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然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孟全濟,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潸然而下。


    “父親……”


    她委屈得說不出話來了,捂著紅腫的臉頰,跪在原地瑟瑟發抖。


    被迫接受孟全濟的教訓。


    “成何體統?!柳嬤嬤出事本就是你的錯,你身為主子沒管好下人,你如今還有理了?!”


    “你看看把你們祖母氣成什麽樣子了!”


    說完又轉向孟月兒,麵色平和地說道。


    “月兒,你就不要和你妹妹一般計較了,她沒管好下人,造成這局麵,大伯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但我們到底是一家人,都是孟府的後人,你和你妹妹兩人不管是誰出事,都沒什麽好下場。咱們當然不能鬧給外人看了!”


    “你大伯我過於嬌縱你妹妹,如今落成這局麵,我也是有錯。”


    說著便朝老太君跪下,自行請纓:“母親,兒子也有錯,您一起罰吧!隻願你保重身體,不要把自己給氣著了。”


    “你……你們啊!!”


    老太君深吸一口氣,她是最不想看到府內分裂的人。


    若是傳出去,那國公府的顏麵就徹底沒了。


    “我今日叫你們過來,就是好好解決此事的。不要像上次那樣,鑒哥兒的事還沒消停,然姐兒又鬧得不好看!”


    “今日月兒他們布施,也是經由我的同意,不管是誰在背後授意,如今人都抓住了。”


    “事情能徹底消停就是好的,然而柳嬤嬤是伺候然姐的,自然是要然姐給眾人一個說法,月姐兒也不必如此衝動!


    說到底都是一家人,一個姑娘家,動不動的就喊打喊殺,像什麽規矩!!”


    這裏還都是府內人,若是被外人瞧見,那在場的人誰臉上有光啊?


    孟全濟連忙附和:“母親說的是,今兒個我就是讓然姐兒來給大家一個說法的,弟妹。”


    他看向梁氏,歉意道:“此事你也莫往心裏去,柳嬤嬤的意思,斷然不是我們一家子的意思。”


    “咱們都是孟家人,連枝同氣,怎麽會做對孟府不好的事呢。柳嬤嬤我定會好好處置的,然姐兒。”


    孟全濟的意思,孟舒然明白得很。


    即便她現在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能拒絕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道歉那也是注定的。


    隻見她緊攥著手心,忍著疼意,鄭重無比地跪下來。


    先朝老太君行禮道歉,緊接著又是梁氏,再到孟月兒。


    “月兒姐姐,這事是我做得不對,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把柳嬤嬤這事放在眼裏,以後我定會好好管理我的奴仆,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孟月兒哼哧著,一點也不想領她的情。


    就這麽讓她半蹲了許久,直到她的雙腳開始瑟瑟發抖,這才讓她起身。


    可下一刻,孟月兒逮著她說:“你怎麽不和薛姨娘道歉?”


    “薛姨娘在布施現場,為了救我,自己被熱粥燙傷。而且還讓那些歹人當眾指出了真兇,這才給我們府邸找迴顏麵,這麽大的功臣,你怎的不感謝?這就是你所謂的真心?”


    “薛姨娘是妾室!自古哪有正經人家的小姐去和妾室……”


    “妾室又怎麽了?薛姨娘是正兒八經的良妾,寵妾,是帶著嫁妝入門的。”


    “即便你看不起她的身份,但憑著她為府邸找迴顏麵,而你……的柳嬤嬤卻差點毀了國公府,讓你下跪都沒問題!”


    “月兒!”


    梁氏出聲,提醒她不要太過:“此事就到這好了,然姐兒從小嬌養長大,不必為難。”


    這話聽到孟全濟和孟安氏的耳朵裏,明顯意味深長了。


    他們一記眼神殺過去,孟舒然又不得不照做。


    她深吸一口氣,低著腦袋雙腿沉重地走到薛元菱麵前,磨磨唧唧地不願開口。


    仿佛在等著老太君,亦或者自己的爹娘能給她台階下。


    她可是孟府的大小姐,若是被外人知道她和一個妾室低聲下氣,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去!!


    她怎能咽下這口氣?也放不下這些麵子。


    可磨蹭了半天,無人出聲。


    無可奈何下,她隻能破罐破摔地對薛元菱道歉:“薛姨娘,對不起,此事是我沒管好嬤嬤,讓你受了傷。”


    薛元菱微微一笑,假模假樣地趕緊扶起她來。


    “哎呀,大小姐您趕緊起吧,您這道歉妾身可不敢當啊。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大小姐平日裏可要擦亮雙眼,別被人誆騙了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也不可有嘛。”


    話雖說得沒問題,可這意思卻怎麽聽都覺得別有深意。


    不等其他人出聲,老太君率先打破眾人的話。


    “行了,此事就到此為止!你們雖然已經分家,但根還是在孟府,維護祖宗維護國公府的顏麵是你們每個人的責任與義務。”


    “若是你們鬧了笑話,被外人看到了,指不定要如何說道我們府邸!罷了,我也累了,濟兒,你們迴吧,也不留你們吃飯了。”


    “是的母親。”


    孟全濟恭恭敬敬地行禮,但此刻他又忽然想起什麽事來,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母親,還有件事……今兒個我來不單單是為了讓然姐兒過來賠禮道歉,反省懊悔的,兒子還想接你迴府。您莫不是忘了?這個時間該輪到兒子來盡孝了。”


    說完又看向梁氏:“弟妹,母親在這叨擾多日,你也辛苦了,今日我們便借母親迴去好好休養,等……”


    “你們府上如今烏煙瘴氣的,我就不迴去了,你好生把然姐和鑒哥的事給解決,等哪日我身子好些了,我再過去。”


    說完看向梁氏:“兒媳,我在這多留幾日,不介意吧?”


    梁氏滿臉惶恐,連忙說道:“母親您瞧你說的這話,兒媳啊巴不得你一直住在府上呢!你看月兒,每日都念叨著要給祖母請安,您就安心在這住下。”


    “再說這國公府還是您的家,兒媳可不是什麽喪心病狂的人。母親若是無聊了,我就讓月兒每日去陪您。”


    “月兒年紀輕,又要去學堂上課,平日還得多與其他世家貴女多多走動,哪能時刻陪著我這個老婆子。”


    說完眼睛往薛元菱這方向一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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