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氣初驚蟄,韶光大地周。


    桃花開蜀錦,鷹老化春鳩。


    時候爭催迫,萌芽互矩修。


    人間務生事,耕種滿田疇。


    春日驚蟄,本應春柳拂堤,風吹紙鳶,大好春光裏,百花千姿,花香滿衣。


    然秋月鎮外,卻非如此景象。


    風卷花葉殘,劍驚燕雀寒。


    宋武鵬一招寫意心決大寫意令得王子白身中一掌,倒是挽迴了些劣勢,然王子白雖受了不小內傷,攻勢卻較方才更盛。


    拳腳相搏,內功為基,外功為勢。


    南海蛟王高躍以蛟龍俯衝之勢,直撲宋武鵬麵門,繼而拳掌變幻之間,招式詭異難辨卻下招力勁十足。


    宋武鵬隻有招架之顧,已然失了反擊之力。


    王子白如此武功,也令得嶽熙聖等人暗中叫絕。拋開正邪之分,王子白所用之武功,竟應了南鬥六星之寓,招式精絕,幾乎無懈可擊。


    忽而,王子白突下殺招,宋武鵬疲於防備卻未能辨得出這招意在取他性命。


    “當心!”


    張汐雲觀者自清,一眼便看出王子白出招之用意。待其躍上欲助宋武鵬之際,為時已晚。


    一招一式,正中宋武鵬胸口。


    風息花葉落。


    王子白收招負手。


    宋武鵬雖立,保持防禦姿態,但麵色蒼白,七竅滲出黑紅血跡。


    喬弦蹙眉迴思,方才王子白所用武功竟這般之強,即便是她也是在薔薇海萬經閣禁書房中閱到,聽聞姚芊有所提及,卻從未親眼見過。


    天府玉令輪迴命,天梁蔭蔽帝王星。


    天機予善玲瓏心,天同賜福萬木青。


    天相五主持生靈,七殺天降生死印。


    北鬥主死,南鬥主生。南鬥主生,帝王將相。


    依喬弦所見,王子白方才所用的正是東海樂府的武功:南鬥天子式。


    南鬥天子式六招唯七殺主宰生死之命,而王子白方才便是以七殺之招擊中宋武鵬。


    眼見宋武鵬一動不動,四出一片安靜,張汐雲心慌不已,欲以紅薔薇絕學為其療傷,卻腦中空白,不知所措。她還從未見過這般傷勢,七竅盡溢黑紅血跡,卻一息尚在。


    突然,幾枚銀針飛過,封住宋武鵬穴位。


    “這是何意?”王子白轉頭看向喬弦,心生不悅。


    “你若殺他,江湖天下恐無你王子白容身之地。”喬弦淡淡道。


    “所以你救他?”王子白問道。


    “我非救他,而是救你。”喬弦道。


    “救我?哼!他打傷我兒,又與我尋仇至此,若不殺他,今後定成禍患!”王子白冷道。


    言罷,王子白飛身起勢,雙手殺意,直撲宋武鵬。


    張汐雲起身迎戰,薔薇紛飛。


    春意漸濃,薔薇綻放。


    紅白花葉千百散開,風中飄香。


    蛟龍騰空,淩日而動,遮天蔽日。


    君臨天下之肅殺內勁猶如雨打薔薇,令人窒息,一瞬之間,紅白花葉盡落於地。


    所見之人,皆已看出王子白此時已是必殺之心,唯張汐雲為保宋武鵬而與其交手。


    龍隨掌落,金虎乍現。


    千萬金光如箭,刺向張汐雲雙眼之中。


    勢畢。


    張汐雲跪倒在地。


    強接一掌殺招,薔薇凋零。


    薔薇海武功本就受剛猛之武功克製,王子白一掌外剛內猛,震得張汐雲內力潰散,五髒俱損,身柔如飄落花瓣,動彈不得。


    王子白再欲出招擊殺二人,卻被喬弦伸手攔下。


    “為何攔我?”王子白道。


    “若你一日之內殺死兩大盟主,定使得江湖大亂,如此便也將我們全部牽扯其中,甚至耽誤大計!”喬弦道。


    “哼!你們口口聲聲江湖大計,卻始終優柔寡斷畏首畏尾,不如由我來打破僵局,一統江湖天下!”王子白道。


    聽聞此言,喬弦神情變幻,沉默良久,後退數步。


    不受喬弦阻攔,王子白立即出招,意在了結宋武鵬與張汐雲性命。


    嶽熙聖心知自己不能旁觀,躍身欲攔,卻見兩個身影先一步上前。


    一人潔白如雪,似是自冰封雪山下凡之仙子,雪胎梅骨,聖潔高貴,手中銀白之劍泛著冰霜寒光,劍墜北遠冰清玉,冷傲難近。


    另一人身著雅致青衣,笠帽青紗,牡丹繡劍,腰墜劍墜皆為牡丹嫩玉,倩影落至,遍地牡丹芬芳。


    江湖中人皆知那墜有北遠冰清玉之劍乃東方聖佩劍雪舞劍,持劍之人乃一女子,故而此人便是北遠東方聖之妻,北音薛裳。


    另一人名傳江湖不久,牡丹為劍,正是憑一人之力連平絕香宮蕭山堂與天塘舵的牡丹劍。


    北音薛裳僅以一劍之招便令王子白不得不收手後撤。


    “嶽盟主不必擔心,張盟主與宋盟主二人由我保護,今日恰好也與王子白算算舊賬。”薛裳道。


    “你怎麽來了?!”王子白訝異。


    不僅王子白,在場眾人皆為訝異,青龍首與蒼翠星辰劍一戰竟引來這些個平時甚難見到的高手。


    “以南鬥天子式殺人,大逆不道!”薛裳斥道。


    頓時寒氣四溢,令得周圍之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皆知玉麵冰心冷若冰霜,拒人千裏之外,如今薛裳出麵,竟有拒人萬裏甚至數萬裏之寒冷攝骨之氣。


    “那有如何?念在往日情分,我尊你一聲師姐,但若執意與我作對,即便是北音薛裳,我南海蛟王照殺不誤!”王子白道。


    “想殺北音,還看你是不是我的對手。”


    牡丹劍向前一步,倚劍而立,雖有青紗遮麵,但其氣勢之強不亞於王子白與薛裳二人。


    “你便是牡丹劍?”王子白上下打量一番,不屑道。


    “正是。”牡丹劍道。


    “阻我絕香宮大事,滅蕭山堂與天塘舵,揚言要奪南海玉龍曲,口氣倒是不小!”王子白道。


    “奪?我隻是要迴不屬於你的東西而已!”牡丹劍道。


    要迴?!


    王子白恍惚。


    莫非這牡丹劍也是樂府的人?


    既然她與薛裳一同前來,或許二人認識,但若是要迴南海玉龍曲,唯有東海樂府中人才會說出這般話語。


    “你究竟是何人?”王子白問道。


    “你盜走南海玉龍曲,致我父親一病不起直至仙逝。你說我是何人?”牡丹劍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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