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休低下頭去,柔聲道:“你問的事情,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我慢慢再告訴你好嗎?”


    他這一低下頭去說話,鼻中頓時聞到她秀發上一股淡淡的幽香!


    要知香氣越是淡淡的,越發具有神秘的誘惑,如果香氣濃了,就會刺鼻,這叫做:“幽香恰好微微處,沉醉郎心不在多。”楚不休從沒有過軟玉溫香抱滿懷的經驗,鼻中聞到紅兒秀發上的幽香,心頭下禁一陣蕩漾,雙臂忍不住把她一個嬌軀輕輕環抱住了。


    兩人這樣緊緊偎依了一陣,紅兒幽幽的道:“楚大哥,我們該走了。”


    她十分羞澀的輕輕推著他,直起身子。


    楚不休霍然驚覺,歉然道:“對不起,在下……”


    紅兒臉上紅馥馥的舉手掠掠鬢發,低垂著頭,問道:“楚大哥,你住在那裏?”


    楚不休哦道:“還有一裏來路,就快到了,哦,紅兒,我那同伴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可叫我楚大哥,知道嗎?”


    紅兒甜甜一笑道:“那我叫你王大哥好了。”


    楚不休含笑道:“好吧!”


    紅兒想了想又道:“那我改扮男裝的事,要不要讓他知道呢?”


    楚不休道:“最好也不要讓他知道。”


    紅兒咬著朱唇,思索道:“這麽說,我也要想個名字才好,對了,我叫楚虹好不?就說是你結義兄弟。”


    楚不休瞧著她。笑道:“好吧!”


    紅兒給他笑得臉上又是一紅,不依道:“我不來啦,你笑我!”


    楚不休道:“在下不是笑你,因為你穿了男裝,一舉一動還是姑娘模樣,人家一眼就看得出來。”


    紅兒道:“那怎麽辦?”


    楚不休道:“明天我給你臉上易了容,再練習改變聲音,才不至露出破綻來,好了,我門快走吧!”


    當下就領著紅兒迴轉客店,兩人由窗戶進入房中。紅兒禁不住心頭跳動,紅著臉不敢作聲。


    楚不休俯身從床下取出鴿子,納入袖中,輕聲道:“紅兒,我出去之後,你就閂上房門,好好睡覺,明天我去買了衣服,你再開門,知道嗎?”


    紅兒點點頭。楚不休開啟房門走了出去,往隔壁門上輕輕叩了兩下。


    紀效祖從睡夢中驚覺,翻身坐起,問道:“什麽人?”


    楚不休道:“效祖,是我。”


    紀效祖聽出是楚不休的聲音,急忙開啟房門。


    楚不休大步走入,在一張倚子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紀效祖是紅穗堂的香主,經驗老到,半夜三更三公子突然來至自己房中,必然有重要之事,但他迅快掩上房門,走到楚不休麵前,雙手下垂,恭敬的道:“三公子有什麽差遣嗎?”


    楚不休目光冷峻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二更前你可曾放出一隻飛鴿?”


    紀效祖心頭機伶一顫,忙道:“三公子明鑒,今晚初更過後,屬下就已入睡,那會有二更前放飛鴿之事?”


    楚不休冷哼一聲道:“沒經我同意,諒你也不敢私自和誰通訊,但二更前本座明明聽到鴿子飛起時的撲撲之聲,是從你房間的後窗飛起的。”


    紀效祖背脊已經冒著涼氣,一麵笑道:“也許是夜鳥打屬下後窗飛過,三公子聽錯了。”


    楚不休雙目一瞪,沉聲道:“本座就是十丈外的飛花落葉,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你後窗口隔了一堵牆,本座還會聽錯?”


    紀效祖道:“但屬下真的沒放鴿子”。


    楚不休沉喝道:“紀效祖,”你好大的膽子,本座問你,你還敢狡辯?”


    紀效祖連連躬身道:“三公子,屬下真的沒有……”


    “你還不承認?”


    楚不休伸手從袖中取出信鴿往地上一擲,喝道:“這是什麽,你去看清楚了。”


    紀效祖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它衝宵飛去的鴿子,還會被人截住,但這頭鴿子腳下紮有號牌,明明就是自己放出去的一隻,絕不會錯,那麽銅管內的字條,三公子自然也看過了,差幸沒有說三公子的壞話,隻是報告行蹤而已!


    想到這裏,心頭覺得稍寬,趕忙雙膝一屈,撲的跪了下去,伏到地上,說道:“屬下該死,但不關屬下的事,屬下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楚不休問道:“你奉誰之命?誰有這麽大膽,敢派你來監視本座?”


    紀效祖忙道:“屬下是奉副總護法之命,但不是監視三公子來的。”


    楚不休道:“此話怎說?”


    紀效祖看他口氣緩和下來,暗暗籲了口氣,忙道:“副總護法是因……是因……”


    有這點緩衝時間,他早已想好了答同,故意裝作麵有難色,說不下去。


    楚不休問道:“是因什麽?”


    紀效祖道:“屬下不敢說。”


    楚不休道:“你站起來,隻管直說,本座不怪你就是了。”


    “多謝三公子。”紀效祖站起身,垂手說道:“這是臨行的前一晚,副總護法交代屬下,言道:三公子一身功夫老夫信得過他,可以應付任何事情,隻是很少在江湖走動,你要隨時以飛鴿傳書,向老夫報告,老夫可以斟酌情形,隨時派人支援,隻是不可讓三公子知道了。”


    這一段話,當然有些是他臨時編的,這樣就可表示副總護法不是不信任王紹三,也洗脫了他監視之名。


    楚不休聽得點點頭,一麵哼道:“你說的都是實話?”


    紀效祖神色恭敬的道:“屬下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若有半句虛言,三公子可以殺了屬下,屬下絕無半句怨言。”


    “本座不用殺你。”


    楚不休緩緩從懷中取出一粒綠豆大的藥丸,說道:“你把這粒藥丸吞下去了。”


    紀效祖臉色劇變,望著楚不休顫聲道:“三公子……”


    “你接過去。”


    楚不休麵情嚴肅,徐徐說道:“這不是毒藥,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變成白癡,一切如常,隻要吞下此丸,你就是我的心腹了,再說,本座已經說出口了,你能不服嗎?”


    紀效祖自思無力反抗,這就爽朗的道,“好,屬下吞了。”雙手接過藥丸,一下吞入口中。


    楚不休笑道:“很好,你現在可以把信鴿上的紙重新寫過,就發出去,此後聽我的好了。”


    接著就把今晚自己在桂花庵看到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紀效祖愕然道:“三公子認為這文如春和金讚臣等人失蹤有關嗎?”


    楚不休道:“極有可能。”接著含笑問道:“你服下藥丸,可有什麽感覺嗎?”


    “沒有。”紀效祖道:“三公子說這不是毒藥,自然不是毒藥了,屬下深以眼藥之後,得到三公子的信任,引以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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