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父親今天很高興哦,還免了我今天的修煉呢。”


    “我今天開靈了哦,哥哥,大家都誇我呢。哥哥你幾歲開靈的?比我早嗎?應該是吧,哥哥這麽厲害。”


    “哥哥,我要去仙靈宗了哦。有個姓梅的要收我做徒弟耶,對了,他還提到你了呢,哥哥。你也是他徒弟嗎?那我們是不是師兄弟了?哈哈哈,是這樣嗎?師兄!”


    “哥哥,我晉升練氣了耶。師父很開心呢,還給了我這個。好像叫什麽清神丹,我特地偷偷拿迴來的,哥哥你嚐嚐。”


    ……


    齊一鳴坐在床前,從旁邊的筐裏拿出一個梨子形狀的水果,放到嘴裏,慢慢品嚐著。向文每次迴來都會帶一些好吃的小東西,這些年裏一直如此,從未變過。


    生活似乎有了些顏色,迷茫空虛的時光慢慢遠去,終日不停的修煉歲月也沒有再迴來。


    齊一鳴慢慢跟著齊向文走出了房門,山前樹下,落葉玩蟻。他好像迴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年代,隻過不他從當事者變成了旁觀者。


    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完全注視在前麵的小身影上,他也不在乎周圍的在說什麽。那些日子裏,他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隻不過這次,他如同期望的一般閃耀長明。


    漸漸地,他開始接觸齊家的事務。一切仿佛春暖迴溫一般,父親的關懷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就連自己的修為也有了一些提升。


    自己慢慢地又再一次開始用自己的力量來守護齊家,從平石山到仙靈宗,自己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世人麵前。


    “哥哥,我今天看到一個女孩,她很漂亮,我有點喜歡她,父親也覺得不錯,也很支持我。”


    傳功堂的山上,齊一鳴看著遠處那個身著紅衣的小女孩以及她身邊背著棍子的女人。是這樣啊,不過他喜歡就好,這也是父親希望的吧。


    霜寒春暖,落葉生芽。斑黑的尖嘴鴉撲騰一下從一棵樹尖飛走,隻留下一根黑羽飄落。少年愁苦地坐在山崖邊上,自語著自己的小心思。


    “沒事的,向文。魏青青也沒有說過喜歡他。”


    “可是,哥哥。蘇師兄是掌門的侄子,而且和柳長老的關係也很好。何況修為也比我高,他都這樣說了,說不定柳長老直接就指婚了。”


    “不要擔心,你也是梅長老看重的子弟,年紀輕輕就踏入練氣的天才,可不比蘇和差。再者說就算是指婚,魏青青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


    齊向文想著那個任性倔強的女孩拒絕自己的樣子,心裏不免有些底氣。是啊,她怎麽會乖乖地聽別人的話呢。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預設的情況總是會有偏差,你精心準備的計劃永遠也不會完美。


    沒等魏青青從家裏逃出來,就聽到了魏子東委婉拒絕的消息。一切的準備剛剛落空,卻又迎來了魏青青到平石山的喜訊。


    齊向文慌張地跑迴平石山,徘徊在平台門外的路口。又緊張地迴到人群中,和父親一同迎接仙靈宗的來人。


    他的目光躍過前麵的魏雨楓,落在那件橙紅色的羅裙上。


    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磕磕絆絆的話語總是有些微弱,讓人難以聽清。桃紅的粉嫩上,一雙怒瞪著自己的大眼睛,讓人有些心虛。


    不過哥哥的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自己如果不堅持出現在這裏,那她什麽時候才會注意到自己呢。


    何況今天平石山上出一些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去了那裏。現在他們既然要去靈礦,自己跟著他們介紹一下也是應該的。


    魏雨楓想去下麵看看靈礦的開采,青青似乎想去上麵看看存放的東西。半路拉著我就跑開了,我開心給她介紹著這些靈晶的存放。


    隻是空氣之中飄來一絲香氣,接著我就虛弱地倒在了靈晶旁邊。我看見青青開心地跑了出去,還順便關上了門。看來自己失敗了,雖說自己早就失敗過,但是每次遇到這種事情總是會讓人覺得好難受。


    黑暗之中,周轉身體各處的靈力慢慢地驅散著虛弱的感覺。突然,‘轟’的一聲從門外傳來,一道黑影撞破大門,緊接著一股暴躁的力量撕開了整個大門衝了進來。存放靈晶的木箱瞬間裂成碎片,其中的靈晶如同一顆顆子彈散射開來,牆壁上的靈紋同時被破壞,衝擊力夾雜著各種東西瞬間席卷了整個庫洞。


    緊隨著爆炸出現在門口的齊一鳴,透過那個已不見門的洞看到了碎石下麵的齊向文。沒有顧及後續靈陣的爆炸,以及不斷落下的碎石。他直接衝進去,轟開碎石,抱出了那個血流滿麵的少年。


    似曾相識的場景,齊一鳴感覺不到手裏的重量,也聽不見其他人的詢問。等到父親從他懷裏搶過齊向文的時候,他才感覺到手指之間的粘稠。


    腦子裏不斷重複著通道之中的那場爆炸,那場爆炸……。


    還有那個製造出爆炸的人,齊一鳴環顧四周看到了那個昏迷著的身影。她躺在別人的懷裏,被人抱著離開。


    那件橙紅的羅裙,在空中飄起,就像一團燃起的火焰占據了他的整個瞳孔。他從地上暴起衝去,四周的一切景象、聲音都融化在這團火焰裏,焚燒出令人憤恨的味道。


    等到四周的色彩迴到眼中,那種味道讓他從床上猛地坐起,一條條青筋浮現在緊握的拳頭上。


    他轉身坐到床邊,還未站起來就迎上了父親的目光。一瞬間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裏麵流出的東西漸漸填滿整個心房,卻不肯停止,慢慢溢出來,鋪滿了一地。


    “是魏青青。”


    父親沒有說什麽,轉身離去的背影讓齊一鳴覺得,他比自己記憶裏的老了許多。


    後來齊一鳴就聽到了這件事的‘結果’。魏雨楓不慎造成事故,齊向文意外受到波及。魏雨楓受到了去往北地的處罰,魏青青聽說被禁足在家中。


    這一切仿佛塵埃落定,就連父親也沒有再說什麽。


    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什麽也沒出現過,什麽也沒離開過。齊一鳴拍拍土從兩塊墓碑中站起來,慢慢離開,留下兩排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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