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廚房,小貓就像個主人,指揮明珠幹這幹那。安排完,她一邊和廚子聊天去了。


    明珠看在眼裏,並無怨言,心說:小貓來了一年半了,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就讓她偷點懶吧。


    但事情遠不像明珠想的這麽簡單。小貓哪裏隻是偷懶啊。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她還是個饞嘴的貓。


    小貓趁著廚子不注意的時候,連嚐了幾道美味。其中一道菜是金老夫人,也就是金員外的母親常吃的紅棗蓮子羹。


    這道菜,本來重在喝湯。小貓也知道,可金老夫人有一個習慣,她每次都要嚐一下裏麵的棗,而且,她還有個習慣,就是數數。


    每次廚子都會按照她喜歡的數,放上六個大棗。


    小貓不知道這些,她看到了誘人的紅棗蓮子羹後,就偷偷地喝了幾口。喝就喝吧,還吃了兩個棗。


    這下禍端就惹了出來。


    紅棗蓮子羹是明珠端到老夫人麵前的。


    對於這個老夫人,明珠早有耳聞,聽說年輕時還曾做過善事。有一年鎮上大旱,鎮民少了收成,好多人吃不上飯,她讓當時的金老員外打開庫房,救濟了鎮民。


    這件事是明珠小時候聽爺爺說的。


    現在呢,金老夫人有些癡呆了,每天就愛伸六個手指頭。


    金老夫人是六指,算是個特殊的人吧。


    明珠將湯端了進來。


    金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接了過去。明珠剛要走,金老夫人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明珠俯身聽候吩咐。


    她躬著身的時候,看到金老夫人那隻六指的右手顫巍巍地伸了過來,拉住了自己。


    “小六,小六啊……”


    明珠一呆。小六是誰?人,還是物品?


    “小六,你迴來了,外婆一直想著你呢。”


    明珠慢慢地抬起頭:“老夫人……”


    “小六,你過來,讓外婆好好看看。”


    明珠看到,金老夫人頭發斑白,雖然一臉富態的樣子,卻是兩眼有些發直。


    明珠靠近了金老夫人。金老夫人動情地在她的身上摸索著。


    明珠心說:這位老夫人怎麽了?這兩年我不在鎮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看她的樣子,像是癡呆了。


    “老夫人,你快喝吧,別涼了。”


    “哎,哎,外婆喝。”


    金老夫人端起紅棗蓮子羹喝了幾口,連連點頭:“還是那個味道,小六啊,你的手藝沒變,一直沒變。”


    說完,金老夫人拿起調羹,開始撈著裏麵的小棗。


    突然,金老夫人呆住了,痛苦地哭著:“少了兩個,我的小六啊,你去哪了。”


    說完,金老夫人居然嗚嗚地哭了。


    明珠一時呆住了。


    丫鬟上前看看,怒視著明珠:“你……你敢偷喝老夫人的湯?”


    明珠忙道:“沒有啊,我沒有。”


    “老夫人的紅棗蓮子羹,向來放六個大棗,今兒個怎麽隻有四個了,你說,那兩個不是你吃了嗎?”


    明珠額頭的汗刷地下來了,她有些緊張。因為,遇到一個癡呆的老婦人,她怎麽解釋這件事。


    “姐姐,我真的沒有偷喝,裏麵可能隻有四個吧?”


    這時候,金員外聽到哭聲進來了,好一通勸,才把老夫人勸住。


    金員外是個肥胖的人,圓圓的臉龐油亮油亮,看上去很麵善,很和氣。


    金員外望向明珠:“是你,明珠,你是不是故意要氣老夫人啊?”


    “金員外,我沒偷。”


    “來人,把明珠押到前廳。”


    明珠被家人推推搡搡地帶到了前廳,廚子也被帶來了。


    兩麵對質。廚子跪在地上,麵不改色心不跳,理由很充分:“員外,每次給老夫人做湯,都是小的親自掌握,小的知道老夫人的習慣,怎麽敢少放呢?”


    金員外一聽,自然相信廚子的話:“來人,把明珠給我拉出去,打。”


    金管家一招手,過來兩個家丁,將明珠架了出去,一通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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