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之間,有著先天的溝壑存在。


    那是天賦,所造成的不平等的現象。


    有的人付出百倍的努力,到頭來卻依舊碌碌無為。


    有的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後的成就卻是旁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就是天賦的力量。


    九劍鎮之內,魚龍混雜。


    有很多的高手,但相應的,也有很多隻有三腳貓功夫的家夥存在。


    牛羊成群,猛虎獨行。


    這是恆古不變的至理。


    越是弱小的家夥,就越喜歡抱團取暖,不管放在什麽地方都是一樣的。


    九劍鎮內大大小小的幫派,除了那些招收弟子的門派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是這些抱團取暖的貨色。


    這些人對於薑贇來說,基本上無法構成什麽威脅。


    最多,也就隻是讓薑贇感到他們比較團結,僅此而已。


    三下五除二,最先衝上來的五個醉漢,薑贇已經全都放倒了。


    而且他們的模樣,無一例外,都非常的淒慘。


    有的被打暈在地上,鼻血扔在留個不停,有的則是被另一個暈過去的同伴壓在身下,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還有滿嘴牙都被打得落在地上找不到的。


    原來血腥的血,說的不是這小白臉自己的血啊。


    趙康狠狠的吞了口唾沫。


    身為一個在九劍鎮混了很久的人,他清楚的知道,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下場會是什麽。


    無數的前車之鑒,讓趙康的內心驚惶無比。


    不過,酒精的作用,又在這時凸顯了出來。


    他再怎麽厲害,總有掉以輕心的時候。


    等到這小白臉把自己的小弟都打了一遍之後,自己再出其不意,給他來一手黑的,這小子絕對想都想不到!


    到時候,自己這一拳,就要了他的小命!


    想到這兒,趙康內心的忐忑又被他壓了下去。


    一時的血氣之勇,讓他遊蕩在薑贇身邊,尋找著出手的機會。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逃跑,但是現在要是逃走了,那樣他在九劍鎮就根本沒有立足之地了。


    事情是他惹出來的,小弟是他招唿著讓上的,結果人沒打過不說,自己還跑了。


    這是什麽?這是輸人又輸陣啊……


    自己倒是能接受這種結果,但是老大他……


    想到那個男人,趙康渾身就是一激靈。


    憑借一己之力建立了青山幫,並且保證青山幫在這十多年裏都安然無恙的人物,要是讓他生了氣,自己的皮就要被他活活的扒下來了。


    趙康舔了舔嘴唇,開始對自己的催眠。


    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打下去……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打下去……無論如何……


    “喂!”


    就在趙康對自己進行催眠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薑贇的聲音。


    這聲音把他嚇得一激靈,睜開那警惕著的雙眼看向薑贇,他磕磕巴巴的道:“幹……幹……幹嘛!”


    “你的小弟都不行了,你這個當大哥的要不要幫他們找場子迴來啊。”


    薑贇的唿吸稍顯急促,方才以一敵十幾個醉漢,就算對方不是什麽身懷絕技的對手,對他這個大病初愈的人來說,也算是一次劇烈運動了。


    “啊?!”


    薑贇這一說,趙康才注意到,自己的十幾個小弟,此時已是東倒西歪,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在地上了。


    趙康當場就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啊。


    這是個什麽怪物啊?!砍瓜切菜來的都沒這麽快吧?!


    趙康此時的內心是後悔不已,好好的喝酒就喝酒,沒事招惹別人幹嘛呢!


    現在好了,給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煩。


    這可如何是好啊……


    其實此時的趙康也不是對自己的身手失去了自信,而是在薑贇小試身手的同時,趙康也注意到了站在樓上看熱鬧的薑贇同伴。


    包括那個女人,她也在上頭扒著欄杆看熱鬧。


    正常來說,一般遇到這種事情,不是跑出來幫忙,至少也得是表現出緊張的神色,這樣才算是朋友。


    可他們在上頭嘻嘻哈哈的,是不是還對下麵的情況指指點點。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對這種場麵早都習慣了,他們這是有恃無恐啊。


    想到再過一段時間,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就要在九劍鎮召開了,這群人,莫不是某個門派的弟子先來九劍鎮的?


    也正因如此,趙康知道現在自己是進退兩難的狀況。


    就算他打敗了眼前這個小白臉,上頭的那些人估計也不會放過自己。


    但自己要是打輸了,沒準要被好一頓羞辱嘲諷。


    而且這家店的掌櫃又是個出了名的大嘴巴,要不了三天,自己的事情就得穿得九劍鎮滿鎮皆知。


    好歹青山幫也是在九劍鎮有頭有臉的幫派,自己一個三當家丟了這麽大的人,那著實是有點損傷青山幫的顏麵。


    自己倒是無所謂,但這件事要是讓老大知道的話……


    啊……這是死循環啊……


    趙康悲哀的想道。


    “你一聲不吭的在想些什麽呢?”薑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到底是打還是不打,你倒是給個痛快話啊。”


    “我……我要是說不打呢?”趙康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打?你說不打是你的事情,你方才嘴裏頭不幹不淨的,還讓跟我一起來的同伴們擔驚受怕,你就算求饒,我也不會饒了你。”


    “……那還是打吧。”


    趙康硬著頭皮說道。


    “好!”


    薑贇豎起大拇指:“有始有終,算你是個漢子!”


    隨後,之間薑贇大步朝著趙康走來。


    趙康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大吼一聲,便是一拳揮出。


    他本以為薑贇這一次還是會跟上迴一樣,閃避之後再利用速度的優勢來攻擊自己的要害。


    他都已經提早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薑贇閃避的同時變招。


    然而,這一次,薑贇根本就沒有閃避。


    麵對趙康揮來的拳頭,他的嘴裏發出哈哈——這樣的短促笑聲。


    緊接著,他也右手握拳,對準趙康轟來的拳頭,也是狠狠的砸了下去。


    碰拳。


    自打薑贇受了內傷之後,就好久沒有這麽幹過了。


    因為碰拳不僅僅是皮肉功夫的較量,氣血之力,以及內力都要用上。


    前一段時間薑贇因為內傷的緣故無法使用內功,不過,從京城前往九劍鎮的這段時間裏,薑贇的內傷,已經被聞人妙用藥調理好了。


    這裏不得不說一句。


    聞人妙的藥,詭異是詭異,但效果真的沒得說。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研究出來的那些藥方,總之薑贇在這一點上非常的佩服她。


    言歸正傳。


    現在的薑贇,雖然照他原來的巔峰期還差上一點,但使用內力已經不必再束手束腳了。


    什麽?!這小白臉細胳膊細腿的居然敢選擇跟自己碰拳?!


    趙康實在是不敢相信,因為以前跟他碰拳的,下場都不是特別的美滿。


    有斷掉胳膊的,有斷掉手腕的。


    有手指斷掉的,還有以上三個全都斷掉的。


    這其中也不乏一些身體比他強壯的對手,但趙康最後總能取勝。


    原因非常的簡單——趙康的左拳,是天生神力。


    三歲那年,趙康跟大他八歲的哥哥掰手腕。


    雖然當時他根本就沒有掰手腕這個概念,但他卻一把將哥哥掰倒。


    此後他哥哥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最終確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弟弟的左手,生來就有一股巨力。


    “竟敢小瞧我……”


    趙康到底還是個有火氣的性情中人,薑贇這樣的舉動,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勃然大怒的趙康準備把吃奶的勁都用上,這一拳一定要把眼前這個小白臉的胳膊打碎!


    就算事後被他的同伴痛扁,甚至殺掉,趙康也認了。


    人活一口氣,麵對強敵時趙康或許會感到畏懼,但是麵對這種瞧不起自己的挑釁,趙康無法忍受。


    畢竟活到了現在,失去了數不清的東西之後,隻有這左手的與生俱來的巨力,是他唯一擁有著的寶物了。


    ‘砰’!


    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狠狠的碰撞在了一塊。


    好硬的拳頭!好大的力氣!


    這一瞬間,趙康和薑贇兩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趙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拳與拳之間碰撞的觸感,是實打實的,這意味著眼前這個小白臉,承受了自己全力的一擊。


    接下來,應該就是他慘叫的畫麵了吧……


    但是,想到這時,趙康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卻瞬間凝固。


    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從薑贇的拳上再度爆發出來。


    毫無防備的趙康被這股爆發出來的巨力直接打得倒飛出去,身體狠狠砸在了一張桌子上,甚至將那張桌子直接砸斷了。


    “怎麽可能……”


    徹底失去知覺的左臂,趙康感受到的隻有綿軟無力。


    他感到一股氣息在自己的體內亂竄,但自己卻無能為力。


    喃喃自語一聲後,趙康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這是……什麽……”


    趙康咬著牙,掙紮著坐起身,看著薑贇問道。


    “二重勁。”薑贇落落大方的解釋道:“也就是內力。”


    “二重勁……”


    此時此刻,趙康輸的是心服口服。


    二重勁,聽上去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趙康一輩子都抵達不了的終點。


    身為習武之人,尤其是以武功為主修方向的武者,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二重勁。


    傳聞中隻有內功深厚的高手才能使出來的絕招。


    一重打死牛,二重震碎山,三重四重神難防。


    輸在這一招上,趙康心悅誠服。


    “你的五髒六腑大概都受了不小的傷,這算是對你口出不遜的懲罰。”薑贇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以及,看在你開打之前願意讓她們上樓去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


    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再用力了。好好養傷,否則的話,今後恐怕會留下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


    趙康苦笑一聲,薑贇的話,讓他無言以對。


    抬起頭,趙康無意間看見了那個罩著麵紗,一身白衣的女子。


    此時的她,雙手朝自己比出兩個朝下的大拇指。


    “好弱喔!”


    “……”


    薑贇見趙康放棄了抵抗一般,徹底躺在了地上。


    他便轉頭走到櫃台邊,對躲在櫃台裏的掌櫃說道:“掌櫃的,挑起事情的並不是我,你的桌椅板凳需要賠償的話,找誰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吧?”


    “清楚!清楚!”


    掌櫃的點頭如搗蒜,連聲說道。


    “沒什麽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上樓去了。”


    薑贇說完,便背著手朝樓上走去。


    一邊往上走,他耳中就聽到了聞人妙和阿秋的對話。


    “剛才殿下好帥啊!明明那個人的身材比他高那麽多,壯那麽多,他卻能一拳把人打飛了!


    還有還有!之後那一句‘給你一個忠告’……哇!果然跟殿下出來是對的呀!”


    聽著阿秋惟妙惟肖的模仿,聞人妙哭笑不得的說道:“大驚小怪,好像你以前沒有見識過一樣。”


    “我還真沒見過!”阿秋手舞足蹈的說道:“我一直都在晉王府裏麵呆著,從來都沒見過殿下出手。


    就算是之前不小心被劫匪綁走,殿下來救我的時候,也是已經把那些劫匪都給解決掉了。


    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趕緊都迴房去睡覺吧。”


    聞人妙還沒說話,走上來的薑贇就揮著手說道:“明天一早還要趕路,爭取後天早上抵達九劍鎮。這樣一來,也省得再在路上遇到糟心事了。


    快去睡,快去睡。”


    “是。”秦若素對於薑贇的命令自然是遵從無比。


    薑贇說完,她就朝薑贇一拱手,然後迴房去睡覺了。


    然後是聞人妙衝薑贇點了點頭,也拉著阿秋迴房去了。


    白流螢則是抱著雙臂,上下打量了一番薑贇,站在原地沒動。


    “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對於這個女人,薑贇基本上沒什麽好感。


    對她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麽好臉色。


    “呀……就是覺得,又一次對你刮目相看了呢……”說到這兒,白流螢的大眼睛彎了起來,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夫~君~!”


    “住口!”薑贇瞪著眼睛道:“以後不許你這麽叫我!”


    “害羞了?”


    “沒害羞……不對,我為什麽要害羞?!我跟你又不是……”


    “哦——”看著薑贇氣急敗壞的神色,白流螢拖著長音道:“那就是害羞了!


    嘻嘻!想不到你臉皮還挺薄的嘛!”


    “你!”


    薑贇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流螢,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拿根針把這女人的嘴巴縫上。


    隻可惜,他打不過白流螢。


    他要真這麽幹了,被縫上嘴巴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薑贇哼了一聲,隨後就轉頭找了一件屋子走了進去。


    白流螢挑挑眉毛,也沒有追著薑贇。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隨後自顧自的迴到了剛才放了自己行李的房間。


    九個人,一共開了四間房。


    其中一間,是薑贇、謝山河,以及吳招峰三人住在一間。


    雖然已經遠離了京城來到了九劍鎮附近,但這更加需要格外的警惕。


    想要薑贇性命的人不知道還有沒有在暗中窺伺,京城那種遍地是官差的地方反倒不利於他們行動。


    而離開京城之後,什麽樣的牛鬼蛇神,都有可能會隨時跳出來。


    前幾天在路上停留吃午飯的時候,吳招峰就順手解決了兩個躲在路邊偷偷跟進的尾隨者。


    為了薑贇的安全考慮,吳招峰並不打算距離薑贇太遠。


    他希望自己能夠保持著讓殿下隨時都在自己視線內的距離。


    洗洗涮涮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


    薑贇和衣上了床,猶豫著要不要把被子蓋上。


    這被子整體上就散發著一股不詳的氣息,黑乎乎的就先不談了,主要是還有這一股詭異的黴菌味。


    薑贇想了想,把這玩意蓋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於是他便又找了兩件厚實的外套,蓋在了自己的身上當被子。


    雖說這樣總不及被窩裏麵暖和,但至少心裏頭比較舒服。


    “薑贇……薑贇……”


    就在薑贇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時候,他聽到對床的謝山河正在低聲喊著自己。


    隨後,就是吳招峰的聲音。


    “這麽晚了不要打擾殿下睡覺!還有,用敬語。”


    “沒關係。”薑贇笑著說道:“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也睡不著,這屋子裏的氣味真是糟透了。


    你喊我做什麽?”


    “啊……我就是想說……”謝山河的壓著嗓門的聲音緩緩傳來:“到了九劍鎮……真的能找到當年將竊天門滅門的兇手嗎?”


    “……”


    聞言,薑贇輕輕的歎了口氣。


    同行而來的另外八個人,各有各的理由。


    吳招峰和秦若素自不必說,他們兩個是堅定不移的要以保護自己為目標,說什麽都不肯走。


    關漢平與琴兒父女,則是覺得既然已經出山了,那就不要隻停留在一個地方。


    這天下這麽大,趁著還能走的時候多走走,多看看,這樣也算是一種閱曆上的豐富。


    聞人妙為了搞清楚金匣藥方的事情,就算薑贇不來,她自己也會過來。


    而阿秋則是因為想迴宮去卻沒人要,無處可歸之下隻好跟著自己離開京城。


    至於白流螢麽……她是要到九劍鎮來找她的姐姐白悅光。


    據她所說,不管發生什麽時,唯獨今年的武林大會她姐姐絕不會錯過。


    想要跟著自己來的方厭,最後被自己勸走了。


    他還年輕,以他的實力,將來成為第二個吳招峰綽綽有餘。


    沒必要非得跟著自己浪費青春——雖說跟著自己也不會跟浪費青春劃上等號就是了。


    而謝山河,從頭到尾,他的目的一直都沒有改變。


    他想要找到當年竊天門滅門案的兇手,當時還在京城裏的時候,他問過薑贇。


    他聲音低沉的說:“殿下,我謝山河跟了你這麽久,幫你做的事情不少。


    確實我也是一邊拿著錢,這一點我承認。


    但我們一開始說好的,我幫你做事,你幫我找到竊天門滅門案的兇手。


    可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半點關於那個兇手的情報,你也沒有對我提過。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那麽我恐怕也沒法跟你去九劍鎮了。”


    看著他糾結卻堅定的表情,薑贇笑著對他說道:“關於這件事,我正好前幾天才來了消息。


    有一個叫做妙手真人的神偷,據說出現在了九劍鎮附近。


    不知道他是不是頂上了那些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所攜帶的財寶而來。


    不過此人很久以前,跟竊天門的掌門私交密切。


    就連竊天門被滅門之後的善後工作,他都出了一份力。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謝山河一聽這話當場就亢奮了,二話不說就要跟著薑贇一起來九劍鎮。


    可最初的激情消退,剩下的唯有難以排解的空虛。


    無數次。


    謝山河無數次麵對著這樣滿懷期望的情況。


    但他無數次,失望而歸。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經讓謝山河精疲力竭了。


    雖然他不斷強調著自己一定要找到兇手,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但是,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對自己的束縛呢?


    謝山河不太敢想象,如果這一次,那個妙手真人對自己搖頭的時候,自己的心中,會作何感想。


    所以,越是靠近九劍鎮,謝山河就越是不安。


    這種不安的情緒滿溢出來,使得謝山河情不自禁的向薑贇提出問題。


    “事在人為。”


    薑贇輕聲迴答道。


    “啊?這算什麽迴答……”


    薑贇笑了笑:“沒有人能保證你所期望的事情一定會發生,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但是,我覺得隻要堅持下去,堅定信念,總會有所收獲的。


    苦心人,天不負,堅持下去的話,一定……一定……”


    說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薑贇這番話,到底是說給謝山河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得。


    不過作為聽眾之一的謝山河,卻長舒了一口氣。


    “謝謝,我安心了不少。”


    謝山河說道:“我睡覺了,晚安!”


    “啊……嗯……”薑贇愣了一下,旋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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