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相信你。”


    薑贇笑嗬嗬的說道:“我之前說過。


    你可以說實話,也可以選擇騙我。隻要你的解釋在我聽來合理,我都可以當做是真的。”


    葉葵聞言,方才心頭的那一絲感動之情瞬間便消失不見。


    還以為自己已經被納入信任名單了,原來還是在背公式。


    隨後,薑贇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伊宮仇這個人,就是給你們下達命令的人,對吧?


    你,秦百川、李從義,你們都是聽從伊宮仇的指示而行動,那麽他的上頭,還有沒有其他人?他也是聽從誰的指示,才吩咐你們的嗎?”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殿下……”


    葉葵搖了搖頭,迴答道。


    “好吧……看來你知道的也沒我想象中那麽多……”


    薑贇歎了口氣,緊接著,便轉移了話題:“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大致了解了。


    那麽接下來,就來說一下誘餌的事情吧。”


    “殿下,這個真的不行。”葉葵使勁擺著手:“我找您是為了活下來,可不是為了再去冒險的……”


    “我知道,你先聽我說。”薑贇沉聲道:“首先按照你的說法來看,你的上線,伊宮仇跟王誌他們應該不是一夥人。


    如果他們是一夥人的話,王誌等人完全沒有必要跑到京城來,大張旗鼓的對你們下手。


    他們完全可以先把你們叫迴去,待你們集合之後,再對你們動手。


    這樣更加方便,也更容易引人耳目。


    所以以王誌為首的那群人,跟伊宮仇應該是兩夥人才對。


    伊宮仇若是知道王誌在獵殺他的手下,以你對伊宮仇的了解,他會選擇坐視不理嗎?”


    “呃……應該不會……”


    葉葵想了想,隨後迴答道。


    “果然如此。”薑贇點了點頭:“我就覺得,在你的口中,那個叫伊宮仇的人像是控製欲很強的人。


    他應該不會允許,他的手下被別人無緣無故的獵殺。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去尋求他的幫助?而是要來找我呢?”


    “……”


    葉葵咬了咬嘴唇,不願意迴答。


    “不想說嗎?那就讓我來猜一猜吧。”薑贇歪著頭想了一下:“應該是你沒有完成他給你的任務,就算迴去了,他也不會心平氣和的接受你,對吧?


    所以你擔心迴去之後受到懲罰,又害怕沒有了伊宮仇的保護,王誌他們會奪走你的性命,所以你才找到了我,我這麽說,沒錯吧?”


    葉葵的額頭上,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


    薑贇看到了葉葵的表情,胸中已是成竹在握:“再結合你說到伊宮仇時的表現來看,你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從他的手底下脫離——對也不對?”


    說完這句話之後,薑贇便背著手,等待著葉葵的迴答。


    但是葉葵卻不想說話,她抿著嘴,是一聲都不吭。


    “不願意說嗎?那我應該是猜對了。”薑贇笑了笑:“其實你就算告訴我實情也沒什麽的,我一開始就對你說了。


    我並不會因為你欺騙我,就把你趕出去。


    我雖然現在沒有以前那麽風光,但言而有信這一點我至少還是能做到的。


    我既然說了會保護你,這便是我跟你之間的約定。


    一個人就算爛到了骨子裏,關於約定、承諾這種事,還是會看重很多的吧?”


    葉葵聽到這兒,便抬頭看了眼薑贇。


    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慌亂與不知所措,看上去就好像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了一樣。


    “言歸正傳吧。”


    見狀,薑贇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說些其他什麽用不著的話。


    他繼續接著正題,開口道:“之前我一直以為,追殺你的人裏就隻有王誌他們。


    但現在看來,那個叫伊宮仇的男人,估計也在到處尋找你。”


    葉葵有些艱難的道:“您……您怎麽能確定?”


    薑贇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因為我如果是他的話,我一定會滅口的。”


    “……”


    “你剛才也說了,他雖然沒什麽名氣,但他在武功上的實力卻是深不可測。


    並且,你才剛剛被從璿璣門內逐出來之後,他就很快找上了你。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就算跟八大派……不,是跟璿璣門之間沒有直接的聯係,他也有渠道能夠得知,你被璿璣門逐出師門的情況。


    據我所知,八大派的弟子習武練功,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能夠變得更強。


    當然,也有不少是被收養的孤兒,無奈之下,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應該是在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上,闖出些名頭來。


    我聽說每逢武林大會舉辦的前夕,八個門派中,每個門派裏麵都會先舉辦一次比武大會。


    為的就是選出門派弟子中最強的幾個人,然後派他們去參加武林大會。


    既然是這樣,那伊宮仇這個跟八大派有關的人,為什麽此前一直都沒人聽說過他呢?


    這說明,他自己就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像你們這種他的直屬手下,在被人追殺的情況下,如果因為怕死而選擇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那無疑是會將他的存在徹底暴露出來的。


    我若是他,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無論如何,我如果沒辦法把他們救下來,那我就一定會選擇滅口,讓他們再也沒機會把我的事情說出去。”


    薑贇一口氣說完,便背著手,看向葉葵道:“你覺得我的分析,合理嗎?”


    “……”


    葉葵沒有說話,薑贇便輕聲笑了一下。


    雖然他跟葉葵是昨天才剛剛認識的,加起來說的話一共可能都不超過五十句。


    但是通過剛才的對話,薑贇發現了葉葵的一個特點。


    那就是一旦她被說中了心事,而這個心事又是她不願提及的,她就會把頭埋起來當一個自閉的鴕鳥,一眼不發。


    這種行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心虛的一種表現形式。


    所以一看到葉葵沒吱聲,薑贇就明白,自己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就算不是全對的,至少,在大方向上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唉,我忽然覺得,你把我們家的盜王騙的好慘啊。”薑贇有些感慨的道:“他是好心幫你,但結果卻是他什麽都不知道。


    你為什麽要來找我,真正的理由他不知道。


    到底有多少人想你死,真正的數目他也不知道。


    說句老實話,大概也就是謝老弟這種傻乎乎的家夥才會選擇幫你,若是我的話,我可是絕對不會答應幫你的。


    人在江湖,不去做多餘的事情,那是最基本的保命方式了,你說對吧?”


    “殿下……”葉葵咬著嘴唇,可憐兮兮的哀求道:“殿下……這件事能不能不要跟謝山河說?”


    “為什麽?”薑贇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我要眼睜睜看著我家的盜王被你騙的團團轉,也不提醒他麽?”


    葉葵急忙解釋道:“我不是有意騙他的!


    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什麽?”


    “我隻是不想讓他卷的太深……這樣一來……他到時候抽身也能夠更容易一些。”


    “你說這話誰信啊?”薑贇瞪大了眼睛:“從你找上他的時候,你就沒打算讓他置身事外吧?”


    “不是的!”葉葵急的都快哭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也在晉王府裏!


    我本來隻打算找您的,我昨天來的時候,都已經想好了怎麽跟您說了……


    但是……但是還沒等我敲門,大門就打開了。


    然後我就看到……謝山河他站在門口……


    我當時慌了,想好的話也都忘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然後我就跑掉了……緊接著就是他來追我……後來在他的勸說之下,我才告訴他,我是來找您的……


    然後他就把我帶過來了……之後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薑贇聞言,吧嗒吧嗒嘴,歎了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冒昧問一句……”


    一邊說,薑贇一邊用兩根手指頭比比劃劃的道:“你們倆現在……是個什麽關係啊?”


    “……”葉葵一聽這話,臉是‘唰’的一下就紅了。


    她張著嘴,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我覺得應該隻是朋友。”


    “隻是朋友啊。”薑贇意味深長的道:“倒也能理解,謝老弟他這個人就是重情義。


    當初那幾個騙了他的小蟊賊被我用了個小手段收拾了一頓之後,他還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哎呀!”葉葵實在是不想繼續跟薑贇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


    她一跺腳,大聲道:“殿下!請您不要再說這個了!能不能講正事!就是誘餌那個事情!”


    薑贇嗬嗬一笑,擺擺手道:“好好好,怪我了,一不注意就聊到別的方麵去了,哈哈……


    好吧,咱們迴歸正題。”


    薑贇說到這兒,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方才經過我的分析,現在我想要保護你,就意味著我要與伊宮仇,和以王誌為首的那群人為敵。


    雖說按照已經發生的事情來分析,他們本身遲早也都會找上我。


    但是,我明明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做準備……”


    這話說出口,薑贇自己都感到心虛。


    不過好在葉葵並不了解薑贇所麵臨的困境,她一聽這話,表情就變得很不從容。


    “……因為你的緣故,我不得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直麵他們,與他們交鋒。


    在我看來,他們尋到我這裏,隻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如果等他們找到這兒的時候,我在作出反應,那實在是太被動了。


    說不定他們都不會現身,大老遠的往我院裏丟一把火,然後在大門口蹲守,出來一個殺一個,你說到時候,我有什麽反抗的機會?


    兩軍交戰,掌握主動進攻權力的那一方,勝算永遠是比被動防守的那一方更大的。


    我這樣說,你應該能明白了吧?”


    薑贇說到這兒,便深深的看了眼葉葵。


    “……”


    葉葵依舊是垂著頭一言不發,薑贇便繼續說道:“而現在,我如果想要主動出擊,手裏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夠吸引他們上鉤的東西能拿出來。


    當然,除了你之外。


    他們現在已經把秦百川殺掉了,而李從義和另外一個人被抓又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在外麵到處跑的現在就隻剩下了你,他們現在,一定是紅著眼睛在到處找你。


    隻要你現身,他們一定會禁不住這個誘惑,立刻找到你,然後想辦法殺掉你的。


    所以,綜上所述。


    想要把藏在暗處的他們引出來,然後再先發製人,將他們一網打盡,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去做這個誘餌,引誘他們上鉤。”


    “殿下,這真的不行啊……”葉葵的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殿下,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有多麽的瘋狂……他們當街殺人這種事情都敢做出來,您叫我去當誘餌,那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什麽?”薑贇一聽這話,便是吃了一驚:“他們敢當街殺人?”


    “當然了!”葉葵忙不迭點頭道:“那個太虛狂犬王誌就不說了,這人就是一個純粹的武癡。


    隻要能跟強者交手,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當初在九劍鎮,我聽說他是一夜之間把好幾個門派派來的長老,弟子全都給打敗了。


    期間來勸架的有不少,但隻要是拉著他的,最後也全都讓他給打得非常淒慘。


    而那個於連,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秦百川被殺,一定是他幹的!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再那麽喪心病狂的把屍體破壞成那副模樣了。”


    “……”


    薑贇一聽這話,心頭也不禁範起了嘀咕。


    葉葵說伊宮仇是個瘋子,而這個王誌、於連聽上去也不像是什麽正常人。


    他們背後到底是什麽組織?怎麽全都是這種稀奇古怪的人呢?


    就算是鬼莊那些令人深惡痛絕的殺手,估計都很少能見到這樣的人吧?


    不過這樣的性格,倒是讓薑贇想起了另一個與鬼莊齊名的殺手組織。


    那便是大荒山。


    鬼莊這個名字,在江湖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不管是什麽人,隻要是對鬼莊略知一二的,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不是恐懼,就是敬畏,要麽就是像薑贇這樣,琢磨著怎麽把他們連根拔起,還天下太平安寧。


    但是大荒山,這個與鬼莊齊名的殺手組織,卻是令江湖上所有人都深惡痛絕的存在。


    大荒山這個地方,在幾百年前,曾經是一個門派的山門。


    但後來的某一天,因為地龍翻身,導致山川崩毀,出山入山的道路全都被大石封鎖,就連野獸都隻是在山外附近徘徊。


    當時那個門派名氣很大,門下弟子不少。山裏頭雜七雜八的人,估摸著也得有個成百上千人在。


    在消息傳出去之後,江湖中還特地組成了一支救援隊,跑過去救人,結果讓他們看見的,卻是滿地的屍體與白骨。


    他們本以為山裏頭所有的人都死絕了,但幾十年過去,大荒山裏忽然走出來一群人。


    這群人,沒什麽好說的,突出一個‘瘋’字。


    任何人,哪怕隻是路邊的一個小孩,隻要跟他們對上了眼,那二話不說上來就得是一腳蹬過去。


    他們跑到山外頭來幹什麽沒人知道,但他們卻很講規矩。


    聽說吃飯要錢,他們就想辦法去弄錢。


    一開始呢,沒人敢雇傭他們。


    畢竟他們兇名在外,不論是黑白兩道的人,對他們都有些畏懼。


    但架不住他們隻是為了填飽肚子,要價很低啊。


    殺一個人,才要十幾文錢,試問誰能禁得住這種誘惑?


    要知道鬼莊的價格可是這個的幾百倍,別說十幾文錢,就是十幾兩銀子,估計是連對方的一顆牙都不夠付的。


    所以,靠著便宜的價格,大荒山裏走出來的這群狠人活越接越多,很多人為了殺掉自己的仇家,不遠萬裏跑過來委托他們。


    但是,正因為大荒山裏的這群人,每個人的精神似乎都有些不正常,而且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他們就不滿足於一開始的蠅頭小利。


    所以襲擊雇主這種事,也是時常發生的。


    總而言之,用一句話來概括這群人,那就是殘忍嗜殺的變態瘋子。


    用一句話來概括大荒山,那就是殘忍嗜殺的變態瘋子的產出地。


    按照葉葵的描述來想一下的話,王誌、於連甚至是伊宮仇,他們三個人還真有點符合大荒山那瘋瘋癲癲的氣質。


    薑贇想到這兒,便下意識開口問道:“王誌、於連、伊宮仇,這三個人不會是大荒山出來的吧?”


    與鬼莊一樣,大荒山的名字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隻不過比起鬼莊,大荒山則是清一色的負~麵評價更多。


    葉葵一聽這話,先是搖了搖頭,緊接著,她又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出身是什麽地方,但是,把大荒山套在他們的身上,實在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還有一個人叫白悅光吧?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她……我不是很清楚……”葉葵撓了撓頭,迴答道:“我跟她也從來都沒有見過,我隻是聽說有這麽個人而已。”


    “嗯。”薑贇點點頭,不再問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那麽,怎麽樣,考慮好了麽?這個誘餌你要不要去當?”


    “……”


    薑贇話題轉換的如此之快,讓葉葵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沒能說出話來。


    “其實我一開始是打算讓你先去做誘餌,引誘他們上鉤,把他們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再跟他們動手的。”


    薑贇見葉葵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說道:“隻不過,聽了你剛才的話之後,我覺得這對你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說他們是瘋子,有當街殺人的可能性。


    所以,之前的計劃可能不行了。


    要換一種方式……雖然這種方式暴露的風險很大,不過你的性命安全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什麽……方式?”


    “明天便是元宵節。”薑贇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明天,你跟謝山河外出,隻要正常逛街就可以了。


    在你的附近,我會派人跟著你們。


    一旦發現有什麽異動,我的人就會立刻出來替你拖住時間,你就趁這個機會逃走。


    之後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


    怎麽樣?這個計劃你還滿意吧?這樣一來,你應該就不用擔心你的生命安全了吧?


    而且,明天那麽好的機會,你也好跟我謝老弟之間促進一下感情嘛,對吧?”


    “……”


    葉葵的臉‘唰’的一下又紅了。


    她有些尷尬,想拒絕,卻又說不出口。


    畢竟,薑贇的這個計劃聽上去並沒有什麽差池。


    而且有謝山河在一旁,一旦出現什麽情況,以他的輕功,一定能夠帶著自己迅速逃走。


    更何況,薑贇之前說的那番話,也叫葉葵有些害怕。


    王誌他們找到這裏真的就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到時候他們做好了準備,但這邊卻什麽準備都沒有,那不就是人為砧板,我為魚肉的嚴峻形勢麽?


    要真像薑贇所說的樣,他們什麽都不幹,就往院裏丟一把火,等院裏燒起來,他們就蹲守在大門口。


    到時候出來一個殺一個,出來一個殺一個,這家裏有幾個人是能逃掉的?


    最後不是被殺死,就是被燒死吧?


    總而言之,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再躲避了。


    自己不僅僅是為了讓薑贇把王誌他們一網打盡,才做的誘餌。同時也是讓自己能夠早日睡上一次好覺,所做的犧牲。


    “我……我……”葉葵咬著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我願意!”


    “太好了!”薑贇激動的一拍手:“等一會兒謝山河迴來,我們就立刻詳細的說這件事!”


    薑贇說完,就興奮的攥著拳頭離開。


    可他還沒走多遠,葉葵又在後麵叫住了他。


    “等一下,殿下!”


    “怎麽了?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


    “我是想說……”葉葵抿了抿嘴:“如果選在明天行動的話,街上的百姓一定很多吧,他們……”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薑贇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不見:“我自有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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