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賀躺在宋王府中，那張屬於他的柔軟大床上，長大了嘴巴，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般，目光呆滯的望著床頂。
這是他每天早上起床之後，固定要做的一件事。
他雖然沒有習武的天賦，但是他的貼身侍衛秦百川卻告訴他，每天早起之後這樣放空思想，有助於幫助他在接下來的一天中都保持清醒。
一開始薑賀還很不習慣，但後來時間長了，薑賀便覺得這樣做確實很有效果。
如今他每天早上起了床，都會這樣放空小半個時辰，雖然看上去跟變傻了一樣，但一般也沒什麽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攪到他。
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薑賀從床上坐起來，隻覺得神清氣爽。
披上衣服出了臥房，門前的丫鬟恭敬的行禮道：“殿下，您起來了。
早飯已經備好了，是奴婢給您送過來，還是您去中堂吃呢？”
“送過來吧。”薑賀吊兒郎當的迴答道：“反正家裏也沒別人跟孤一起吃，在哪裏吃都是一樣的。
對了，你順便把府裏麵那兩個車夫叫過來，孤有事要問。”
“是。”丫鬟答應一聲，便匆匆離去。
薑賀打了個哆嗦，便又迴到了房間裏麵。
外麵天氣寒冷，他實在是不願多呆。
要是能一直呆在暖和的室內，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多時，兩個丫鬟各端著一個木托盤來到了薑賀的臥房前。
她們倆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中年男子。
倆人一高一矮，神色有些拘謹，腳步都不敢往大了邁，隻敢跟在那兩個踩著小碎步的丫鬟身後，也在走碎步。
“殿下，奴婢進來了。”站在薑賀的臥房前麵敲了敲門，那丫鬟便推門而入。
跟另一個丫鬟把托盤裏裝滿了各種菜肴的碗碟放在了屋內的桌上，隨後便又是恭敬一禮，輕聲道：“殿下，人已經帶到了。
您用完飯，請喚一聲，奴婢就在門外等著。”
說完，便轉頭離開了臥房，又貼心的把門給帶上。
“好。”薑賀隨口答應一聲，坐到桌前，對那兩個車夫說道：“這幾天孤不是去宮中，就是在家中呆著。
許久沒去外麵，你們倆說說，京城裏最近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啊。”
這兩個車夫，在薑賀平時不用馬車的時候，也負責帶著宋王府裏負責采買的丫鬟上集市裏去買東西。
因此，他們整天外出逛街，肯定能聽到不少的小道消息。
薑賀這也是好幾天都沒聽到什麽京城裏的傳聞了，今天突然想起，也就隨口問了一下。
那兩個車夫一聽，高個子的便迴答道：“殿下，最近京城裏麵確實發生了不少事。
比如年前，定遠大將軍在府上展出陛下賜給他的九蟒杯，還挑釁盜王，說讓他來偷。
後來也沒發生什麽，不過有小道消息說，九蟒杯還是被偷走了，現在在定遠大將軍府上的那一盞，是假的。”
薑賀喝了口粥，點點頭道：“還有別的麽？”
矮個子的就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小人也聽說了一件事……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就是了。”薑賀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送到嘴裏，嚼了兩下，忽然麵色一變，猛地把嘴裏的東西全都給吐了出去。
“哪來的廚子，這魚做得是給人吃的嗎？！”薑賀怒喝道：“來人啊！”
門口的丫鬟連忙走進來問道：“殿下，怎麽了？您有什麽吩咐？”
薑賀黑著臉，指著盤子裏那條魚說道：“去把做這條魚的廚子給我找過來！”
丫鬟不敢吭聲，連忙跑去找廚子。
那兩個車夫也是在一旁噤若寒蟬，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薑賀一眼。
很快，丫鬟就把廚子帶來了。
同時，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宋王府裏麵的總大廚，一個胖胖的廚娘。
這是薑賀從尚食局裏麵要來的，她做出來的飯菜很對薑賀的胃口。
廚娘看上去來的非常匆忙，額頭上還有汗珠滴落。
站在薑賀門前，她用手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身後那個瘦廚子低聲告誡道：“一會兒進去，殿下說什麽你都不要多嘴，你就老老實實的聽著。
哪怕是打你，罵你，你也不要露出半點不敬，知道嗎？”
瘦廚子表情有些不忿，但還是點著頭說道：“知道了。”
“你別不服氣，老娘把你從鄉下帶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給老娘添堵的。”瞧見他那副模樣，廚娘就冷冷的說道：“要是一會兒你控製不住你自己那倔驢脾氣，老娘可不管你死活。”
“……”
廚娘說完，也不理那瘦廚子了，深吸一口氣，還上一副諂媚的笑臉敲了敲門，進去說道：“殿下，您是叫奴婢麽？”
“這魚，你做的？”薑賀挑了挑眉毛，筷子抵在放著那條魚的盤子上。
“這魚？”廚娘佯裝一愣，隨後懊惱道：“哎呀，實在是抱歉啊，殿下。
這條魚雖然不是奴婢做的，但若您吃著不滿意，跟奴婢也脫不開關係。
奴婢是想著您總是吃奴婢一個人做的飯菜，或許偶爾也會想要換一換口味。
所以奴婢特地給您找了另一個廚子來，想著給您換換口味……”
“換口味？這就是換口味？”薑賀一把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這破魚做的連味道都沒有，你管這叫換口味？！
來來來，你自己來嚐嚐！”
說完，薑賀就把筷子遞了過去。
那廚娘連忙上前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魚肉嫩倒是很嫩，但味道可能確實淡了些。
所以廚娘就黑著臉，扭頭訓斥那個瘦廚子道：“都告訴你了，殿下的口味比較重，叫你多放點料，你怎麽左耳聽，右耳冒呢？！
像你這樣不認真，怎麽讓殿下心滿意足？
我們當廚子的，當下人的，讓殿下滿意就是我們的職責，是我們的使命！
我看你還是不要當廚子了，先在廚房裏麵給我打下手吧！等你什麽時候做出來的飯能讓我滿意了，什麽時候再讓你給殿下做！”
薑賀本來還想罵兩句，但是人家廚娘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隻有淡淡的說道：“我宋王府裏頭可不養廢物，給你一周的時間，你要是練不出來，就趁早滾蛋。”
那瘦廚子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強忍著，低頭說道：“知道了……”
“滾吧。”薑賀擺了擺手，那動作像是在趕蒼蠅。
隨後廚娘點頭哈腰的拉著瘦廚子走了出去。
關上門之後，薑賀皺眉望著一桌的飯菜。哼了一聲，對那兩個車夫道：“這飯菜都賞給你們了，拿去吃吧。”
雖然薑賀的語氣和行為，看上去很像是在打發要飯的叫花子。
兩個車夫就算是比上不足，比下還尚且有餘呢。
再怎麽，也夠不上叫花子的水平。
然而在薑賀的眼中，這倆人跟叫花子也沒什麽區別。
倆人心裏也清楚，也不氣惱，笑嗬嗬的說道：“多謝殿下賞賜。”
隨後薑賀拿手帕擦著嘴，對那矮個子的車夫問道：“你接著說。”
那矮個子車夫聞言，又是一臉的難色，最後一咬牙，便低聲對薑賀說道：“殿下，小人聽說……隻是聽說。
馮相的家中，每到深夜便有人進進出出，偶爾還有甲士出現……”
“什麽？”薑賀眉毛一挑：“此話當真？”
“小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車夫趕緊解釋道：“小人也隻是聽說而已啊。”
薑賀沉思片刻，最後微微點頭：“知道了，還有別的麽？”
“殿下，奉武鏢局據說一夜之間被滅了口，整個鏢局上下被殺的一幹二淨。
詭異的是，竟然找不到他們的屍體，也沒人見過有人往外運屍體出去。”高個子的車夫，補充道：“這是除夕發生的事情，第二天徐少尹就帶人過來調查，但不知為何，現在又沒什麽動靜了。”
“奉武鏢局麽……”薑賀抿了抿嘴：“知道了，還有麽？”
“沒了。”
“沒了？”薑賀頷首道：“那你們就把這些東西都撤走吧。
還有，備車，今天孤要入宮。”
“是……”
這是他每天早上起床之後，固定要做的一件事。
他雖然沒有習武的天賦，但是他的貼身侍衛秦百川卻告訴他，每天早起之後這樣放空思想，有助於幫助他在接下來的一天中都保持清醒。
一開始薑賀還很不習慣，但後來時間長了，薑賀便覺得這樣做確實很有效果。
如今他每天早上起了床，都會這樣放空小半個時辰，雖然看上去跟變傻了一樣，但一般也沒什麽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攪到他。
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薑賀從床上坐起來，隻覺得神清氣爽。
披上衣服出了臥房，門前的丫鬟恭敬的行禮道：“殿下，您起來了。
早飯已經備好了，是奴婢給您送過來，還是您去中堂吃呢？”
“送過來吧。”薑賀吊兒郎當的迴答道：“反正家裏也沒別人跟孤一起吃，在哪裏吃都是一樣的。
對了，你順便把府裏麵那兩個車夫叫過來，孤有事要問。”
“是。”丫鬟答應一聲，便匆匆離去。
薑賀打了個哆嗦，便又迴到了房間裏麵。
外麵天氣寒冷，他實在是不願多呆。
要是能一直呆在暖和的室內，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多時，兩個丫鬟各端著一個木托盤來到了薑賀的臥房前。
她們倆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中年男子。
倆人一高一矮，神色有些拘謹，腳步都不敢往大了邁，隻敢跟在那兩個踩著小碎步的丫鬟身後，也在走碎步。
“殿下，奴婢進來了。”站在薑賀的臥房前麵敲了敲門，那丫鬟便推門而入。
跟另一個丫鬟把托盤裏裝滿了各種菜肴的碗碟放在了屋內的桌上，隨後便又是恭敬一禮，輕聲道：“殿下，人已經帶到了。
您用完飯，請喚一聲，奴婢就在門外等著。”
說完，便轉頭離開了臥房，又貼心的把門給帶上。
“好。”薑賀隨口答應一聲，坐到桌前，對那兩個車夫說道：“這幾天孤不是去宮中，就是在家中呆著。
許久沒去外麵，你們倆說說，京城裏最近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啊。”
這兩個車夫，在薑賀平時不用馬車的時候，也負責帶著宋王府裏負責采買的丫鬟上集市裏去買東西。
因此，他們整天外出逛街，肯定能聽到不少的小道消息。
薑賀這也是好幾天都沒聽到什麽京城裏的傳聞了，今天突然想起，也就隨口問了一下。
那兩個車夫一聽，高個子的便迴答道：“殿下，最近京城裏麵確實發生了不少事。
比如年前，定遠大將軍在府上展出陛下賜給他的九蟒杯，還挑釁盜王，說讓他來偷。
後來也沒發生什麽，不過有小道消息說，九蟒杯還是被偷走了，現在在定遠大將軍府上的那一盞，是假的。”
薑賀喝了口粥，點點頭道：“還有別的麽？”
矮個子的就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小人也聽說了一件事……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就是了。”薑賀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送到嘴裏，嚼了兩下，忽然麵色一變，猛地把嘴裏的東西全都給吐了出去。
“哪來的廚子，這魚做得是給人吃的嗎？！”薑賀怒喝道：“來人啊！”
門口的丫鬟連忙走進來問道：“殿下，怎麽了？您有什麽吩咐？”
薑賀黑著臉，指著盤子裏那條魚說道：“去把做這條魚的廚子給我找過來！”
丫鬟不敢吭聲，連忙跑去找廚子。
那兩個車夫也是在一旁噤若寒蟬，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薑賀一眼。
很快，丫鬟就把廚子帶來了。
同時，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宋王府裏麵的總大廚，一個胖胖的廚娘。
這是薑賀從尚食局裏麵要來的，她做出來的飯菜很對薑賀的胃口。
廚娘看上去來的非常匆忙，額頭上還有汗珠滴落。
站在薑賀門前，她用手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身後那個瘦廚子低聲告誡道：“一會兒進去，殿下說什麽你都不要多嘴，你就老老實實的聽著。
哪怕是打你，罵你，你也不要露出半點不敬，知道嗎？”
瘦廚子表情有些不忿，但還是點著頭說道：“知道了。”
“你別不服氣，老娘把你從鄉下帶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給老娘添堵的。”瞧見他那副模樣，廚娘就冷冷的說道：“要是一會兒你控製不住你自己那倔驢脾氣，老娘可不管你死活。”
“……”
廚娘說完，也不理那瘦廚子了，深吸一口氣，還上一副諂媚的笑臉敲了敲門，進去說道：“殿下，您是叫奴婢麽？”
“這魚，你做的？”薑賀挑了挑眉毛，筷子抵在放著那條魚的盤子上。
“這魚？”廚娘佯裝一愣，隨後懊惱道：“哎呀，實在是抱歉啊，殿下。
這條魚雖然不是奴婢做的，但若您吃著不滿意，跟奴婢也脫不開關係。
奴婢是想著您總是吃奴婢一個人做的飯菜，或許偶爾也會想要換一換口味。
所以奴婢特地給您找了另一個廚子來，想著給您換換口味……”
“換口味？這就是換口味？”薑賀一把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這破魚做的連味道都沒有，你管這叫換口味？！
來來來，你自己來嚐嚐！”
說完，薑賀就把筷子遞了過去。
那廚娘連忙上前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魚肉嫩倒是很嫩，但味道可能確實淡了些。
所以廚娘就黑著臉，扭頭訓斥那個瘦廚子道：“都告訴你了，殿下的口味比較重，叫你多放點料，你怎麽左耳聽，右耳冒呢？！
像你這樣不認真，怎麽讓殿下心滿意足？
我們當廚子的，當下人的，讓殿下滿意就是我們的職責，是我們的使命！
我看你還是不要當廚子了，先在廚房裏麵給我打下手吧！等你什麽時候做出來的飯能讓我滿意了，什麽時候再讓你給殿下做！”
薑賀本來還想罵兩句，但是人家廚娘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隻有淡淡的說道：“我宋王府裏頭可不養廢物，給你一周的時間，你要是練不出來，就趁早滾蛋。”
那瘦廚子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強忍著，低頭說道：“知道了……”
“滾吧。”薑賀擺了擺手，那動作像是在趕蒼蠅。
隨後廚娘點頭哈腰的拉著瘦廚子走了出去。
關上門之後，薑賀皺眉望著一桌的飯菜。哼了一聲，對那兩個車夫道：“這飯菜都賞給你們了，拿去吃吧。”
雖然薑賀的語氣和行為，看上去很像是在打發要飯的叫花子。
兩個車夫就算是比上不足，比下還尚且有餘呢。
再怎麽，也夠不上叫花子的水平。
然而在薑賀的眼中，這倆人跟叫花子也沒什麽區別。
倆人心裏也清楚，也不氣惱，笑嗬嗬的說道：“多謝殿下賞賜。”
隨後薑賀拿手帕擦著嘴，對那矮個子的車夫問道：“你接著說。”
那矮個子車夫聞言，又是一臉的難色，最後一咬牙，便低聲對薑賀說道：“殿下，小人聽說……隻是聽說。
馮相的家中，每到深夜便有人進進出出，偶爾還有甲士出現……”
“什麽？”薑賀眉毛一挑：“此話當真？”
“小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車夫趕緊解釋道：“小人也隻是聽說而已啊。”
薑賀沉思片刻，最後微微點頭：“知道了，還有別的麽？”
“殿下，奉武鏢局據說一夜之間被滅了口，整個鏢局上下被殺的一幹二淨。
詭異的是，竟然找不到他們的屍體，也沒人見過有人往外運屍體出去。”高個子的車夫，補充道：“這是除夕發生的事情，第二天徐少尹就帶人過來調查，但不知為何，現在又沒什麽動靜了。”
“奉武鏢局麽……”薑賀抿了抿嘴：“知道了，還有麽？”
“沒了。”
“沒了？”薑賀頷首道：“那你們就把這些東西都撤走吧。
還有，備車，今天孤要入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