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吃了不知道多少天的素,驟然簡單一桌子豐盛的肉食,也難怪劉平蒼的吃相不好。


    當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在之前已經習慣了狼吞虎咽。


    畢竟,今日之前劉平蒼可口是靠著幻想,才能吃得下每一次杜秋給他準備的那滿滿一桌子的素材。


    劉平蒼如風卷殘雲一般,很快就把自己麵前的一盤紅燒肉吃得幹幹淨淨。


    就連菜湯,都被他用來拌了米飯,一點不剩。


    一旁,杜秋巧笑嫣然的看著,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時間不長,桌子上的飯菜,被劉平蒼吃的幹幹淨淨。


    劉平蒼呡了口茶水,抹了抹嘴,摸著肚皮舒舒服服的說道:“好吃!”


    杜秋笑了笑,徑自開始收拾。


    隻不過……在杜秋收拾了碗盤,將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劉平蒼驀然開口:“是郭謙謙還是孟奇良讓你做的?”


    杜秋並沒有因為劉平蒼的突然襲擊有任何的慌張。


    她依舊穩穩的端著碗盤,就連腳步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隻是聲音從背後傳到了劉平蒼的耳朵裏:“都是,也都不是。”


    “那是怎麽迴事兒……”


    劉平蒼急忙跑出門口,追問道。


    他不是傻子,杜秋今天做肉食,欒修緣今早送功法,這兩件事情,怎麽看也有關聯。


    此時一試,果然有貓膩!


    “洗碗。”


    杜秋把碗盤放下,伸手一指劉平蒼,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水桶。


    我?


    刷碗?


    堂堂京兆府院試稟生,怎麽可能做刷碗這種事情!


    “更何況,君子遠庖廚!身為讀書人,本來就應該離灶房遠一點,怎麽能刷碗!”


    劉平蒼一邊刷碗,一邊一臉幽怨的小聲碎碎念。


    一旁,杜秋倒是難得輕鬆,笑吟吟的看著他笨拙的動作,時不時的開口說一句哪裏不幹淨,哪裏又沒有刷到位。


    這一幕,與其說是杜秋逼劉平蒼刷碗,倒不如說是兩個人之間小情趣……


    時間不長,劉平蒼按照杜秋的吩咐把碗都洗幹淨,再次問道:“該說了吧。”


    杜秋點點頭,笑道:“那是自然,你隨我來。”


    真的是……


    無語歸無語,劉平蒼還是隻能跟在杜秋的身後,一路去了書房。


    待他坐下,杜秋緩緩開口:“不良人給你的功法,是修身的功法。但是修身之前,必須要洗髓。”


    “我已經洗髓了啊,我還喝了三天的洗澡水。”


    不等杜秋說完,劉平蒼就打斷了她的話。


    杜秋也不在意,一直等到劉平蒼消停下來,她才繼續說道:“洗髓,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在洗髓液裏泡過,喝過洗髓水就可以了。”


    “所謂洗髓,乃是洗出一身的雜質,讓人的身體更適合修煉。”


    劉平蒼一肚子不爽,忍不住又嘀咕:“說的像是洗菜一樣。”


    呃……


    杜秋有些愕然。


    不過轉念一想,劉平蒼的說法倒也算是貼切,不禁笑出聲音。


    這一笑,倒是把劉平蒼笑的一臉懵逼。


    “你說的也不全對,洗髓,可以說是備菜。”


    “備菜,有兩步,首先洗菜,其次切菜。”


    “無論你泡的洗髓液也好,喝的洗髓液也好,都屬於洗菜的部分,就是把你身上大部分的雜質,通過洗髓液的藥性,排出體外。”


    “但是,這樣還不夠完全。”


    “畢竟,是藥三分毒。洗髓液本就是多種藥材混著調製而成,其中更是蘊含了一些雜質,雖然並非毒藥,但是終歸是洗的並不完善。”


    “故而,不良人又安排我每日為你準備素食,以此來調節身體,再次洗出雜質……”


    事實上,杜秋的話,也隻說對了一半。


    至於另一半,則是因為劉平蒼在黑牢之中吃了太多的小動物……


    若非如此,他也根本不需要如此複雜的再次洗髓。


    “你最近幾天方便的時候,是不是總是覺得有些惡臭?”


    呃……


    聽到杜秋的話,劉平蒼不禁老臉一紅。


    這個事兒,有點尷尬啊,別說是對杜秋這樣美貌的女子言說,就是和老爺們說,劉平蒼都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就像杜秋說的那樣,劉平蒼最近方便的時候,確實是非常的臭。


    而且,不僅如此,他每日擦洗身體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就在身上擦除黑灰。


    當時,他還以為是最近天氣不好,風沙太重沾染了一身塵土。


    沒想到,卻是因為洗髓的原因。


    “這麽說,我現在洗髓終於成功了?”


    杜秋嘴角含笑,輕聲說道:“是不是成功了我也不知道,隻是不良人傳話讓你修身,我就配合你修身。”


    ……


    得,白問了。


    “那修身……”


    想到那本上稀奇古怪的姿勢,劉平蒼表情一頓,接著在書案上找到一大早欒修緣送給他的那一本書,直接翻開,問道:“上麵寫的……”


    不等他說完,杜秋已經搶先開口:“修身之法我也不懂,隻能你自己琢磨了。”


    呃……


    劉平蒼還要再說什麽,杜秋已經轉身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杜秋出了門,又把房門關上,劉平蒼頗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還以為從杜秋這裏能知道全部的問題答案,現在看來,是自己想當然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懷疑杜秋知道事情的答案隻是不願意告訴他。


    但是就算這樣,杜秋不願意說的事情,他也不能、不願意起勉強杜秋。


    一切,順其自然,就是他的性格。


    手裏握著書,在書案前愣了一會,劉平蒼搖了搖頭,把那一本修身書放到了一旁,隨意的拿起一本經書,搖頭晃腦的誦讀了起來。


    今天欒修緣突然造訪,告訴他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是讓他兩個月之後參加國子監的入試,另外一件就是這本功法。


    功法,他的興趣不大,但是國子監,他卻是有非常大的興趣。


    哪怕,欒修緣跟他說的話他並不是完全相信。


    但是對國子監的渴望,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哪怕明知是假話,他也願意讀書,願意認真的準備。


    畢竟,除了國子監的入試,他還要準備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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