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孟齊良質疑你師父給你的符紙是假的,這可有些不合適了。”


    “常言道師徒父子……”


    “子不言父過……”


    周治堂微微動容,不知是被劉平蒼的話說的意動,還是不習慣他的挑撥離間。


    他眼睛轉了轉,沉吟道:“這個……”


    剛剛開口,一旁本已走開的孟齊良怒道:“我孟齊良是害怕師父的人嗎!我那是尊敬!”


    “那誰知道呀……”周治堂恰到好處的補了一刀。


    “你還是不是我的搭檔了,你竟然幫他說話!”


    “誰讓你之前嘲笑我來著。”


    “那你以前不還經常嘲笑我的眉毛!”


    眼看兩個人著呢吵了起來,劉平蒼不禁有些後悔。


    他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萬一真惹得兩個人生出嫌隙,那如何是好……


    略一遲疑,他趕緊勸道:“二位,二位,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哼!”


    “哼!”


    孟齊良和周治堂不約而同的輕哼了一聲,一左一右,轉身離去,誰也不搭理對方。


    而且,兩人徑直走進東西廂房,還故意把門緊緊的關上。


    劉平蒼站在原地,有些懊惱。


    早知道這兩人開不得玩笑,就不調侃他們了。


    這一下鬧的……唉!


    甩了甩手,劉平有些頭疼。


    自己惹出來的禍,總要解決才行。


    想了想,孟齊良感覺更好說話,劉平蒼便走到東廂房敲了敲門。


    “滾!”


    好吧。


    劉平蒼又去敲了敲西廂房的門。


    無獨有偶,又是一聲略顯沉悶的:“滾!”


    連著吃了兩個閉門羹,劉平蒼也來氣了。


    一叉腰,沒好氣的數落道:“你倆年紀都不小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鬧別扭,丟人不丟人……”


    “真特麽的……我都懶得說你們!”


    “愛說不說,我睡覺去了!”


    說完,氣鼓鼓的走進正房……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第二天,劉平蒼早早的起床。


    當然,他想睡懶覺也不行。


    劉紅豆這小丫頭天不亮就吵吵著餓,硬是把他從美夢中叫醒,跑出去賒了些包子迴來,這才終於讓小丫頭消停下來。


    哄好了小丫頭,劉平蒼同往常一樣去了書房,尋了本書,看了起來。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巳時過半,才因為小丫頭劉紅豆吵鬧著要玩耍,這才不得不放下書,帶著小丫頭走到內院。


    內院的柚子樹下,一顆柚子安靜的躺著。


    劉紅豆當即一個餓虎撲食,直接坐在地上,把柚子抱在懷裏,眉開眼笑


    樹下,昨夜掉落的那顆柚子無影無蹤。


    劉平蒼也笑了笑,視線瞟過東廂房。


    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禁有些內疚。


    他走到東廂房,再次敲了敲門,輕咳了一聲:“孟大人,時候不早了。”


    “哦,知道了。”


    孟齊良答應一聲,接著就聽到房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聲音,孟齊良是在起床。


    劉平蒼鬆了口氣,留下一句“一會兒吃飯”,邊去西廂房敲了敲門。


    不過……


    西廂房沒有動靜。


    一直等到孟齊良穿戴整齊,出現在內院,西廂房仍是沒有一點動靜。


    “這懶貨,還不起來!”


    孟齊良嚷嚷著就推開房門。


    房間裏,空無一人。


    人呢?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問。


    孟齊良四下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張字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姓孟的,你倒黴了!”


    孟齊良低聲誦讀了一遍,臉色驟變,失聲道:“壞了!姓周的迴去告我的狀去了!”


    啊?


    不是真的吧?


    這個人,心眼太小了吧……


    孟齊良的表情有些慌張,一臉擔憂:“壞了,壞了,壞了,姓周的一直……”


    孟齊良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劉平蒼已經聽不清楚。


    隻能從他額頭上布滿的細密汗珠來判斷,他非常擔憂……


    “壞了,壞了,壞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孟齊良有些慌亂,目光落在劉平蒼的身上。


    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些急切的說道:“快,你跟我一起迴京兆府,隻要你幫我在師父麵前解釋,姓周的就不能把我怎麽樣!”


    啊?


    去京兆府?


    這麽突然……


    “怎麽?你不願意?”


    孟齊良話鋒一轉,惱火道:“要不是你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姓周的怎麽會想到要去師父的麵前告狀!”


    “今天的事情,就怪你!”


    “你要是不去……”


    噌!


    孟齊良腰間短刀出鞘,直接架在劉平蒼的脖子上!


    “說!你去不去!”


    “去,去,去!”


    劉平蒼的迴答幹脆利落。


    嗯,我是看在他被誤會的份上,絕對不是受了脅迫。


    說是去,可是……還有一個劉紅豆。


    孟齊良有些焦急,斬釘截鐵:“把她帶著一起!”


    似乎……也隻有這樣了。


    劉平蒼點了點頭,孟齊良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再迴來,身邊多了兩匹馬。


    他有些迫不及待,把手中的韁繩交給劉平蒼,一把抱起劉紅豆,翻身上馬,催促道:“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個……


    實話實說,劉平蒼倒是學過騎馬。


    不過他學騎馬的時候,用的幼年的小馬仔,根本不是孟齊良找來的高頭大馬。


    “你會騎馬?”


    孟齊良驚訝的說道。


    “誰特麽不會騎馬!”


    劉平蒼也不心虛,非常硬氣的說了一句,腳踩馬鐙,翻身上馬。


    雖然動作不算規範,倒還是穩穩的騎在馬背上,沒有出現倒騎馬的笑人場麵。


    不錯,比那些整天隻知道之乎者也的書生好多了……


    心中想著,孟齊良並未說出口,隻是雙腿一夾馬腹,喝道:“駕~”


    ……


    出了昭應縣,一路向西,約四十裏,便是大梁京師,京兆府。


    若是孟齊良自己,一路急行,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東北角的通化門。


    但是為了照顧劉平蒼,孟齊良隻能放慢了速度。


    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才從通化門入城。


    入城之後,便可不可像在城外那般縱馬疾馳。


    兩人翻身下馬,牽著馬,沿著大街一路向前,一直等到視線裏出現皇城的城牆,這才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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