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房屋,不大的院子。


    如果在院子養上雞鴨,完全是神都城最下層的民眾生活。


    被他任命為客卿的魏青居住在這種地方。


    而楚東流連魏青什麽時候從文德殿搬走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他加載東山再起係統,不是從係統那裏得到有關任務。


    他大概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到魏青離開日月皇朝,都不清楚這位曾經受到的待遇。


    “陛,陛下。”


    魏青語氣帶著些許驚愕。


    織布的聲音忽然一頓,采鈴心肝一顫,難不成陛下還是無法容忍兩人活在世上?!


    楚東流滿臉誠懇道:“魏青,我對不起你。”


    他先前和魏青的關係僵化,卻從沒有想過讓對方搬出文德殿。


    連日常供應都沒有喊停。


    但他不想推卸責任。


    誰讓他是日月皇朝的皇帝。


    魏青看著楚東流想要鞠躬道歉,連忙扶住道:“陛下,切不可如此。”


    “我知道,言語無法彌補你這些年吃的苦。”


    楚東流直起身子,眼眸閃爍寒光。


    熟悉他的魏青明白,陛下這是想要大開殺戒。


    “陛下,您身為皇朝之主,不可輕易動怒。”


    魏青下意識地勸一句。


    采鈴隻覺得頭暈目眩,不是,夫君,你還要勸啊?


    楚東流倒是沒生氣。


    真話固然刺耳,不順心,卻很有價值。


    以往他知曉這個道理,始終無法做到。


    現在他窺見未來的失敗,結合當下,自然可以知行合一。


    楚東流握住魏青的手,滿臉正色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先前我不懂那樣的道理,現在我明白了,魏青,你願意繼續輔佐我嗎?”


    魏青心神震動,先前遭受的所有委屈在這一刻變得煙消雲散。


    好一句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他先前沒有看錯人。


    陛下不是一時崛起的梟雄,而是真有容納天下之器的王者。


    “陛下親自登門道歉,我當為您效犬馬之勞,以報答這份信賴!”


    “好,好。”


    楚東流滿臉笑容,沒急著提取地煞丹。


    他要優先處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誰讓魏青流落到這裏?


    楚東流對下麵的長老,從沒有真正放心,專門建立特務機構錦衣衛,並讓三弟子柳綺玲統管。


    本意是充當自己的耳目。


    不曾想,錦衣衛居然又聾又瞎。


    ……


    寰宇殿外。


    柳綺玲接到通知,便迅速趕到這裏。


    她思索最近的事情,應該沒有大事發生。


    師尊為何急召她?


    柳綺玲進入殿內,一路往前。


    高背椅上空無一人,隻有高台前的長方形水池邊,有一人背對著她,正在喂觀賞用的錦鯉。


    柳綺玲眼眸閃過一抹癡迷,上前道:“師尊,您喚我有什麽事情嗎?”


    “跪下。”


    楚東流聲音平靜。


    柳綺玲心一跳,看著雙方的距離,自己一跪下,目測高度接近師尊腰部。


    一上來玩這麽大嗎?


    她咽了咽口水,幸福來得太突然。


    害得她事先都沒有準備。


    早知道就應該用胡蘿卜訓練舌頭的靈敏水平。


    事到如今,她隻能竭盡全力。


    柳綺玲雙膝跪在地麵。


    她攥緊雙手,避免因過於亢奮的心情導致自身閘門鬆動,從而引發大水。


    楚東流沒迴頭,問道:“魏青怎麽樣了?”


    聽到這個名字,柳綺玲心中的歪念瞬間消失,明白師尊知曉魏青當前處境。


    不然,以她對師尊的了解,不可能關心魏青。


    她仰頭,精致的瓜子臉湧現適當疑惑道:“我沒有得到下麵匯報。


    您要是有興趣,我馬上讓人查一查他最近做什麽。”


    楚東流轉身,盯著她。


    那修長睫毛之下是一雙嫵媚動人的丹鳳眼,右眼角有人為點的七顆朱砂,呈北鬥七星排序。


    看麵相就是史書中經常記載,誰得到,誰就會亡國的紅顏禍水。


    柳綺玲在他的注視下,麵色漸漸變得蒼白,讓人想抱在懷中安慰。


    楚東流冷哼一聲道:“魏青被趕出文德殿,待在神都城下生活,日子窮苦,你卻不知!


    我選你執掌錦衣衛,充當我耳目,是看中你的聰慧。


    沒想到,你太讓我失望了。”


    “求師尊允許我戴罪立功。”


    柳綺玲俯身磕頭,修身的衣裙瞬間在殿內畫出一道豐腴弧線,末端如中秋佳節的粉色滿月。


    她沒有辯解。


    這個時候,任何的解釋都不如直接認錯好。


    楚東流眼神一掃,又迅速收迴,望向殿頂道:“你給我記住。


    肉眼可見的背叛是可以知曉。


    真正恐怖的是無形的背叛。


    錦衣衛內部需要自查,然後揪出驅逐魏青的人。”


    “我謹記師尊教誨,一定不放過那群奸人!”


    柳綺玲緩緩直起身,月景又從下麵移到胸口。


    楚東流點頭。


    他相信柳綺玲不會再讓自己失望。


    ……


    柳綺玲退出寰宇殿外。


    四下無人,唯有寒風在上空激蕩。


    她臉頰也沒有殿中的柔弱、嫵媚,變得像神都峰上的雪一樣冰冷。


    有關魏青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但她沒有任何行動,甚至有意淡化魏青在師尊心中印象。


    不是想成為無形的背叛者,而是順從師尊心意。


    在柳綺玲心中,師尊比什麽都重要。


    任何讓師尊不快的人都要消失。


    所以柳綺玲很討厭魏青。


    以前師尊需要魏青,那是沒有她出謀劃策。


    現在不同。


    隻要她還活在世上一天,師尊就不需要魏青從旁輔佐。


    魏青能幹的事情,她都能幹。


    魏青不能幹的事情,她也能幹。


    柳綺玲總能將師尊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辦好,從沒有出錯。


    唯獨這次在魏青的事情上,她失算了。


    到底是誰慫恿師尊見魏青?


    她要徹查。


    柳綺玲眼眸冰冷,探查師尊動向很危險。


    可她無法控製自己了解師尊的欲望。


    她想知曉師尊每時每刻在幹什麽。


    恨不得將自己一雙眼睛都長在師尊身邊,以便時刻在暗中視奸。


    扭曲的欲望讓她都不敢向師尊開口表達愛意,也不願意讓任何人知曉。


    她走到護欄前,心裏想好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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