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迴到了府衙裏麵,徑直走入後院的書房。


    此時,太安府主簿已經到了府衙裏麵。


    攙扶著那女子進來的衙役,已經把情況給他說了一遍。


    主簿了解之後,便給那女子沏了壺熱茶。


    看上去非常的熱情,實際上這也隻是他順手而為罷了。


    他這人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早上到了府衙的書房裏,是必須要喝三杯茶的。


    據說他這樣做是為了驅寒,同時也是為了讓他自己精神起來。


    給那女子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隨後,主簿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打量著那女子。


    那女子年紀不算大,充其量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模樣。


    長相要比普通的好一些,但是也好不了太多。


    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也有些渙散。明明身上已經穿著很厚的衣服了,但她的身體還是有著肉眼可見的顫抖。


    這是非常明顯的受過刺激,又冷靜下來之後的反應。


    正當他想好了措辭,準備詢問情況的時候,徐彬從書房外麵走了進來。


    他一走進來,那女子便十分緊張的站起身來。


    徐彬伸出一隻手衝他虛按一下道:“你坐你的,你不用緊張。”


    說完,又瞅著主簿,朝他拱了拱手:“安主簿,早。”


    “早,徐少尹。”


    安主簿笑著迴禮,隨後,便見徐彬一邊走去自己的作為,一邊說道:“安主簿今天又是從側門進來的吧?”


    “對啊,我不是騎馬來的嘛,馬廄就在側門邊上,從側門進方便栓馬。”安主簿奇怪的道:“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唉……門口剛才拉來一具屍體,那死的叫一個淒慘,整個人都讓砍爛了。


    你幸好是沒看到啊,你看到了,保準你一天都吃不下飯。”徐彬喝了口自己桌上的涼水說道。


    “有這麽邪乎?”安主簿驚訝道:“死的是誰啊?”


    “現在還不能確定。”


    徐彬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安主簿這女人還在。


    安主簿心領神會,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將第三杯茶喝完,然後活動了一下脖子。


    將茶水往桌上的硯台裏倒了幾滴,隨後一隻手磨墨,另一隻手找出紙筆來。


    聽到兩人的對話,那女子情緒更加緊張了,她坐立不安的道:“徐……徐少尹……”


    沒等她說完,徐彬就笑著對她說道:“夫人,以您現在的情況,恐怕叫您組織語言也不大方便。


    不如這樣,我問什麽,您就迴答什麽。


    不知道的話,就說不知道就好。


    這樣一來,您也方便描述,這位安主簿也方便記錄。


    您覺得如何?”


    “嗯……好……”


    那女子略微鬆了口氣,點著頭答應。


    於是,徐彬便清了清嗓子,隨後,他開口問道:“那麽……我要開始問了。”


    “您……您問吧……”女子輕輕點了點頭。


    見她的情緒還是有些緊張,徐彬心裏歎了口氣。


    如果不讓她放鬆下來的話,等一會兒自己再問她當時的詳細情況是,恐怕之前再巷子裏的那一幕又會出現。


    徐彬倒不是不願意哄人,隻是比起那個時候再哄,倒不如現在先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那首先就從名字開始問起吧。”徐彬柔聲道:“您和您的夫君,分別都叫什麽名字啊?”


    女子茫然的問道:“這……這是很重要的事情麽?”


    “當然了。”徐彬肯定道:“無論情況如何,死者的身份總要確認,並且還要登記造冊。


    而且,知曉了您丈夫的身份之後,我們這邊調查兇手也比較方便。


    一般來說,這種兇殺案的兇手跟死者之間都或多或少有些關係。


    當然了,也不排除是有腦袋不正常的瘋子見人就殺。”


    “他是瘋子……沒錯!他就是瘋子!!”女人忽然激動起來,她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渾身顫抖著大喊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的人!!


    他絕對就是那種腦袋不正常的瘋子!”


    徐彬見狀趕緊站起身走到女人的身邊,安撫著她說道:“夫人,夫人您冷靜些……”


    “徐少尹……徐少尹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一定要把那個瘋子捉住!


    他實在是太可怕了!光是想到他我就……我就……”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恐懼的抱住了頭。


    徐彬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按在了那女子的肩膀上。


    一邊輕輕拍了兩下,一邊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你現在很安全,在太安府衙裏,我們會保護你的。


    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在徐彬的輕聲安撫之下,總算是緩解了女子恐懼的情緒。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恢複如初。


    大概是想到了兇手的殘忍與瘋狂,又想到了自己慘死的丈夫,女子開始掩麵痛哭。


    這一次,即便是徐彬好話說盡,那女子也沒有停下來。


    沒辦法,徐彬隻好對安主簿搖了搖頭。


    安主簿心領神會,把筆擱在一旁,起身走了出去。


    別看徐彬斷案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案子徹底理清,又是推斷出殺人方式,又是找出兇手,手段高明的厲害。


    但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徐彬也非常不擅長應付哭個不停的女人。


    任憑徐彬好話說盡,那女子仍是啜泣不止,徐彬這下是徹底沒轍了,他隻能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人家繼續哭。


    看著看著,一個衙役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徐彬瞧見他,如同瞧見了救星一般,急忙問道:“怎麽了?有事嗎?”


    “啊,徐少尹……”那衙役瞅了眼女子,最後對徐彬說道:“方才的那個屍體已經運到了後院去了,何捕頭也帶了幾個弟兄去那邊查看情況。


    您要是方便的話,要不要去後院看看那屍體?


    就放在那邊也不是個事啊。


    我們這些大老粗倒是還能勉強接受,等一會兒廚娘她們到了,她們可受不住啊……”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徐彬說著,就要跟那衙役一塊走。


    可他才走了兩步遠,身後那女子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那女子哀求道:“徐少尹……別留我一個人在這……”


    看著那女子眼中閃動的淚光,徐彬也是於心不忍。


    但是他也沒別的辦法,正如方才那衙役所言,太安府衙裏根本就沒有存放屍體的地方。


    那具屍體的慘狀即便是他都沒發完全接受,更別提府衙裏頭從未見過血的那些人了。


    給府衙裏的衙役,官差們做飯的廚娘,過不了多久就該到了。


    這屍體要是讓她們看見了,這輩子估計她們都不願意再踏入太安府衙半步了。


    而且還不僅僅是廚娘,太安府衙裏還有很多人。


    比如太安府判官、驛丞、稅課使等等……很多人根本就沒見過死人。


    冷不丁讓他們見到死狀如此慘烈的屍體,這幫人估計內心都是會受到嚴重傷害的。


    判官這家夥還是個喜歡請假的,三天兩頭就以鬧肚子為由請個假迴家歇息。


    這要是讓他瞧見了,還不得以心理受傷為由,休息個十天半月?


    本身現在事情就多,可不能讓他再偷懶了。


    所以那具屍體,自己必須得盡快查看情況,然後處理掉才行。


    於是徐彬無奈的看著那女子,輕聲說道:“我就過去看看情況,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我就迴來了。


    而且,很快安主簿也會帶著人迴來,你自己在這裏稍等片刻就是了。”


    “不行……不行……”那女子使勁的搖著頭:“不行……我不能一個人在這裏……我會害怕……”


    “就算你這麽說……”


    徐彬本想拒絕,但是,那女子死死抓著他的手腕不肯撒開。


    頗有一種你去到哪兒,我跟到哪兒的意思。


    本身就是個瀕臨崩潰的狀態,要是讓她再看到那具屍體,這還了得?


    無論如何,徐彬都不能叫她再受刺激了。


    想到這兒,徐彬隻好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吧,那我就陪你等一會兒。


    不過,我的時間可不能白白浪費。


    這樣吧,反正呆著也是呆著,我問你幾個問你,你迴答我,好不好?”


    “嗯嗯!”那女子重重點頭:“隻要你不走,你問什麽都行!”


    “唉……”徐彬歎了口氣,看著她欲言又止。


    最後,徐彬還是搖了搖頭,把想說的話甩出腦海。


    他對那女子輕聲問道:“還是那個問題,你和你的丈夫,都叫什麽名字?”


    “……相公他姓尤,叫做尤三福……


    奴家姓魯,叫做魯馨……”


    “原來是魯夫人。”


    徐彬朝她拱了拱手,順勢走到了主簿的桌旁坐下,拿起被他擱在一旁的筆,迅速的在紙上寫下了兩人的名字。


    隨後又問道:“那麽魯夫人,您能說說,您的丈夫都跟什麽人有來往麽?他是做什麽的?”


    “他……他是金水碼頭的督工。


    他跟金水碼頭上的那位黑三爺關係不錯,他自己說的,從黑三爺剛開始闖碼頭的時候,他就跟在黑三爺身邊了。


    也就是去年年末,到除夕前後,黑三爺好像把其他的兩個幫派都吞並了。


    最後,隻剩下黑三爺的幫派存在,然後黑三爺就提拔了他。”


    “唔……金水碼頭的督工……”徐彬一邊在紙上寫著,一邊在口中念叨:“又是那個黑三啊……”


    “什麽?什麽叫又是哪個黑三?”魯馨十分緊張的問道:“您的意思是那個瘋子會是黑三派來的嗎?”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麽說。”徐彬趕緊擺手:“隻是前一陣發生過一些事情,這個黑三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也跟他有著不小的關係。


    不過你放心,並不是殺人這種事。


    而且,即便是他做的,現在我們也隻能猜測而已。


    在沒有了解到更多的事情之前,兇手的身份還不能確定。”


    說完,徐彬又垂下頭,接著問道:“那麽,請您接著說。


    他平時跟什麽人起過衝突麽?又或者,跟什麽人的關係很差麽?”


    “……這倒沒有。”魯馨微微搖了搖頭,迴答道:“他……他是個老好人,對誰都很和善。


    我從來都沒見過他發脾氣,就算故意刁難他,他也隻會默默忍受……


    我想不出來,有誰會跟他這樣的人關係很差……”


    說到這兒,魯馨又開始緊張起來:“徐少尹,那個兇手他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徐彬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當時的情況……你能詳細的說說麽?”


    魯馨的臉色驟然變得十分蒼白,雙目之中滿是惶恐。


    見她這般模樣,徐彬心裏頭咯噔一聲。


    看來自己還是太急了,不該問這個問題這麽早的,應該再問一些其他不相幹的事情,讓她放鬆一些再問比較好。


    本想起身去安慰,誰知,魯馨竟然鎮定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著徐彬。


    雖然表情仍是有些慌亂,但眼神卻十分堅定。


    她緩緩開口道:“昨天……昨天夜裏,我和我相公本來已經睡下了。


    差不多一更天的時候,外麵院子裏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把我驚醒。


    我怕是有賊人進了院子,不敢一個人出去看,就把我相公叫醒,讓他出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就在他把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黑衣人忽然闖了進來。


    他一隻手捂著我相公的嘴巴,一隻手將刀子捅進了……我相公的身子裏。


    他頂著我夫君一直撞到桌子上……我當時害怕極了,躲在被子裏,捂著嘴巴一點動靜都不敢出。


    ……我相公被捅刀子的時候,拚了命的把地上的蠟燭熄滅……大概是因為熄滅蠟燭之後屋子裏太黑,那個人……沒有發現我……所以我才活了下來……”


    魯馨越說,越是傷心,說到最後,又是泣不成聲。


    徐彬抿著嘴,看著魯馨,舔了舔嘴唇追問道:“夫人,你還記得那個黑衣人有什麽特征麽?”


    “不記得了……嗚嗚嗚……”魯馨一邊抽泣,一邊迴答道:“我都沒敢看他的臉,我相公被他頂到桌子上的時候,我就已經躲在了被子裏……嗚嗚……


    不過……不過我還記得,他殺了我相公之後,好像很開心……


    他說‘死了……嘻嘻嘻……死了!’


    之後他又說‘然後是那個叛徒……嘻嘻嘻嘻……要把玉佩從他的手裏搶迴來!’……


    再然後,我就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魯馨說到這兒,已經快要崩潰了。


    她雙手掩麵,泣不成聲。


    徐彬聽了魯馨的話,倒抽一口涼氣。


    很顯然,兇手的真正目標根本就不是魯馨的相公。


    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倒黴蛋,不巧碰上了那個兇手而已。


    這到底是什麽人啊?如果魯馨的話是真的,那這個兇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啊。


    以殺人為樂的變態,自己不是沒見過,但好像沒有人變態到這種地步啊。


    不過,比起這個,還有一件事非常令徐彬在意。


    那就是這個變態,他口中的‘叛徒’是誰?


    ‘玉佩’又是什麽意思?


    “還有……還有他的聲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聲音就像是個鬼一樣……


    我隻要一閉眼,那聲音就像是迴蕩在我的耳邊……”


    魯馨忽然又補充了一句,而這句話,令徐彬腦海中靈光乍現。


    方才運來疑似秦百川屍體的車夫,在形容那個兇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他說那個人笑起來就如同鬼笑的聲音一般。


    而現在,魯馨在形容兇手的時候,也用了這個形容。


    那麽,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什麽聯係?


    徐彬又一想,從魯馨的話裏能夠分辨出,那個兇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純粹以殺人為樂。


    而秦百川的屍體,又是那麽的慘不忍睹。


    如果排除殺死秦百川的人與他有仇,人死之後還在虐屍的行為,似乎也就隻有變態才能做的出來。


    兩件事一下子找到了共通之處——難道秦百川,就是那個變態口中的‘叛徒’嗎?


    徐彬緩緩將後背靠在了椅子上。


    他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秦百川如果是叛徒,那麽他背叛的是誰呢?


    目前為止,就徐彬所知道的信息來分析,秦百川是絕對背叛了大內侍衛的。


    而大內侍衛之中,真的會有這樣以殺人為樂的變態存在嗎?


    徐彬實在是不太敢相信,不過就算他不信,事實也不會改變。


    結合種種信息來分析,殺死秦百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內侍衛其中之一。


    當然也有可能是宋王府中,忠心於薑賀的侍衛幹的。


    隻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倘若那人真的有本事把秦百川逼入喊救命這般絕境的實力,那也不至於讓秦百川來做這個宋王府的侍衛統領了。


    想到此,徐彬的神色凝重起來。


    也沒準這事又是薑贇幹的。


    之前奉武鏢局的事情,這裏頭就有薑贇的身影。


    當時他察覺到了薑贇,不過很快就有個人找上門來。


    那邊是都水院的都水丞劉法。


    劉法勸說自己不要摻和這件事,還拿出了大內侍衛的牌子來。


    徐彬也是從打那時候起,就知道薑贇手底下還有一股勢力,披著大內侍衛的外皮替他做事。


    說不定就是薑贇派的他們,去殺的秦百川。


    之前奉武鏢局的事情,徐彬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一次,徐彬可不打算再放過薑贇。


    上次死了太多人了,徐彬這段時間一直都覺得良心難安。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那次事情,他沒能站出來。


    老人、婦女、幼兒……每一個在場的人,都沒有逃過一死。


    其中有些人死有餘辜,但大部分人,可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啊。


    他們做錯了什麽?他們大部分都是無辜的。


    天知道當時徐彬的心中有多麽的憤慨,他甚至都想跟薑贇同歸於盡。


    可當時薑贇不再京城,他怎麽找都找不到。


    說實在的,他跟薑贇打交道打的不多,也就是每年陛下宴請群臣的時候,他作為薑贇的同齡人,會跟薑贇坐在一桌。


    也就是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跟薑贇有些交集而已。


    不過,雖然與薑贇打交道的時間很少。


    但是即便是在如此短暫的接觸過程中,徐彬還是覺得,薑贇的的確確不像是會故意作出這種事的人。


    最後,他得知了金衝刺殺皇帝的事情之後,才對薑贇有了一絲理解。


    原來,他也是有苦衷的。


    不過,這並不能成為他一聲令下,幾百號無辜的老百姓就要為之喪命的理由。


    徐彬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縱容薑贇,倘若再有下次,兩件事就要放在一起算了。


    “徐少尹?徐少尹?”


    正當徐彬想著如何去找薑贇說這件事的時候,忽然聽到安主簿正在喊自己。


    於是他迴過神來,看著安主簿問道:“怎麽了?”


    “人我帶來了,你去幹你的事情吧。”安主簿衝著徐彬擺了擺手道。


    徐彬站起身來,看了眼站在魯馨身旁的女捕快。


    說是女捕快,也不盡然。


    其實她是太安府衙的六大捕頭之一。


    隻不過,她也是最近才上位的。


    前不久的貪汙事件,使太安府衙原本的六位捕頭一下子被踢出去兩個,這位女捕頭,就是後來選出來補上兩人空缺之一的何芳。


    腰間挎著刀,何芳的頭發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垂在腦後。


    穿著一身捕頭衣服的她,英姿颯爽,叫人看著都覺得舒服。


    “這位姑娘是……”


    何芳瞅了瞅魯馨,奇怪的問道。


    方才安主簿喊她過來,也沒說為了什麽,隻說讓她跟來就是了。


    到了這邊,她也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要來幹什麽。


    徐彬指了指安主簿桌上的那張紙說道:“具體的事情,我都已經記錄在這上麵了,你們自己看看就好了。


    何捕頭,你陪陪這位夫人,等她緩過來一些後,麻煩你送她迴家吧。


    具體情況你可以自己來看,就別讓這位夫人再說一遍了。”


    說完,徐彬便對安主簿說道:“我去後院看看方才那具屍體,整理的工作,就都交給你了哈,你辛苦。”


    “應該的。”安主簿笑了笑。


    隨後,在魯馨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徐彬快步走出書房,直奔後院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劍行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乃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乃去並收藏九劍行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