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後,李有福穩穩地坐上三輪車,輕輕一擰鑰匙,三輪車便“突突突”地發動起來,那聲音宛如一首歡快的樂曲,在這鄉間小路上奏響,似乎預示著這將是一趟輕鬆愉快的旅程。


    然而,三輪車才剛進入下河村沒多遠,一幅不同尋常的畫麵便闖入了李有福的視線。


    隻見下河村的村莊裏,烏壓壓地圍聚了一大群人,那場麵,恰似一場盛大的慶典正在舉行,熱鬧非凡,卻又透著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息。


    再仔細瞧,整個下河村的村民們幾乎都在那兒呢!他們一個個麵紅耳赤,情緒激動得如同被激怒的獅子,憤怒地和人爭論著什麽。


    那陣陣怒吼聲,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似乎要把天空都衝破,把大地都震得顫抖起來。


    “這是怎麽迴事?”李有福心中滿是好奇,就像一隻好奇的小貓,被眼前這神秘而激烈的場景深深吸引。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改變路線,騎著三輪車向著下河村村裏麵駛去,放棄了沿著河邊的路直接越過下河村去上河村的原計劃,他下定決心要去一探究竟。


    三輪車那“突突突”的轟鳴聲,就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迅速引起了層層漣漪。


    那圍成裏三層外三層的村民們,聽到聲音後,紛紛齊刷刷地轉過頭,目光看向李有福這邊。


    在人群最外圍的幾個村民,一看到李有福,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的亮光,那神情,就像是在黑暗中徘徊許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他們迫不及待地邁著大步,快速向著李有福跑來,那急切的樣子,仿佛李有福就是他們的救星。


    “有福你來了,太好了!你快來幫我們做主啊!”一個村民滿臉焦急地喊道,“那狗日的黃扒皮,簡直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惡魔啊!他居然喪心病狂地想要把我們下河村和你們上河村每天辛辛苦苦收獲的魚蝦、黃鱔之類的水產,統統都上交給他們。”


    “而且還不是簡單的上交,是要由他們去售賣,他們說賣給誰,東西就隻能賣給誰。”


    “這還不算完,更過分的是,賣這些東西所得的錢,一半都要上交給他們大隊部!這簡直就是在明目張膽地搶劫啊!”


    “這還隻是其一,就連我們種在河麵的蔬菜,還有每家每戶在房前屋後種的菜,也同樣要交給他們去賣,最後卻隻分給我們一半的錢,這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天理難容啊!”


    “這麽說,對方是大隊部來的人?”李有福皺了皺眉頭問道。


    幾個村民紛紛點頭,“不錯,這幾個人都是大隊裏麵來的,是沿河大隊的大隊長、副隊長以及會計。”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幾個幫我看著三輪車,我過去看看。”李有福說道。


    “好的,我們幫你看著三輪車,有福,你快去看看吧,謝謝你了!”


    村民們連忙迴應道,他們用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李有福,在他們心中,李有福的聰明才智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以往那些讓他們愁眉不展、毫無頭緒的難題,到了李有福手裏,就像是輕鬆簡單的小問題,可以輕易解決。在他們看來,這次或許也不例外。


    李有福下了三輪車,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謹慎地鎖上車,而是徑直向著人群圍聚的地方走去。


    不過,你可別以為他大意了,實際上,他已經悄悄施展了自己的催眠之力。


    這催眠之力就像一張無形的保護網,籠罩在三輪車周圍。要是誰敢對三輪車裏的東西動歪腦筋,那他一定會像憤怒的雷神一樣,毫不留情地給對方一個狠狠的教訓。


    上河村、下河村以及附近的秦家村等幾個生產隊,都隸屬於沿河大隊管轄。


    李有福來到人群外麵後,微微施展催眠之力,巧妙地影響了這些人,讓他們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裏麵的爭執上,而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到來。


    等他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後,便看到了裏麵那幾個大隊部的人。


    大隊部來的這幾個人,為首的大隊長叫黃世強,人送外號“黃扒皮”。此人長得五大三粗,身高足有一米八五,那身材就像一座小山丘般壯碩。


    他滿臉橫肉,一塊塊肉疙瘩堆積在臉上,仿佛在訴說著他的兇狠。


    一雙三角眼,總是透著令人膽寒的算計光芒,那眼神,恰似一隻饑餓的老鷹緊緊盯著獵物一般,隻要被他盯上,就會讓人感覺如墜冰窖,不寒而栗。


    他那大鼻子下的嘴巴,總是微微上揚,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這冷笑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王者,世間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他揉捏。


    副隊長是個精瘦的家夥,叫趙德全。他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得像麻稈兒似的,仿佛一陣大風就能把他吹走。


    但你可千萬別小瞧了他,他那一雙小眼睛就像兩顆黑豆,卻總是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每轉一下,就會冒出一個壞點子,就像那狡猾的狐狸,隨時準備算計別人。


    他的皮膚黝黑,像是被烈日炙烤過的土地,充滿了滄桑感。


    在他的左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從臉頰一直延伸到下巴,那刀疤就像一條蜿蜒的小蛇,這是他年輕時和人打架留下的“勳章”,也是他兇狠的標誌。


    會計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叫錢翠芳。她大概一米六的身高,身材有些消瘦,那幹瘦的臉就像一塊風幹的樹皮,毫無血色。


    她總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那鏡片後的眼睛,平時看似和善,就像一汪平靜的湖水,但一旦涉及到利益問題,就會瞬間變得無比犀利,猶如兩把鋒利的匕首,能直直地刺進人的心裏。


    她紮著一個老式的馬尾辮,頭發有些花白,就像冬日裏的殘雪,夾雜在黑發之間。


    她穿著一身樸素卻幹淨的衣服,看似普普通通,可她那顆藏在算盤後麵的心,卻像算盤珠子一樣,每動一下都充滿了算計,無時無刻不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這三個人站在人群中,與憤怒的村民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他們是從黑暗深淵中走出的“惡勢力”,帶著滿身的邪氣,而村民們則是一群手無寸鐵、飽受壓迫的可憐人,在他們麵前顯得那麽無助和弱小。


    隻見黃扒皮站在人群中間,扯著嗓子大聲叫囂道:“你們聽好了!不但你們下河村,就連上河村也一樣。你們都是屬於我們沿河大隊下麵的生產隊,所以,你們今後在河裏捕撈上來的魚,還有種在河麵上的蔬菜,以及家裏麵自己種的蔬菜,都必須交由我們大隊部統一處理。”


    “我們有權決定把這些魚蝦、黃鱔,這些蔬菜賣給誰,這是我們大隊部的權力,我們說了算!“


    “而且,我們這麽做可不是為了我們自己,我們是為了整個大隊部著想啊!”


    “這本來就是我們大隊部的工作職責,我們也是為了集體好。你們收入的另一半,我們也不是收來給自己花的,是要用在整個大隊部需要用錢的地方。”


    “咱們大隊部是一個整體,不能隻想著自己過得舒服,不能我們自己日子過好了,就忘了其他那些還在受苦受難的同胞們啊!”


    李有福聽到這裏,心中已然明白了大概。他猜測,這應該是四九城其他大廠因為無法從正常途徑采購到上河村、下河村裏麵這些優質的物資,所以才動了歪心思。


    既然直接從上河村、下河村這裏無法得手,於是他們就幹脆繞了個彎,去找上河村、下河村的上級部門——沿河大隊,然後讓沿河大隊的人出麵來收集這些物資,再轉手賣給他們廠裏麵。


    而這些魚蝦、蔬菜的銷售對象中,李有福幾乎可以肯定,絕對有一個廠是北京毛紡製呢廠。


    現在,李有福已經基本上能夠理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他暗自思忖,應該是自己一直堅持不把東西賣給北京毛紡呢子廠,所以才讓對方惱羞成怒,想出了這麽一個損招。


    在這件事情當中,絕對少不了北京製呢廠采購部主任朱萬峰同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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