機密。


    再加上徐餘就在一旁站著,這要是讓徐餘誤會什麽,傷了兄弟之間的情分,那就不妥了……


    孟齊良偷偷觀察徐餘。


    見他始終麵色平靜,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心裏鬆了口氣。


    略一沉吟,孟齊良終於理清了思緒,輕咳了一聲:“杜姑娘,這個……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


    杜秋輕笑一聲,轉過頭,盯著孟齊良,一字一句的說道:“說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看到杜秋的模樣,徐餘不由得一愣。


    本來背對著,他隻覺得杜秋的身影很曼妙。


    此時轉過身,這才注意到,杜秋的臉上,被淚痕畫的一道一道。


    可是偏偏,她的眼中隻有恨意,並沒有什麽悲傷的情緒。


    這得是多大的悲傷,才會讓一個人心如死灰,隻剩下仇恨?


    一時間,徐餘不免有些心軟。


    可是……想到那件事情,他咬了咬牙,還是放棄了離開的打算,笑著開口:“杜姑娘,不知道你和小孟之間發生了什麽,說出來可能誤會就解除了。”


    “切……”


    杜秋嗤笑一聲,臉上寫滿了鄙夷。


    看都不看徐餘,隻是背過身,冷冷的說道:“姓孟的,你要動手就動手,不動手,就滾蛋!”


    動手是不可能的,孟齊良並沒有動手的打算。


    滾蛋,是個好主意。


    隻可惜,徐餘並不打算走。


    不僅不走,徐餘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圓凳上,看著孟齊良,問道:“小孟,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怎麽,不能說?”


    眼看孟齊良麵露為難,徐餘也不逼問,隻是幾步走到杜秋的身邊,語氣輕柔:“杜姑娘,小孟他不敢說,要不你跟我說說。”


    “你……”


    杜秋本不想說,可是轉過頭,迎著徐餘的目光,一時間竟是有些失神。


    徐餘的目光,清澈見底,幹幹淨淨,就像……就像一個稚嫩的孩童一般,烏黑的眼珠,帶著一股難言的親和力。


    這個感覺……讓杜秋許久未曾感覺到。


    自打她成年以來,接觸的種種人,對於她,都是帶有目的性。


    誠然,徐餘也是帶有目的性。


    可是徐餘的眼神,清明的讓她並不反感,親和的讓人覺得信任。


    杜秋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得柔和。


    不過,當她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之後,臉色馬上又變得冰冷:“一年前,我們一家,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


    徐餘是何等的聰明人。


    一聽這話,馬上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曾經聽人說起過一個小案子,說是代州的一個小官,貪贓枉法,吞沒銀兩近萬兩,被不良人查處。


    當然,徐餘會記得這件事情,也純粹是機緣湊巧。


    準確的說,那時候徐餘正是癡迷風花雪月之際。而他手下的人,自然會搜集有趣的事情告訴。


    那時候,告訴他的是代州一個小官,女兒生的貌美如花,這一次受那個小官的牽連,被捉進教坊司了。


    當時,徐餘本打算去見識見識,隻不過那時候出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再加上孟齊良沒在京師,他就把這事兒給耽擱。


    等他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對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妞沒有那麽大的興趣了。


    直到,此時杜秋的話,讓他迴憶起那件小事兒。


    “你是代州的?”


    “是!”


    “那你怎麽沒有在教坊司?”


    “怎麽,我不在教坊司,犯法了不成?”


    眼看徐餘和杜秋之間的火藥味也變得有些濃烈,孟齊良不能繼續沉默,趕緊拉了拉徐餘的衣袖,打圓場:“沒事兒,沒事兒,我們走了啊……”


    “不走。”


    徐餘搖了搖頭,紋絲不動,看著杜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說,他是怎麽害你家破人亡,隻要說的對,我幫你。”


    “切……你幫我?你拿什麽幫我?”


    杜秋有些意動,可是表麵上還是非常不屑。


    徐餘也不在意,隨手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直接丟在桌子上。


    言外之意,就憑這個。


    隻不過,看到他丟出去的令牌,孟齊良卻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教坊司?”


    杜秋拿著令牌,語氣平和的讀出三個字,接著表情變得玩味了起來:“沒想到,是位大人。”


    呃……


    這個……


    “拿錯了,拿錯了,拿錯了……”


    徐餘滿是尷尬的把那一枚教坊司的腰牌拿了會在,在懷裏一掏,找到另外一個塊腰牌,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不良人做的事情,別人不敢說,但是我敢!”


    好大的底氣!


    杜秋拿起來看了看,麵露驚訝。


    沒想到,徐餘年紀輕輕,竟然有大理寺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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