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一番之後,謝山河就跟關漢平一人坐在一個木桶裏泡著。


    倆人的手都搭在木桶的邊沿上,頭也搭在木桶的邊沿,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自然垂下,閉著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泡著泡著,關漢平忽然問了一句:“那個葉姑娘,不會對琴兒做什麽吧?”


    “怎麽會呢……”謝山河哭笑不得的說道:“人家對琴兒做什麽也不會有好處,幹嘛要做那種事?”


    “說起來,那小姑娘究竟是何許人也?”關漢平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皺著眉頭思索道:“她的招式老夫看著總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謝山河心說老頭子你是真能吹啊,人家葉葵是璿璣門的二師姐,一身武功那都是璿璣門的秘傳。


    作為八大派之一,又是八大派中最為特殊的一個門派,璿璣門早就在很早之前隱匿於深山老林裏頭不外出了。


    就算是當初自己與葉葵產生交集,那也是因緣際會之下無意間發現了璿璣門的山門。


    你這老頭子要是能跟璿璣門的人動過手,那難道說你還打上過璿璣門的山門不成?


    不過話也不能說得太死,關漢平畢竟是大名鼎鼎的北俠,他的名字從遼東到瓊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準還真因為某些事情,打上過璿璣門的山門呢?


    想到此謝山河便解釋道:“葉姑娘是八大派中,璿璣門的弟子。


    而且她還是璿璣門的二師姐,身份和武功在璿璣門中那都是數一數二的。


    她本身擅長使用的武器是鞭子,這也算是璿璣門的特色了。”


    “怪不得。”關漢平恍然大悟道:“那個璿璣門,就是八大派裏全是女子的那個門派是吧?”


    “對啊。”謝山河十分感慨的說道:“神秘莫測的璿璣門,其下弟子,包括長老以及掌門皆是由女子組成。


    這讓江湖中的不少人心神向往,想要一窺真容而不得。”


    關漢平點了點頭道:“確實,當初老夫到了她們山門裏的時候,一度以為誤闖進了女兒國。


    裏麵除了老夫之外,別說男人了,就是條公狗都不見。”


    “你還真去過啊!”謝山河瞪大了眼睛,表情相當精彩。


    “幹嘛,老夫去不得?”關漢平一挑眉毛,興許是因為泡著澡有些放鬆,所以他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當年老夫可是打遍了整個關中,號稱關中第一狠人的劍仙白善水都敗在了老夫的鐵掌之下。


    那時候老夫好勝心很強,藉由白善水之口,老夫得知了璿璣門的山門所在,因此便登門挑戰當時的璿璣門掌門。


    畢竟是傳說中的八大派之一,這些有著正統傳承的門派後人,著實令老夫很是心癢啊……”


    “結果呢?”謝山河很喜歡聽這些江湖上的事情,忙不迭地追問道。


    關漢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之色:“其實當初老夫與璿璣門掌門立下了君子之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不可外傳。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老夫前往璿璣門挑戰璿璣門掌門一事,知者甚少。”


    “啊?這麽沒勁啊……”謝山河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


    關漢平嗬嗬一笑道:“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女人估計也該入了土了,這君子之約,自然也就失效了。


    不過老夫跟你講可以,你可莫要外傳。


    而且出了這個門,老夫可不會再說第二遍。”


    “嗯嗯嗯!”謝山河重重點頭:“我發誓不往外說,我要是往外說,我出門被車撞……被馬踩死!”


    “用不著發這麽毒的誓……”關漢平趕緊揮著手,像是驅散在他麵前的蒼蠅似的。


    緊接著,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那天的情況,老夫至今想起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裏不對勁呢?”


    “怎麽說呢……”關漢平思索了一番,在謝山河期待的目光下,緩緩說道:“最後的結果,是老夫勝了,但是過程,在老夫的感受中可以說是非常的詭異。


    明明那個掌門鞭法相當淩厲,招式也很多變,對付起來非常困難,但老夫卻覺得很輕鬆便取勝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對方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這上一樣?”


    “心思不在這上?”謝山河一愣,隨口道:“不在哪上?是指切磋上,還是指鑽研武功上?”


    “……!”關漢平聽到謝山河的話之後,眼睛忽然一亮,猛的坐起身道:“原來如此!”


    “怎麽了?您又發現什麽了?”謝山河跟個好奇寶寶似的,雙手扒在木桶邊沿,坐起身瞪大眼睛問道。


    “你小子,雖然平時看來不怎麽著調,但還是有點用處的嘛!”關漢平沒有迴答謝山河的問題,而是哈哈大笑著說道。


    “到底怎麽了,您發現什麽了,您倒是說啊,急死個人了!”謝山河忙不迭地催促。


    “你說的沒錯啊,老夫起先隻以為那掌門是心思沒有放在切磋上,但老夫至今記憶猶新。


    在那位掌門的眼中,老夫分明看到了求勝欲。


    而最後她卻被老夫擊敗,那麽就如你所說,她的心思並非是不在這場切磋上,而是她已經偏離了身為武師,鑽研武功的道路,轉頭去鑽研別的東西了。


    你小子應該也清楚,習武之人,研習武功,是為了追求更高一層的境界。


    譬如你現在隻會輕功,連最基礎的技擊都算不上。


    更別提第二層的內力了……”


    “等會兒啊……”謝山河有些迷糊:“什麽技擊,什麽內力……我隻知道這世上有三種基本功,武功、內功、輕功。


    一個武師的厲害程度完全就是看著三個基本功的熟練度,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分辨方式?”


    “所以說你小子隻練個輕功,是走不長遠滴!”關漢平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子,你聽好了。


    雖然你說的也不差,但是你說的還是比較籠統,而且缺少了最關鍵的部分,那便是境界。”


    “境界?”謝山河有些驚訝,合著這還整出來品級了?


    不過接下來的話,卻叫謝山河有些失望。


    “沒錯,像是老夫自己判斷旁人時,用的一套方法,其中第一層,便是最為基礎的技擊。


    所謂技擊,便是最基礎的一層境界。


    會個一招半式,都可以算作會了技擊。”


    “那這麽說的話,我也會技擊啊。”謝山河眨了眨眼:“簡單的招式我還是會兩手的。”


    “沒錯,不過老夫也會技擊。”關漢平點了點頭:“所以你明白了麽?技擊基本上是個人就會,隻不過是熟練度的高低差別不同。


    譬如普通的士兵,跟精銳士兵之間的差距,便可以當做是技擊之中的差距。


    老夫之所以說是境界,也正因如此。


    因為技擊隻要是人,會揮舞拳頭,會抬腿踢人,那就可以算作是會了技擊。”


    “那第二層呢?”


    “把手伸出來。”關漢平說道。


    謝山河乖乖地伸出了手,關漢平一把握住,緊接著謝山河就覺得手掌冰涼。


    而且這股涼意順著手掌,延伸到胳膊上,就像是一條會帶來寒冷的蟲子,在自己的血管內爬行一般。


    即便泡著熱水,也無法緩解這種感覺。


    “這是內功?”謝山河打了個哆嗦問道。


    “沒錯。”關漢平放了手,謝山河這才覺得暖和了不少:“內功正是第二層境界。


    不過這一層一般情況下隻有熟練掌握技擊的才能達到,所以老夫便把它放在了第二層。”


    “一般情況下?”謝山河敏銳的找到了關鍵詞。


    “嗯。”關漢平微微頷首道:“門派弟子大多是技擊與內力同時修行,不過技擊修行時間短,暴烈一點的門派技擊術,三個月就能有成效。


    而內力,少說也要五年起,才能算作是初窺門徑。


    不過也不排除那些在內力修行上天賦異稟的神人,但老夫至今都沒見過幾個。


    所以老夫才說是一般情況下。”


    “之後呢?還有麽?”


    “之後麽,差不多就是你說的基本功了。隻不過在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是大部分武師的終點了。


    畢竟在這之後的瓶頸期,可是很容易讓人一蹶不振,或是抱憾終身的。”


    關漢平歎了口氣道:“很多武師,就是在這個時期心態發生了變化,有的走火入魔,有的不得其法……總之你也沒必要了解這麽多,你好好練你的輕功,等你輕功練的登峰造極之後,你就會發現,所謂的三大基本功,其實都是相通的。


    正所謂萬法歸一,殊途同歸。


    武功、內功、輕功本質上都是相同的,都是咱們人自身的力量。


    那麽無論這三種力量哪一種練到了極致,到最後獲得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你算是在輕功上有著極強的天賦,在你這般年紀,有你這般輕功造詣的前無古人。


    所以可不要荒廢了你的天賦,沒準有一天,你還靠著修煉輕功成為天下第一人呢。”


    這番話雖然是對於謝山河的鼓勵,但謝山河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勁。


    光是練輕功就能練到天下第一人?


    自己就是在新手村打怪打到滿級的十裏坡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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