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隻小羊身負獬豸血脈。”


    “喝了洗髓液,成功激發了血脈,就傳承了一部分獬豸的本事。


    懂人言知人性,有它的幫助,師兄在審問貪官汙吏之時,如虎添翼。”


    孟奇良言語中,毫掩飾對欒修緣的豔羨。


    還是那句話:靈獸這東西,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而且,靈獸的激發完全不能假手於人。


    隻有親手洗禮,激發的靈獸血脈,那個靈獸才會與你心靈相通,如身使臂,如臂使指。


    劉平蒼咽了咽口水,目光上下打量那匹馬,思量片刻,試探著說道:“它會不會是白澤?”


    孟齊良聽到他的話,險些站立不穩,一下子栽倒在地……


    “白澤,也虧你說的出來。”


    劉平蒼像是沒有聽出孟齊良言語的不滿,一本正經的解釋:“我記得看過一篇靈獸錄,白澤乃是獅身,頭有兩角,渾身雪白。”


    “說的沒錯,白澤確實是那樣。所以,這個憨貨,和白澤有一文錢的關係?”


    孟齊良伸手指了指那一匹性格一點都不好的不良馬,臉上的表情仍是有些不滿。


    劉平蒼伸手摩挲著馬頭上的那一縷白毛,大眼睛忽閃忽閃:“小羊都能成獬豸,它這一縷白毛,萬一是白澤是血脈呢?”


    “你……”


    “我懶得跟你說話。”


    孟齊良是真的氣到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平蒼竟然如此強詞奪理。


    明明一點關聯都沒有,偏偏要把話題扯到白澤的身上。


    “要麽,它就是諦聽。”


    “你看這一縷白毛,像不像是獨角……”


    孟齊良腳步不停,頭也不迴的咕噥:“隨便你,就算你說它是麒麟,都由你。”


    麒麟?


    不應該。


    “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你這渾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和麒麟搭的啊……”


    劉平蒼仔細的看了看,眉頭緊皺。


    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因為找不到這匹馬的靈獸血脈而鬱悶。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孟齊良吃飽喝足,溜溜達達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到劉平蒼還在那裏和馬兒大眼瞪小眼,有些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別瞎琢磨了……”


    “嗬,嗬嗬,嗬嗬嗬……”


    嗯?


    傻了?


    孟齊良眉頭微皺。


    劉平蒼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馬兒,不住的傻笑。


    那副模樣,就像是傻了一樣。


    孟齊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聲道:“醒醒,醒醒,別做夢了。”


    “麒麟,嗬嗬。”


    什麽麒麟,這特麽的,哪來的……


    孟齊良正要開口,猛然間主意到一點不同。


    劉平蒼的眼神,有些迷離。


    不對!


    孟齊良猛地睜大眼睛,定睛觀瞧。


    沒有魔氣。


    唿~


    他鬆了一口氣。


    沒有魔氣就好,要不然的話,還真的沒有辦法迴去交代。


    孟齊良從懷裏取出來一個小小的香囊,放在劉平蒼的鼻子下邊。


    刺鼻的味道,讓劉平蒼眉頭瞬間皺起,往一旁躲了躲,一臉嫌棄的看著孟齊良:“孟哥,你這是去吃啥了?”


    “大腸刺身?”


    “燉吊子?”


    “大腰子?”


    “總不會是童子尿燉雞蛋吧?”


    以上幾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恰如劉平蒼剛剛聞到的味道。


    孟齊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


    “要不是看你剛似乎像是著了道了,我才懶得管你。”


    “著了道?”


    “你沒感覺?”


    孟齊良這麽一說,劉平蒼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是有些不對。


    剛剛自己正跟大馬聊天來著,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說著說著,視線中的大馬就變成了麒麟。


    此時扭頭再去看,馬還是那匹馬,額頭上還是一縷白毛,跟麒麟完全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是怎麽迴事兒?”


    “沒事兒,魅魔附身的後遺症。”


    “……”


    劉平蒼有些無語,倒也沒有追問。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他已經知道孟齊良的性格。


    但凡是有一點重要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追問,孟齊良就會非常主動的說出來。


    既然他沒有說,那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行了,別傻不拉幾的還在這呆著了,你不用背書準備考試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劉平蒼猛地驚醒,當下完全不敢耽擱時間。


    之前在不良人衙門耽擱了一天的時間,現在要是再浪費時間,一天可就過去了。


    伸手輕輕拍了拍馬兒的頭頂,留下一句一會兒陪你玩,劉平蒼直接轉身去了自己的書房。


    俄頃,書聲琅琅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孟齊良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湊到窗戶邊,隨口咕噥:“記得喝水啊。”


    ……


    一下午的時間,劉平蒼什麽都沒有做,就是寫字、讀書、喝水。


    孟齊良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時間,看他寫字,聽他讀書,盯他喝水。


    兩個人,配合倒還算是默契。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相比劉家老宅的寧靜,縣衙裏的氣氛,稍微有些古怪。


    縣令趙傑、縣丞孫榮、捕頭兒老王,三人齊聚一堂,臉色都有些不太好。


    沉默中,趙傑率先開口:“老孫,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麽辦?”


    孫縣丞沉默不語。


    “老王,你說。”


    “妹……唔……小人以為,這也不算什麽。”


    “別說廢話。”趙傑眉頭微皺,嗬斥道。


    老王趕緊把廢話咽了迴去,輕聲解釋道:“大人,那劉元德和劉無德,不過都是一個字而已,寫的亂點,無德,寫的仔細點,元德。”


    “這種字,何必計較。”


    “更何況,劉滿這雞賊難得大方一次……”


    一旁,孫縣丞伸手捋須,微微頷首:“王捕頭說的有道理。”


    “再者說,劉元德此去京兆府,算是昭應縣的學子,如果今次能過院試,對於縣學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


    “我以為,不妨這樣。黃冊之上,還是先繼續寫著劉元德,如果有人挑理,咱再把他變成劉無德……”


    趙傑想了想,點頭說道:“也罷,那就先不管他了,老王你跑一趟,去請孟大人,就說我在怡紅院宴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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