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苦笑一聲,輕歎口氣,“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呢?”


    “我們兩個,終究有一個人要死的,不是我救他,就是他救我,可是,我想死在他前麵。”


    長歌輕描淡寫,將死亡說的很平常,仿佛就隻是簡單的像是閉上眼睛,睡了一覺那樣。


    杜宇明白,她定然是經曆了漫長的身心折磨,才能將這件事情看透,才能不畏懼死亡的。


    能死在自己愛人的前麵,而不用送自己的愛人走,何嚐不是一種幸事呢。


    杜宇輕歎口氣,他隻是覺得可惜,兩人認識了幾百年,走到這一步,卻連彼此的心意都從沒有說透過,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看著一柱香已經燃了半根,長歌拿起桌上的瓷瓶,站起身。


    “我先走了,不然一會兒他該等急了,莫青檸你也不用擔心,她雖然隻是個凡人,但她那性子,是不會在青雲山上吃虧的。”


    “聖女走好。”


    杜宇朝著黎長歌的背影俯身行禮,麵色沉重,今日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


    “呦,你們聊得挺歡的嘛。”


    黎長歌一進屋,就看見那女人貼著蕭九絕坐著一直耳邊輕聲說些什麽,蕭九絕倒是坐的端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但也會時不時的搭上幾句話。


    雖然長歌心裏看著別扭,但也挺高興,蕭九絕願意和陌生人搭話,這就是一種進步嘛。


    看見長歌進來,蕭九絕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站起身,冷聲說道:“你既迴來了,我們便告辭吧。”


    “你不和這位姑娘再多聊幾句了?”


    蕭九絕麵色一冷,搖了搖頭。


    “我看你們其實聊得挺好的,要不然,請這位姑娘去青雲山上小住一段,隨時隨地陪你聊天?”


    “走!”


    蕭九絕聲音冷凝,眉頭緊皺,看著長歌的眼睛裏已經隱隱染上怒氣。


    “不想就不想嘛,那麽嚴肅幹嘛,也是,山上畢竟還有一個莫青檸了,到時候她要是吃醋了就不好了。”


    “黎長歌!”


    “好了,走吧。”


    長歌立刻露出一張笑臉,帶頭先走了出去,蕭九絕本是怒氣滿腔,但看長歌軟下來心裏的氣就全散了,也隻好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騎在馬上,一路欣賞著沿途的風光,十分愜意。


    嬌軟的身軀就坐在自己前麵,和自己貼在一起,蕭九絕想起了那天黎長歌沐浴的樣子,唿吸都不禁沉重了。


    可想到自己的毒,他心情又難以避免的沉重了起來,毒越來越重,如今已是難以抑製,毒蟲瘋長,隻會越來越快,看現在的身體,恐怕少則一年兩年,多則三年五載,他身體便會隻撐不住,一命歸西了。


    難道自己對黎長歌的感情,就要這麽埋葬在心裏一輩子,到死時帶進墳墓裏嗎?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夜深之時,每每想起黎長歌,都讓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那種感覺,比毒蟲發作還要痛苦。


    反正事已至此,不如索性就和她說了吧,她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說了她也不過是當一陣笑話聽了,無傷大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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