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雙兒挺好看的啊……”


    小夥計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抬腿邁步。


    他的眼中,隻剩下紗簾後曼妙的身姿。


    丫鬟的呢喃,讓他沒有辦法思考,隻是本能的邁腿,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眼看著,小夥計走到了丫鬟的身前,俯下了身……


    年輕人,血氣方剛,真是衝動……


    這一幕,讓孟齊良和趙傑等人一度有些失神。


    不過,短暫的失神之後,孟齊良率先迴過神來,一手遮住劉平蒼的眼睛,忙不迭的他從把房間裏帶了出去。


    另一邊,趙傑和孫榮又看了眼紗簾後正在上演的活春宮,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間。


    好家夥,這要是再不走,身後斷斷續續的聲音就能讓他們完全沒有一點做別的事情的心思……


    別看沒了現場直播,可是之前那一幕仍是在幾個人的腦海裏反複播放。


    尤其是縣令趙傑……


    當下,在酒精和欲望的雙重刺激下,他也顧不得什麽循序漸進、循循善誘,此時此刻,他隻想要幹脆直接的把自己的目的和孟齊良說完。


    也不再糾結孟齊良會怎麽想……


    在他看來,不管怎麽樣,都好過現在這樣,沒著沒落……


    心裏打定主意,趙傑在樓道裏就拉住了孟齊良,輕聲說道:“孟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呢,也不想說那麽多的有的沒的,幹脆咱們直接一些,您就跟我說,今年這一次的巡察,我們昭應縣,有沒有問題?”


    說完,趙傑覺得心中大石落地,鬆了口氣。


    別看還沒得到孟齊良的迴答,可也足夠讓他心情放鬆。


    其實很多時候,人都是在自己嚇自己。


    明明事情沒那麽嚴重,但是有的人就會瞎琢磨,把事情想的很嚴重,然後就會越想越害怕。


    然而,當他真正遇到那件事情的時候,或者說真正麵對自己家的恐懼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事情沒有那麽誇張。


    自己惶惶不可終日的事情,其實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孟齊良並沒有著急迴答趙傑的問題,隻是轉頭看向劉平蒼,含糊不清的說道:“平蒼你看看,趙大人好大的手筆。”


    劉平蒼愣了一下


    看了孟齊良,又看了看趙傑和孫榮,慢慢的轉過身,雙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上,低頭看著下麵空蕩蕩的中庭,緩緩說道:“趙大人不是一般人。”


    孟齊良啞然失笑,追問道:“怎麽說?”


    “怡紅院我雖然是第一次過來,可是怡紅院是什麽地方,我多多少少也聽人說過。”


    “能讓怡紅院閉門謝客,隻招待孟大人一個人,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劉平蒼的話,另有所指。


    趙傑也轉過身,看著空蕩蕩的中庭,輕笑一聲:“劉公子也不是一般人。”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藏著掖著。我呢,和怡紅院背後的東家,算是沾親帶故。”


    “所以這一次呢,怡紅院賣我一個麵子,讓我可以單獨招待孟大人和劉公子。”


    劉平蒼臉色一變,眉頭微皺,心中警惕起來。


    趙傑和怡紅院背後的東家有關係。


    那麽……想要坑我劉家老宅的人,是不是趙傑?


    像是猜到了劉平蒼心中所想一樣,趙傑笑道:“劉公子莫要誤會,之前怡紅院和你之間的誤會,本官是真的不知道。”


    “不光本官不知道,便是老鴇,也不知道。”


    “這一切,都是那個小廝和劉滿他們一家肆意妄為。”


    “其實之所以今天約在這裏,一來是這裏說話方便,二來也是想把這事情說清楚,也省的以後再有什麽誤會。”


    堂堂縣令,能把姿態放的這麽低,屬實不易。


    畢竟,以劉平蒼的身份,還沒什麽資格讓趙傑如此重視。


    他能如此行事,也從側麵證明,趙傑此人,並非是囂張跋扈之輩。


    劉平蒼沉默不語,隻是在心中默默思量。


    沉默許久,他才開口說道:“那為什麽沒有處理那個夥計?”


    “不是不處理,隻是時候不到。”


    話音剛落,孟齊良輕聲說道:“好一個時候不到。”


    說罷,孟齊良整個人的氣勢陡變。


    不複之前的醉眼迷離,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


    “我很好奇,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別人的主意?”


    他在說啥?


    劉平蒼有些不明白孟齊良的意思,眉頭微皺,不再言語。


    趙傑說道:“實話實說,這是我和老孫商量的。”


    老孫,指的是縣丞孫榮。


    孫榮確實是喝的有些醉,這會兒醉眼朦朧的,身體也搖搖晃晃,聽到趙傑提起他的名字,隻是含糊不清的咕噥了一句。


    孟齊良看了看他,問道:“那個小夥計,是什麽人?”


    趙傑若有深意的說道:“孟大人想知道,一問便知。”


    “嗬嗬。”


    孟齊良輕笑一聲,懶洋洋的說道:“好奇害死貓。”


    說罷,眯起眼睛,拍了拍一旁劉平蒼的肩膀,輕聲說道:“平蒼啊,時候不早了,咱們迴吧。”


    “好嘞。”


    劉平蒼答應一聲,直接跟在孟齊良的身後,溜溜達達的下樓離開。


    眼見他們離開,趙傑並未挽留,一直等到兩個人離開,這才歎了口,搖了搖頭,轉身進了花魁的房間。


    俄頃,杜秋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走到趙傑的身邊坐下,嬌聲嬌氣的說道:“孟大人,看來您的打算似乎是落空了呀。”


    言語中,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趙傑也沒有看她,自顧自的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這才說道:“孟齊良要是這麽容易就上當,那他就不是孟齊良了。”


    說完,起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猶豫。


    身後,杜秋有些急切的說道:“你就這麽走了!那別的事情怎麽辦……”


    “姓趙的!”


    她的話,並沒有讓趙傑身形有絲毫的停頓。


    “哼!”


    杜秋冷哼了一聲,怒道:“既然你這麽不講究,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


    劉平蒼和孟齊良一道離開怡紅院,借著月色,一路溜溜達達的迴到劉家老宅。


    進了正房,孟齊良隨口說道:“怎麽樣,今天看出來什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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