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每天都在聽著這女人的話,感受到他對於孩子濃濃的愛意,很快,三天便過去了,蘇木忽然感覺到一陣擠壓感傳來,似乎有一股力道,再將他朝著下方墜落。


    然後,他便聽到了韓平安很焦急的聲音,不到一會兒,有一個接生婆便來了,還有熱水盆子的聲音,蘇木聽得清清楚楚。


    “用力,深唿吸!”那接生婆不斷的引導著。


    蘇木感覺到不斷有一種吸力傳來,讓他的身子朝著下麵墜去,但是,似乎很艱難,他感覺到往下落了一點,便被神秘卡主了,他知道,這是女人的盆骨太小了。


    不一會兒,便傳來接生婆焦急的聲音,說是她沒有辦法,去請城西最好的接生婆,韓平安又急忙從門外跑出去,很短的時間內,第二個接生婆也來了,但依然是沒有辦法。


    蘇木知道,該請王大夫了,而王大夫這時,應當是剛剛喝完豆漿,馬上便要迴到家裏了。


    果然,兩個接生婆焦急的聲音傳來:“盆骨太小,太難生了,趕緊去請王貴明王大夫,趕緊的,不然時間久了,大人小孩都有生命危險!”


    韓平安在門外,更加焦急了,又飛奔了出去,這次的時間稍微久了一些,畢竟王大夫離得比較遠!


    蘇木能夠感受到女人的痛苦,她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聲,令人聽著便有些心碎!


    蹬蹬的腳步聲傳來,蘇木知道,這是王大夫來了!


    “王大夫,骨盆太小!”接生婆說道。


    “讓她下蹲,蹲下來!”王大夫的聲音也傳來了。


    蘇木在肚子中,感受著自己的位置,他知道這是反的,要翻過來才對,但是,他隻是一個未出生嬰兒的身軀,根本沒有能力翻身,但是,他這一用力,加上女人蹲了下來,他的腳反而是先生了出去,蘇木甚至感受到右腳觸碰到了空氣。


    “盆骨不開,胎位倒置,如鬼門關!”蘇木聽到了兩個接生婆的話。


    “不好,快停下,扶她躺下來!”王大夫的聲音傳來,然後他又讓人去拿米酒煮佛手散,然後來到了女人身旁,雙手在肚子上推拿了起來,利用手法,將胎兒正位。


    蘇木亦是在肚子中動了起來,努力的將自己的身子挪正,他不想讓這女人受太多的苦!


    所以,王大夫感到很輕鬆,還有些奇怪!


    但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佛手散也熬好了,女人不顧滾燙,一口喝下,強忍著痛苦,用力抓著床褥。


    蘇木感覺頭顱,有一陣陣擠壓感傳來,很難受,很憋屈,然後便卡主了。


    “家裏有什麽畜生?”蘇木聽見王大夫的聲音,然後又讓韓平安拿著刀和半大的豬進來了。


    隨著一道慘烈的豬嘶叫聲,蘇木感覺到終於喘了一口氣,整個頭顱都出來了,隻不過他此刻依然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頭顱出來後,房間又一次沉默了,蘇木自然知道,是因為肩膀太寬了,危險,並沒有真正脫離!


    “老爺老爺!”外麵傳來了丫鬟小玲的聲音,王大夫的妻子環兒,也難產了,需要馬上迴去。


    蘇木此刻已經感受不到王大夫,但他卻清晰的記得那種糾結的痛楚,因為這痛楚這記憶,已經刻在他神魂之上了。


    王大夫選擇了繼續救韓平安的妻子,蘇木隻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緩緩捏住了,然後便是一陣鑽心般的疼痛,他的兩個鎖骨,赫然被王大夫給扭斷了,劇痛瞬間,蔓延到了蘇木的身軀之上,他咬著牙,但那嬰兒的本能,大聲哭了起來。


    蘇木感覺自己的身軀,被王大夫的大手扶著,慢慢的拉了出來,他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斷裂的骨頭,但每一次的牽動,依然是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一把的疼痛。


    不一會,蘇木又聽到另外一個丫鬟也來了,焦急的催著,王大夫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這一下,又讓蘇木感受到了劇痛,但他卻努力睜開眼睛,看向了王大夫,距離這麽近,他看見了王大夫的眼睛,王大夫也看見了,他露出了一絲同情之色,因為,他親自感受過王大夫的痛楚。


    王大夫看著他眼中的同情之色,猛地一驚,不敢相信!


    但他亦是沒有多想,家中妻子還在等待著,蘇木感覺自己終於脫離了出來,渾身一陣輕鬆,然後便看見了王大夫瘋也似的跑了出去,甚至連手都顧不上洗,兩個丫鬟也跟著跑出去了。


    接生婆看著跑出去的王大夫,歎了一口氣道:“王大夫真是聖人!”


    “已經拖了這麽久了,希望王大夫一家平安,這麽好的人,不應該有難!”另一位接生婆也說道。


    “我們一家會永遠記著王大夫的恩情,一輩子不敢忘記!”韓平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抱著自己的孩子。


    女人滿頭的大漢,臉色慘白,極為的虛弱,她掙紮著爬了起來,“讓我看看,讓我看!”


    韓平安趕緊將孩子抱了過去。


    “是個男孩!”女人笑了一下,然後又看向了門外,雙手合十,“求求菩薩保佑,王大夫一家平平安安的!”


    沒人注意到,原本隻是一個小孩的嬰兒,露出了濃濃的同情痛苦之色,因為他知道,王大夫連妻兒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韓平安一家人,還有兩位接生婆,都在為王大夫祈禱著,同時,一邊在照顧嬰兒,畢竟這嬰兒,兩根肋骨已經斷了。


    蘇木的意識再次恍惚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身軀,果然,這次,他的身軀變成了一個年輕小夥子,然後他朝著四周打量過去,家徒四壁,住的乃是用泥巴做成的牆,家裏小院除了一個石磨,幾乎什麽都沒有。


    而床上,躺著一個生病的老人。


    “爹,喝藥了!”青年朝著床邊走去,端著一碗藥,他盡力的保持著平衡,走的很慢,因為,他的一隻腿有一些瘸。


    青年的父親,頭發還黑著,臉上的皺紋也不是很多,但卻病倒在床,連起身都有些困難!


    青年走過去,將藥放在床邊板凳上,又扶起了父親,然後將父親靠在自己的身上,喂父親喝藥,很快,父親便喝完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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