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拿到了“千年雪蓮”。明珠還是很開心的。


    馬蹄敲打在京城的街道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仿佛一曲歡快的琴音。風兒如同一群淘氣的孩子,追逐在明珠左右。


    驀地,馬兒一聲嘶鳴,前蹄騰空而起,直立了起來。明珠雙腿緊緊夾住馬的肚子,定睛看去,原來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坐在路上。


    那乞丐穿著破爛的百納布衣,滿頭亂發像雜草一樣披散開來,擋住麵孔,讓人看不出他的長相和年齡。


    乞丐伸出髒兮兮的一雙手,手裏捧著一隻烏黑的碗,碗像給誰用牙齒咬過的,邊沿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缺口。明珠跳下馬來,掏出一些碎銀子,放在乞丐的碗裏,道:“老人家,這裏有一些碎銀子,你拿去吧。”


    乞丐似乎情緒激動,雙手顫抖著,那隻碗也像遭遇了風浪的船隻,在搖擺不停。明珠抓住乞丐的胳膊,關切地道:“大叔,你不要激動,快去買點吃的吧,以後不要坐在街道中間了,很危險的。”明珠從乞丐淩亂的頭發縫隙看去,依稀看出對方是個五旬左右的老者,隻是滿臉的灰塵和泥土,麵目看不甚清。乞丐像他鄉遇到故人,突然抓住明珠的手大哭起來。


    “大叔,別激動,一些小意思,快拿好,曹某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擱了。”說著,明珠起身上馬,注視了乞丐一眼,打馬而去。


    很快,明珠便來到府前,跳下馬來,將韁繩扔給小丁,快步向何月兒的房間奔去。人未到,聲音已經傳去。


    “月兒,千年雪蓮,明珠拿來了,你有救了。”


    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何進將明珠迎進房間,也是喜笑顏開,可見,他這跟班隨從的角色是不想當下去了。


    “唉,可熬到頭了,曹兄,你知道世間最痛苦的事是什麽嗎?那就是至親的妹妹將自己當成陌生人,這罪我可受夠了。”


    “不,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最愛的人忘記了自己。”


    “哈哈,這下好了,我倆都不用痛苦了。”


    何月兒躺在床行,翻了他們兩眼,淡淡地道:“瞧你們美的,好像發了什麽大財,放心吧,跟著本小姐混,有你們的好處。”


    何進笑道:“妹妹,曹兄找來了良藥,你馬上就會記起以前的事了。”


    “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你們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你……”


    “你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個屁。”


    “妹妹,你……你這是怎麽說話,哥哥可是盼著你恢複記憶呢,曹兄,快把千年雪蓮拿出來啊。”


    明珠點點頭,一摸身後的布囊,臉色大變。


    “怎麽了?”


    “不見了,千年雪蓮不見了。”


    “怎麽會呢,你再想想,放在哪裏了。”


    “就在這件布囊中,怎麽丟失了呢?哎呀,那乞丐……”明珠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外奔。何進道:“曹兄,什麽乞丐?”


    “明珠迴來的路上,遇到一個乞丐,想是他偷去了……”明珠的聲音越去越遠,到最後一個字傳來時,他已經上了馬出府而去。


    明珠打馬來到剛才遇到乞丐的地方,然後向附近的人詢問。路人有搖頭的,有亂指的,總之,沒有一個人給出他正確的答案。


    明珠急得拿頭直撞牆,怎麽能將這麽珍貴的東西丟失呢。


    “月兒,明珠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失去了宮中唯一的千年雪蓮,幾乎意味著何月兒再也無法恢複記憶,無法迴到從前的樣子。她很著急,因為林禦醫曾經說過,如果在三天內不能為何月兒服下靈丹妙藥,她的記憶將永遠無法恢複。


    明珠在這裏著急,而此時,乞丐正躺在附近的屋脊上偷著樂呢。


    乞丐當然不是真正的乞丐。他將一頭亂發摘下,臉一摸,再將百納破衣一扔,便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居然就是曹府的管家曹安。


    曹安摸著手裏的黑木匣子,笑道:“曹公子啊曹公子,你是怎麽闖蕩的江湖,難道不知道人心難測嗎?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唉,也難怪,誰讓你心地善良呢。”


    曹安從木匣裏取出雪蓮,嗅了嗅,道:“多好的藥材啊,可惜了,曹公子,奴才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怪我。”說著,曹安雙手一揚,千裏雪蓮化成了粉末,像銀星點點,絢麗無比。


    然後,曹安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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