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山顛顛的走了,薑贇就到了後廚去。


    此時的秦若素正在切菜,反正也沒什麽事做,不如開始準備晚飯的材料。


    見薑贇進來,秦若素就放下手頭的事情恭敬的說道:“晉王殿下。”


    “那什麽,有個事跟你說。”薑贇有些不好意思,管自己的手下開口借錢,還是太尷尬了。


    秦若素瞧見扒在門框往裏瞅的謝山河,眉頭一皺,問道:“什麽事,您說。”


    “你身上有沒有錢啊?”


    “有。”秦若素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問道:“您要多少?”


    “你要多少?”薑贇迴頭看著謝山河問道。


    “十兩應該夠了。”謝山河笑嗬嗬的迴答。


    “十兩。”薑贇又看著秦若素說道。


    秦若素瞪大眼睛,本欲掏錢的手停了下來:“您問我要錢,是為了給他?”


    “嗯……”薑贇尷尬的點頭:“身上沒帶錢,等下次還你。”


    “那屬下沒錢。”秦若素淡淡的撂下一句話,拿起菜刀繼續切菜。


    “通融一下嘛,又不是不還你。”


    “不是還不還的問題。”秦若素看著薑贇,語氣冷淡的說道:“借您錢可以,借他錢,不行。”


    薑贇撓了撓頭,心說這女人還真是記仇。兩年前的事情到了今天還久久不肯忘懷,看來不讓謝山河給她道個歉,這事兒是翻不過篇了。


    於是薑贇就對謝山河說道:“你過來,給人家道個歉。”


    謝山河當然不樂意:“憑什麽啊?我幹嘛了我就給她道歉。”


    “哼。”秦若素冷笑一聲,切菜的動作更加用力,菜刀剁在菜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薑贇瞪了眼謝山河:“你話這麽多呢!叫你道歉你就道歉,我能給你虧吃不成?快點的!你要想知道為什麽,一會兒我再告訴你。”


    謝山河說:“我不。”


    “還想不想要錢了?”


    “這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謝山河朝著秦若素抱拳道:“倘若謝某做了什麽對不住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不要怪罪,姑娘就當是謝某年少無知,切莫掛機在心,這樣傷了和氣,不好。”


    秦若素切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雙手又在圍裙上擦了擦,從懷裏掏出一個繡著花兒的小荷包,抓了一把碎銀子出來,交給了薑贇。


    緊接著,她昂著頭看向謝山河,淡淡的說道:“今天我是給殿下一個麵子,這件事還不算完,咱們倆走著瞧。”


    說完,又開始咚咚咚的切菜。


    薑贇瞧了眼菜板,前半部分還能扔鍋裏炒,後半部分切的就隻能包餡了。


    把錢一股腦給了謝山河,薑贇對秦若素道了聲謝,就拉著謝山河匆匆走了出去。


    臨走,還不忘幫秦若素把廚房的門給關上。


    “我到底幹嘛惹她生氣了?”謝山河數了數銀子,十二兩,這還有意外收獲呢。


    “你真不記得?”


    “我上哪兒記得去。”


    薑贇看著謝山河,十分無語。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從天監府的檔案裏看到的。


    兩年前,天監府曾經有一次差點捉住你,你真忘了?”


    “嘶……”謝山河摸著下巴迴憶了一番:“好像,確實是有這麽迴事。”


    “當時,阿素就是負責捉捕你的那個人。”


    “是嗎?”謝山河眨了眨眼:“她捉不到我就開始記恨我?哪有這麽離譜的事情?!”


    “離譜的是你!”薑贇瞪了謝山河一眼:“你明知她是個女子,還要故意帶著她跑到了青樓裏麵。人家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你還迴過頭來挑釁她。


    結果人家一氣之下進去之後,被那些喝了酒的臭男人騷擾的不勝其煩。最後不僅沒捉到你,還出手大鬧青樓,把半座樓都砸了個稀巴爛。


    你知道賠人家花了多少錢麽?


    那可是她整整一年的俸祿啊,要不是天監府包吃住,她早都餓死了。


    這還不算完,當時在場的還有三個江湖遊俠,喝多了就開始調戲人家,給人家起綽號,說她是青樓女俠。


    我問你,換成是你,你能忍麽?”


    謝山河慚愧的低下了頭。


    薑贇冷哼一聲:“阿素當時就火冒三丈,拔劍就把那三個人收拾了一頓,然後提著他們丟到了青樓門口的河裏醒酒。


    這三人被收拾了之後臉上掛不住,就開始四處宣揚人家青樓女俠的稱號。


    你知不知道,這兩年來人家在天監府裏被人笑話了多久?


    一個姑娘家,能躋身進入天監府這樣的精英機構已屬不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多要強的人,偏偏還要遇到這樣的糟心事。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謝山河後悔的說道:“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


    “哼,你是沒想那麽多,痛快了吧?人家頂著個青樓女俠的稱號,整天跟那些口無遮攔的江湖中人打交道。後來這個青樓女俠的綽號還被人改了,變成了青樓神捕……


    兩年呐!整整兩年呐!到現在還沒消停呢!我想想我都覺得痛心呐!”


    “別說了,別說了……”謝山河痛苦的閉上了眼:“我一定找機會跟她好好的賠禮道歉。”


    “你知道就好。”薑贇哼了一聲:“現在先去做事吧,等你空下來再說賠禮道歉的事情。”


    謝山河歎了口氣,手裏捧著燙手無比的十二兩銀子,腳步沉重的離開了食肆。


    薑贇看著他的背影,也是歎著氣搖頭。


    圖一時痛快,後患無窮啊。


    謝山河離開了,薑贇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就想著打道迴府。


    白守貞和李從義也晃晃悠悠的迴到了食肆,正好,三人便又一塊兒往府上趕。


    正巧才剛出門沒走多遠,就撞到了一輛轎子。


    “誰啊!誰敢攔俺們老大的轎子,還要不要命了!”坐轎子的人還沒說話,抬轎子的人先嚷嚷了起來。


    “算了,今天老子心情好,不管是誰,都不跟他計較了!”轎子裏的人說話聲音落在薑贇耳朵裏,薑贇聽著是那麽的耳熟。


    本來不想過多糾纏的他,突然起了好奇心。


    “聽到沒有,俺們老大今天心情好,算你撿著,不然指定沒你好果子吃!”


    薑贇樂了:“明明是你們先撞到的我,怎麽你們慷他人之慨這麽痛快?我倒是想見見,這永安城裏究竟是哪路的神仙這麽豪橫。”


    “嘿!蹬鼻子上臉是不是?!”轎子裏那人說完把簾子一掀開,剛要走出來他就跟薑贇看了個對眼。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立刻放下簾子縮迴轎子裏麵。


    進去之後,那人腿肚子就開始哆嗦。


    真是見了鬼了,明明那天遇到這位爺之後自己也沒少燒香拜佛,虔誠的就差吃素了,祈禱的就是不要再撞到他。


    怎麽今天又讓自己給撞見了?


    撞見就撞見吧,為啥還是以這種方式啊?!


    蒼天呐,大地啊,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啊!


    “怎麽還迴去了呢?”薑贇騎在馬上,笑著問道:“出來見見啊,也有幾天沒見了吧?”


    “跟誰說話呢你,跟誰說話呢!”抬轎子的那叫一個橫啊,拿鼻孔看著薑贇說道:“我看你真是不知天薄地矮!你知道轎子裏坐的人是誰嗎?你知道嗎你!”


    轎子裏那人聽他說這些話,心都在打顫啊。你這王八蛋,真是巴不得老子死啊!


    “不知道。”薑贇忍著笑,迴答道:“還有,是天高地厚,不是天薄地矮。”


    抬轎子的臉上有點掛不住,惱羞成怒道:“要你管!就你懂得多!你那麽厲害,你咋當不上丞相呢!”


    轎子裏那人兩眼一翻,差點背過氣去。你他娘的可少說兩句吧,丞相都是給人家爹打工的,你在這叭叭啥呢你!四個字的玩意能說錯倆,你還有啥好叭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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