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別駕?


    張鬆?


    劉協聽到這個官銜,聽到這個名字。


    眼眸之中瞬間燃起的振奮之色,無以複加。


    而從心底湧向全身的振奮,更是難以掩飾!


    咱這是什麽命?


    這他娘的又是什麽運氣?


    劉協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親自降尊追趕離洛陽而去的龐統。


    陰差陽錯抓迴來的另一個醜鬼,竟然就是益州別駕,張鬆!


    偷眼觀瞧一旁的諸葛亮。


    向來沉穩的諸葛孔明,此時也已然是滿臉驚愕之色。


    天大的餡餅,就這樣硬生生地砸在了眼前這位小皇帝的頭頂。


    對於這般巧合。


    到底是這貨運氣爆了表。


    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諸葛亮也突然有些懷疑人生。


    目光轉向龍案方向。


    君臣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心照不宣!


    如果說在弘農岔道口,被眼前這位少年強行綁票的時候。


    張鬆還不知道劉協的身份。


    可眼下已然身處皇宮之中。


    而那位一身土匪氣息的少年,此時正有模有樣地端坐龍椅之上。


    此人如果不是傳聞中的那位少年天子,又能是何人?


    早在蜀中之時。


    對於這位小皇帝的諸多壯舉,張鬆便已經早有耳聞。


    而天子的諸多行徑,在張鬆看來。


    皆是陰損下作的手段。


    絕非天子該有的帝王之道。


    自幼熟讀聖賢書,對於剛剛天子的綁票行徑。


    張鬆更是感到不恥。


    身為益州別駕,那就是響當當的益州二把手。


    除了益州牧劉璋,便就是自己的官職和威望最高。


    蜀中之地,何人不敬自己三分?


    如今日這般被綁入皇宮。


    對於向來傲嬌的張鬆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皇帝有什麽了不起?


    你是天子又如何?


    不過是虛名而已!


    如今亂世,天下諸侯群雄並起。


    可稱英雄者,更是數不勝數。


    所謂的漢室正統,皆是暗弱無能之輩。


    名義上的天子罷了!


    統轄司州一隅,與益州尚且沒得比。


    更何況是北方四州之地?


    心中這樣想,麵色也便自然更帶幾分傲慢。


    見張鬆這貨,已然知曉自己的身份,卻依舊立而不拜。


    劉協心中頓時燃起一團莫名的怒火。


    可迴想起先前接到法正傳來的密信。


    說此人出川,是奉益州牧劉璋之命。


    前往兗州結交曹操。


    法正更是在密信之中再三叮囑。


    張鬆此人,通曉山川地理,精通地圖繪製。


    臨行之前,暗中攜帶了西川精密地圖。


    上麵不但有西川各地關隘詳盡地勢。


    更詳細標注了西川各地的軍事布防。


    若得此圖,奪取西川,便易如反掌。


    雖然法正密信之中並未提及張鬆為何攜帶這樣的地圖出川。


    但熟知曆史的劉協,自然一清二楚。


    這貨身為益州別駕,卻嫌棄自己的主子劉璋,暗弱無能。


    埋沒了他自恃的經天緯地之才,無用武之地。


    帶著如此重要的地圖出川。


    正是想借此機會,把西川獻給曹操,賣個好價錢。


    更為自己謀個好前程。


    這等賣主求榮的貨色。


    劉協是打心眼裏厭惡。


    如果不是礙於奪取西川的大局考慮。


    諸如這樣的貨色,劉協斷然不會讓其活著走出皇宮。


    呂布雖然見利忘義,反複無常。


    但至少是個真小人。


    可眼前這個張鬆,在劉協看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


    滿嘴的仁義道德。


    可幹賣主求榮的勾當,卻是絲毫不客氣。


    見張鬆態度如此傲慢。


    而陛下的臉色,似乎也愈加陰冷。


    諸葛亮連忙晃動幾下手中的羽扇。


    淡淡一笑道,“原來是益州別駕,子喬先生!”


    “快快為先生鬆綁!”


    丞相一聲令下,吉平立刻踏前幾步。


    將張鬆身上的繩子解開。


    退去束縛,張鬆用力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臂。


    斜著眼睛,對著諸葛亮微微拱手。


    “多謝諸葛丞相。”


    “此番奉我主劉璋之命,前往兗州,為曹公吊唁。”


    “卻不曾想,竟然會被人強行綁入皇宮。”


    “鬆,在蜀中之時,便時常聽聞司州之地,在當今天子的治理之下,民風祥和!”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呢!”


    臥槽?


    這個逼!


    不愧是讀過書的人。


    罵人都他娘的不帶髒字麽?


    聽到張鬆如此譏諷的話,劉協頓時火冒三丈。


    將手中的茶杯用力丟在龍案之上。


    冷冷地怒斥道,“既是益州別駕,見到朕,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聽到天子冰冷刺骨的怒斥。


    張鬆絲毫不以為然。


    依舊是一副不卑不亢之色。


    微微側身,連看都沒看劉協一眼。


    不屑地冷哼一聲。


    “天子聖駕在此麽?”


    “請恕張鬆眼拙。”


    泥馬!


    醜人多作怪!


    長成這個逼樣,還敢在老子麵前擺譜,你怕是沒死過吧?


    一抹冰冷的殺氣,瞬間布滿劉協的雙眼。


    跟隨陛下早已不是一天兩天。


    雙眼之中這般陰冷的氣息,諸葛亮自然知道。


    對於張鬆此人,天子已然動了殺心。


    說實話,對於張鬆這般作死的傲慢。


    諸葛亮也著實有些怒火難以壓製。


    可蜀地多山路。


    崎嶇難行。


    如果沒有地圖引路。


    縱然百萬大軍,也斷然難取西川寸土之地。


    而天子欲取西川,如果沒有張鬆身上的地圖,簡直難如登天!


    正當場麵陷入萬分危急之時。


    沒等諸葛亮搶先說話。


    一旁的龐統,立刻踏前幾步,躬身跪地三叩九拜。


    口中高唿道,“襄陽龐統,拜見陛下,萬歲,萬歲!”


    禮儀之周全,聲音之洪亮,不乏幾分故意做作。


    諸葛亮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


    士元兄呀士元兄。


    董事!


    即便這是第一次麵見天子。


    可在洛陽逗留的這些時日。


    龐統從蔡邕口中,也對眼前這位天子的脾氣和手段,


    或多或少有了些許的了解。


    眼看著陛下目光陰冷,顯然是動了殺機。


    龐統又豈會不知,張鬆對於天子取西川,到底有多重要。


    而幾天前,當聽聞諸葛亮下令十萬大軍揮師西進。


    龐統便已然洞穿了其中暗藏的玄機。


    張鬆在天子聖駕前如此裝逼。


    固然該死。


    可是為了天子平定天下的宏圖大業。


    這個該死的張鬆,卻恰恰不能死。


    至少,在得到西川地圖之前。


    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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