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這理解為是一句誇獎嗎?”沈諾不太確定地問道。


    “你可以這麽認為。”嚴誌誠沒什麽表情,語氣冷漠。


    他理解不了沈諾這種人,但同樣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她究竟是怎麽和霽哥在一起的?


    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嚴誌誠開始忍不住擔心,萬一哪天她知道霽哥的真麵目,是不是會分手?


    一想到到時候傅初霽的反應,他明顯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就連沈諾都看出了他的異樣,畢竟他突然走來走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你怎麽了?”她一臉疑惑。


    嚴誌誠動了動唇,最後還是隻說了兩個字:“沒事。”


    他總不能說他在想要怎麽才能幫著霽哥在她麵前偽裝得更好一點吧?


    沈諾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她和嚴誌誠畢竟不熟,也不好繼續追問。


    她又看了一眼玻璃窗裏的張鈺,然後說道:“我們走吧。”


    等電梯的時候,沈諾已經開始想等會兒要買什麽菜了。


    這時,電梯門開了。


    裏麵走出來一個戴著口罩帽子的男人,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沈諾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對方也在看她。


    她很容易就在他眼裏發現一絲慌亂和驚恐。


    他飛快地收迴了視線,加快了腳步匆匆離開。


    沈諾皺起了眉,她覺得這人好像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她認真地想了想,但又想不起來,見過,但又好像沒見過。


    不過對方看見她明顯慌了是真的。


    張鈺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一般人都進不去,應該對她做不了什麽。


    不過沈諾還是不太放心,她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進電梯。


    嚴誌誠發現了她的異樣,他問道:“剛才那個人你認識?”


    “感覺見過,我迴去看看。”


    沈諾轉身就往迴走。


    等他們趕過去,就看見那個男人在重症監護室外,正和護士爭執著什麽。


    “我是她家屬,我要放棄治療為什麽不行?”


    “現在有人給她出治療費用,而且她也還有生命體征,為什麽要放棄治療?”


    “你管我為什麽?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讓我們還醫療費,我可還不起。”


    護士耐心地和他解釋:“不會的,沈小姐已經說過,張鈺的治療費用都由她負責,你應該知道沈氏集團吧?她不會讓你們還錢的。”


    聽見他們的對話,沈諾才想起來她為什麽覺得這人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了。


    她見過,但隻見過照片。


    這人是張鈺的那個廢物哥哥,張光耀。


    張光耀顯得不耐煩了:“我說不治了就是不治了,我是她哥,我說了算,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嗎?”


    “你……你怎麽能這樣?”


    護士被他氣紅了臉,她想到網上那些流言蜚語,一時氣憤沒忍住說道:


    “你就是故意想害死她吧?果然你們一家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一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下班了說什麽都行,但現在她代表的醫院。


    果不其然,張光耀好像抓到了她的把柄,當即大聲嚷嚷道:


    “你叫什麽名字?你竟然罵我,我要找你們護士長投訴你。”


    護士眼見情況不對,不想再和他說下去,但張光耀卻攔著她不讓她走。


    “你別想就這麽走了,我是病人家屬,你憑什麽罵我?”


    護士年紀不大,遇到這種無賴,漲紅著臉憋出一句:


    “我沒有罵你,而且哪有你這樣的病人家屬。”


    沒見過這種家屬,巴不得自己妹妹死的。


    “反正你必須給我道歉,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張光耀惡狠狠地瞪著他,那副模樣和他父親真是如出一轍。


    “你們家的傳統就是走哪兒訛哪兒嗎?”


    聽見聲音,張光耀迴過頭,看見沈諾站在他身後看著他。


    他認得她,沈氏集團大小姐,身價以億為單位,可惜是個吝嗇鬼,連幾百萬都舍不得拿出來。


    一想到因為她,害得他們沒辦法繼續“賺錢”,他就恨她恨得牙癢癢。


    沈諾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裏已經被打上了“吝嗇鬼”的標簽。


    她走上前,打量著張光耀,心裏琢磨著他好好的為什麽要鬧這一出。


    如果隻是為了要錢,那完全沒必要,張鈺活著才更有價值。


    所以……他是單純地為了報複張鈺,還是聽了誰的吩咐想要她死?


    沈諾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她現在並不是完全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你為什麽要放棄治療?”


    張光耀臉色不善,語氣也相當惡劣:


    “關你屁事,別以為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她是我妹妹,我不想治就不治了,你管得著嗎?”


    他一開口,沈諾就確定了是後者。


    這麽好的機會不訛她一筆,竟然隻是想要放棄治療,這可不是他們這種貪財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但她還活著,你放棄治療就是故意殺人。”


    沈諾試圖嚇唬他,但張光耀卻古怪地笑了一聲道:


    “她這樣活著可比死了還痛苦,而且醫生都說過她醒過來的幾率不大,我作為哥哥想幫她減輕痛苦怎麽了?”


    “你怎麽知道患者自己不想活下來?”


    護士忍不住說道:“你不能剝奪別人活下來的權利。”


    “那你倒是讓她告訴你們她想繼續治療啊。”張光耀陰陽怪氣地說道。


    很顯然,張鈺是沒辦法告訴他們的。


    “你!”


    見她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張光耀哼了一聲:


    “少廢話,趕緊讓她出院,哦對了,沒有花完的醫藥費記得退我賬戶裏。”


    雖然在醫院遇到的奇葩數不勝數,但護士還是被張光耀惡心得不行。


    她冷著臉道:“那錢又不是你付的,為什麽退給你?我們這邊隻能退迴到付款賬戶上。”


    又少了一筆錢,張光耀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也隻能算了。


    “行吧,那趕緊給我辦理出院。”他催促道。


    “等等,雖然你是她哥哥,但也不能完全聽你的。”


    沈諾再一次出聲:“她父母還在,暫時應該輪不到你這個哥哥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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