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馬車疾馳在不算平穩的道路上,綁在馬車車廂上麵的行李,看上去處境非常的危險。


    說不定路過下一個坑窪之時,就會被顛的從他現在的舒適區掉下來。


    此時,正是殘陽之際。


    太陽的餘暉,照射在這輛馬車前進的道路上。


    而在不遠的前方,一塊巨大的木樁,徹底的攔住了繼續向前的前路。


    “停車!他媽的讓你停車!”


    粗暴的吼叫聲從馬車的背後傳來,隻見是七八個騎著馬,手持兵刃利器的蒙麵男子,正追趕著這輛馬車。


    隨著吼聲落下,大概是方才順手從地上撿起來的石子,被用力的丟向了馬車上。


    可能是這塊石頭的威力太過巨大,也有可能是那坑窪顛簸的太厲害。


    馬車上的行李,不慎跌落了下去。


    “哎呀呀,看來這下隻能停車了啊。”


    行李剛剛落地,馬車才往前走了幾步,最前麵的車夫便無奈的歎著氣。


    隨後,他不得不‘籲’的一聲勒住韁繩,將馬車停在原地。


    “嘿嘿!讓俺來看看裏頭裝得都是甚麽好東西!”


    馬車的速度慢慢減緩直至停止,那些在身後跟上來的蒙麵人們卻沒有停下來。


    他們有的直接繞到了馬車的前麵,有的停在了後麵。


    至於方才說這話的人,他是勒住馬之後,從馬背上翻下來,伸手去撿起了從馬車上顛落的行李。


    “啊……那個,我好心提醒你一下。”


    車夫是個看上去有些年輕的男人。


    “我如果是你的話,我就不會去碰那行李。


    不僅僅是因為那就是一些衣服而已,還因為我家少爺的脾氣很暴躁,如果你惹了他生氣……算了,反正你也已經惹了他生氣了。”


    說著說著,那男子忽然間聳了聳肩膀,攤著手道:“隨你怎麽做吧,我可是已經提醒過你了。”


    “啊?!你個小白臉在這他媽的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那個跳下來拾起行李的蒙麵男毫不客氣的道:“老子混江湖混了這麽多年,從來都沒聽說過什麽東西是老子碰不得的。


    而且,根據老子混江湖混了這麽多年的經驗,你這小白臉越是不讓老子碰的東西,裏麵就越有好東西……


    嘿嘿,你他媽別急!等老子把裏麵的寶貝掏出來,下一個就他媽輪到你!”


    一邊說著,那人已經粗暴的撕開了外麵包著行李的布塊,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全都抖落了出來。


    一件……兩件……三件……


    看著一件件的衣服落在了地上,那蒙麵人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自信滿滿,逐漸變成了最後的惱羞成怒。


    他忽然把刀子對準了站在車架上的車夫,破口大罵道:“草泥馬的!你他媽耍我?!”


    “尼瑪的!敢耍俺大哥?!”


    周圍圍住了馬車的另外幾個蒙麵人一聽,也是勃然大怒,胡亂揮舞著刀子開口罵道。


    “拜托啊,這位仁兄,我哪裏有耍你?


    我剛才就跟你說了,那裏麵裝著的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衣物了。


    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啊,這是我的原話啊。


    再說了,真正值錢的東西,誰會把它放到那樣的包袱裏麵啊。


    這麽容易就弄丟,放在那裏實在是太不安全啦!”


    車夫一邊攤著手一邊說道:“之前的東西都放在車裏,想要的話,你自己來取咯。”


    “你少他媽廢話,你給我下來!”


    那領頭的蒙麵人氣急敗壞之下快步走到了馬車邊上,手裏刀子指著車夫比劃著說道:“趕緊下來!別等老子動刀!”


    越是靠近那輛馬車,蒙麵人就越是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聲音。


    那仿佛,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車裏麵。


    車中傳出女人的嗚嗚聲,和男人的悶哼聲。


    由於那聲音實在是太過露骨,領頭的蒙麵人禁不住有些浮想聯翩。


    “裏頭是誰?”


    那車夫倒是聽話,老老實實的從車架上跳了下來。


    “是我家少爺。”車夫乖巧的迴答道:“和我家少奶奶……大概。”


    “咋他媽還大概呢!”


    領頭的蒙麵人一腳就踹向了車夫,但車夫卻輕飄飄的躲閃了過去。


    那蒙麵人也沒在意,他隻是象征性的踹一腳而已,沒有說一定要命中對方。


    手裏的刀子敲在車架上麵發出咄咄逼人的聲響,蒙麵人再度問道:“裏麵到底是誰!”


    “我家少爺。”


    這次車夫迴答了上來。


    “滾吧!瞧你是一臉窮酸的模樣!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為難你了。”


    蒙麵人一邊對車夫說著,一邊把頭轉向了車廂裏麵。


    “老三!”


    “在呢!大哥!”


    馬車後麵停著的蒙麵人裏,有一人迴應道。


    隨後,他就抓著刀子翻身下馬,緊接著用小碎步跑到了領頭的蒙麵人邊上:“大哥,有事啊?”


    “你去把車廂裏的人給我抓出來!”


    “好嘞!大哥!”


    老三答應一聲,便是嘿然一笑。


    輕輕一跳就跳上了馬車,而這是,馬車裏卻傳來了一陣聲音。


    “哦……噢……噢……要射了……要射了!”


    而大哥則是看著那個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車夫,皺著眉頭問道:“你咋還不走?


    非要老子一刀給你砍死才高興?”


    “不是……”車夫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少爺讓我把他送到九劍鎮去……還給了我好多錢。


    我雖然隻不過是個車夫,但講誠信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


    既然答應了少爺把他給送過去,那我就得做到啊。


    不然的話,我不就成了沒原則的人了嗎?”


    “草!講究還挺他媽的多!”


    大哥掀起麵巾朝旁邊啐了一口,隨後說道:“把屍體送過去算不算數?”


    “雖然跟商量好的不太一樣……但是估計也是能算數的吧。”車夫靦腆的迴答道。


    “行,那你等著。


    老子把你家少爺宰了之後,你再把他送過去吧。”


    “啊這……”


    與此同時,老三一把掀開車簾,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時,情不自禁的發出了感慨。


    “臥槽!大哥!這家夥可真他媽會玩!”


    車廂裏,一個穿著黑色絲綢衣服的男子,正靠在車廂的背部。


    他的臉孔漲的通紅,脖頸間還有青筋綻放出來。


    而他的一隻手,正死死的按住一個女人的腦袋。


    那女人的嘴部,則是對準了他的下體。


    “唿……”


    當老三掀開車簾,喊出那句話過後,他便是長舒了一口氣。


    雙腿微微的抽搐了兩下,隨後,他放鬆身體,慵懶的對老三問道:“閣下是什麽人啊?有何貴幹?”


    “呦嗬,還他媽挺客氣!”


    老三瞅著那緩緩坐起身來的女子側臉,再想想她剛剛做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他二話不說就伸出手,去抓那個看上去毫無防備的富貴少爺。


    但是下一秒,他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在外麵的人可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他的腦袋,憑空被人斬斷,直接落在了地上。


    好似鮮血一樣的噴泉,嘩啦啦的不聽噴湧出來,那場麵,那叫一個壯觀。


    滾燙的鮮血落在了大哥的臉上,他的目光有些呆滯。


    直到兩三秒後,他才仿佛反應過來了一樣,悲痛欲絕的大喊道:“老三!!!”


    “在下啊,最討厭別人嘴裏不幹不淨了。”


    車廂裏的富貴少爺彎腰鑽了出來。


    當然,這時候的他已經穿好了褲子。


    手裏不知何時提上了一把形狀有些奇怪的劍,他一臉嫌棄的用腳將老三的屍體踢到地上,皺眉道:“跟長輩和初次見麵的人說話時用敬語,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做人準則嗎?


    為什麽一上來就要用這般粗鄙的話來打招唿?難不成你們沒有母親,沒有父親嗎?”


    “說的好!少爺!說得好!”


    車夫鼓著掌說道。


    那富貴少爺瞥了眼車夫,又看了看抱著老三屍體,一副悲痛欲絕模樣的大哥,皺著眉頭說道:“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些人是幹嘛的?”


    “少爺,這個問題一看就知道了吧?”車夫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一看,就是劫道的啊。”


    “這應該是你來負責處理的事情。”富貴少爺皺眉說道:“嘖,髒了我的手,還壞了我的好心情。


    真是晦氣。”


    “你去死吧!”


    老三的死,讓一眾蒙麵人都義憤填膺。


    在富貴少爺跟車夫說話的期間,他們已經跳下馬,氣勢洶洶的走到了馬車邊上。


    大吼一聲之後,便朝著富貴少爺捅了一刀。


    刀子是捅出去了,但完全沒有預料之中那般入肉的感覺。


    “哎呀呀,這可不行。”


    那車夫不知什麽時候捏住了其中一個蒙麵人捅過去的刀子。


    那把刀就停在那蒙麵人的手中,無論他如何用力,那怕是滿腦袋的青筋都綻了出來,那把刀卻依舊紋絲不動。


    “你……”


    “都怪你們呀!本來還以為這次能夠不惹少爺生氣就把他送到地方的。


    現在好了,我的獎金估計是泡湯了。你們這些調皮搗蛋的壞人,可要給我好好的……”


    說話間,除了那抱著老三屍體痛哭的大哥之外,其餘幾個蒙麵人已經是被幹淨利落的割了喉,躺在了地上。


    而看到這一幕的大哥,已經是連哭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抬頭看著方才那個對自己一臉和善的年輕車夫,此時卻仿佛看到了一張惡鬼的麵孔。


    “……負起責任來啊。”


    彎曲的匕首順著額頭刺進去,喉嚨裏發出了幾聲與死亡抗衡的掙紮聲之後,大哥的雙目中,就徹底失去了神采。


    從無神的雙眼裏流出來的血液,不知道是悔恨,還是難過,又或者,是因為不舍才流下的呢?


    “少爺,已經解決完了。您稍後片刻,小的去前麵把路障挪開,咱們就繼續出發。”


    “這些瑣事不要拿來煩我,你自己應該有主意。所有事情都跟我說,還要你這個下人有什麽用?”


    “您消消氣嘛,小人也隻是覺得這一路上有點太悶了,想找點樂子而已。小人保證下次不會了!”


    “但你這次的獎金還是沒有了。”


    “啊!怎麽這樣……”


    ……………………………………………………


    沒過多久,那誇張的路障便被那年輕給挪到了路邊去。


    隨後,他便駕著馬車繼續朝前方行去。


    天色黑了下來,遠處依稀可見驛站的燈火。


    而就在這時,馬車的聲音,再度出現在這條道路上。


    和黃昏時經過此處的馬車不同。


    這兩輛馬車,相比之下就顯得異常的寒酸。


    兩側的高處懸掛著燈籠來照亮前路,這兩輛行進速度緩慢的馬車裏,傳來了女孩子們悅耳的笑聲。


    “她們在說什麽啊……聽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前方的那輛馬車裏麵,是剛剛被從京城裏趕出來的薑贇。


    跟他說話的人,則是謝山河。


    前方駕車的車把式,是從暗哨轉為明哨,並且即便是薑贇趕他走,也堅定留下來的大內侍衛總管之一,吳招峰。


    “真是羨慕啊……我也想變成女孩子……”


    “你沒在開玩笑吧。”薑贇上下打量了一眼謝山河,然後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怎麽,你難道不覺得,我變成了女孩子之後,會是一個大美人麽?”


    “不覺得。”薑贇舔了舔嘴唇:“我隻覺得你要是變成了女人的話,那一定是一場災難。”


    “嘖,說話可真不中聽啊。”


    兩人談話之間,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吳兄?”謝山河差點因為這次的急停摔在車廂裏:“發生甚麽事了?”


    “前麵有死人。”


    吳招峰語氣平淡的說道:“麻煩你保護殿下,我會過去察看的。”


    一邊說著,吳招峰一邊背著被他用黑布層層包裹起來的承絕影,跳下馬車,走到了前麵去。


    後麵的那輛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前麵怎麽了啊!”


    秦若素的腦袋從後方的馬車車廂裏探出來,大喊著問道。


    “沒事!”謝山河迴答道:“車輪好像卡住了!”


    “要不要幫忙?”


    “不用。”謝山河笑著說道:“姑娘們就呆在車廂裏等著就好了。


    天氣也不算暖和,就別出來了,免得染了寒氣。


    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要幫忙的話就喊一聲。”


    秦若素留下了這句話之後,就又把頭縮了迴去。


    提著從馬車上卸下來的燈籠,在路邊被隨意丟棄著的屍體旁,吳招峰慢慢蹲下身來。


    後麵那輛馬車擔任車夫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同誌,關漢平。


    停下來之後,關漢平就奇怪前麵發生了什麽。


    而後,聽到謝山河說前車車輪陷進去了,但他卻沒有見到謝山河他們下來抬車。


    於是,心中泛起一絲疑惑的關漢平,就放下韁繩,快步走上前去。


    才走到前麵的馬車旁,關漢平就看到前麵不遠處,吳招峰身邊那躺著的屍體。


    他走到了吳招峰身邊,蹲下身子問道:“怎麽迴事?”


    吳招峰扭過頭,用他那看上去並未睜開的眯眯眼,望著關漢平說道:“是關大俠啊。”


    隨後,他的視線又放迴了那屍體上麵。


    “脖頸處的傷口應該是致命傷,地麵上的血跡也有點發黑了,脖頸處的這個傷口,也已經凝結了。


    大概是一到兩個時辰之前就被殺了。”


    隨後,吳招峰抬起頭,將燈籠舉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更多的屍體被遺棄在地麵上。


    粗略的看一眼,大概有八九個人的樣子。


    “我再過去看看。”


    吳招峰淡淡的說道。


    隨後,他便走到屍體邊上,挨個蹲下身去,仔細的一一查看。


    最後,他走迴關漢平身邊,抿了抿嘴,低聲道:“一共八個人。


    其中六個個是被利刃割喉,幹淨利落的一擊斃命。


    一個人是被短匕類的武器刺入頭顱,另外一個人則是被斬首……”


    “果然,靠近了九劍鎮,這種事情就總是會發生啊。”


    關漢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這裏是法外之地,還真是半點差錯都沒有。”


    “不過有一點我認為有些奇怪。”吳招峰皺著眉頭說道:“被斬首的那個人,傷口我觀察了一下,有些不太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


    “他……”


    吳招峰才剛剛開口,車裏的謝山河就掀起來車簾,大聲問道:“弄好了沒有啊。”


    “已經弄好了,這就迴去。”吳招峰迴答了一聲,又對關漢平說道:“具體的事情,到了前麵的驛站再跟您解釋吧。”


    “好。”


    關漢平也沒追問,反身迴了馬車上麵,隨著緩緩前進的前車,慢悠悠的前行。


    而此時,在前車上的薑贇,則是把頭探出了車簾,對外麵駕車的吳招峰問道:“怎麽迴事啊?”


    “應該與咱們無關。”吳招峰迴答道:“他們有的人臉上還罩著蒙麵巾,而且也不像是後被人戴上去的模樣。


    如果卑職猜測的沒有錯……他們應該是劫匪。”


    “在九劍鎮附近當劫匪?”謝山河瞪大了雙眼:“那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啊?這有什麽說法麽?”


    薑贇對於九劍鎮的事情隻不過是一知半解,他知道裏麵,卻不知道外麵。


    但是謝山河是大名鼎鼎的盜王,他以前走南闖北,九劍鎮這種地方,他不可能沒有來過。


    不過之前在路上詢問的時候,謝山河也是半遮半掩的說話。


    追問之下,才知道謝山河確實是來過九劍鎮,但也隻是周邊而已。


    他是來銷贓的,壓根就沒進去過。


    這讓薑贇對謝山河好生的鄙夷。


    如果這就是盜王的話,那九劍鎮裏頭至少也得出現幾個盜聖盜仙的人物。


    “九劍鎮這地方本來就是天下的江湖中人匯聚一塊的地方。


    各門各派,三教九流,在這裏基本上都能夠見到他們的影子。


    所以,九劍鎮附近的情況,比起九劍鎮內也是不遑多讓。


    我們現在就在通往九劍鎮的大路上,然而這條路上卻有著屍體。


    方才吳大哥也說了,至少也得是一兩個時辰之前死的。


    這條大路,一兩個時辰之內,總不可能隻有我們通過吧?


    看到死人也不管不顧,也就隻有九劍鎮這種地方的人,能做得出來了。”


    “瞧你說的,我們不是也沒管嗎?”薑贇聽得有些不舒服:“還是現在折迴去給他們收斂一下屍體比較好一點?”


    “這個最好還是別了。”謝山河認真的說道:“九劍鎮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者,還有死掉的人,在九劍鎮住民的眼裏,就跟灰塵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如果他們看到咱們替人收斂遺體的話,會連帶著咱們一起鄙夷的。


    因為他們的風格就是,認為同情是弱者的特權——這個樣子。


    更何況,吳大哥說那些人都是劫匪。


    這樣就更沒什麽替他們收屍的必要了。


    就當是喂烏鴉好了。”


    “……還真是無情啊。”薑贇感慨的說道。


    雖說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知道一個由江湖中人構築的城鎮不可能是那麽好混的地方,但薑贇真聽到謝山河這簡短,卻犀利的介紹時,心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陣不適。


    但自己又能夠做什麽呢?


    獅子的聚落之中,總不可能容許狗的存在吧?


    即便是狗的聚落,也會不滿於獅子的盤踞吧?


    人性就是這樣啊,欺負弱者,敬畏強者,這是每個人都擁有的天性。


    隻不過有的強者能夠克服這個天性,稱為對弱者充滿憐憫的人。


    一般來說,這種人都被稱為‘英雄’,或是‘聖人’。


    薑贇覺得自己跟英雄和聖人,不管哪一個都不沾邊。


    更何況,薑贇比較自私。


    他隻希望到了九劍鎮隻後,過好自己的日子,按部就班的,遵照計劃行動,最後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那之後的事情,薑贇暫時還沒有什麽打算,不過那也就等到那時再說了。


    三人隨便閑聊著,期間基本上是謝山河的話最多,薑贇次之,吳招峰偶爾才插一句話。


    一路行至驛站前頭,馬車才終於停了下來。


    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驛站卻依舊非常熱鬧。


    裏麵有不少沒遮攔的江湖中人,正在暢快的飲酒。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這讓薑贇不覺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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