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察覺到了鮑晴天那眼中的戾氣,心裏一虛,支支吾吾說道:“這麽不光彩的事,還記著作甚。”


    “你這災星,快離開我們鮑家祠堂。”


    另外一精壯漢子厲聲道。


    鮑晴天沒有動,精壯漢子仗著自己塊頭大,一把去推鮑晴天,被張萱兒一腳踢開。


    精壯漢子沒料到這小娘們力氣還挺大,有些忌憚道:“哼,你們在不走,我可要去叫人了。”


    張萱兒想教訓他,卻被鮑晴天攔住:“告訴我,他們的墓碑在哪?”


    老族長隻想快點送走這瘟神,急忙說道:“城外的亂葬崗,你自己去找。”


    一聽到是亂葬崗,鮑晴天的心又狠狠的揪了下。


    低著頭,邁步朝門口走著,背影有些落寞。


    張萱兒,葛芸,妍兒惡狠狠的看了眼那三人,疾步跟了上去。


    懷揣著激動的心入城,此刻卻心思沉重的出城,買了些祭品,很豐盛,有雞有魚,還有酒。


    一路上話多的鮑晴天居然沉默不語。


    張萱兒不知該如何勸鮑晴天。


    “你姑母姑父的事到底怎麽迴事?”


    她問道旁邊的葛芸。


    葛芸搖了搖頭道:“當時我和表哥還小,出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而且爹娘這麽些年也隻字未提。”


    葛芸說著想到了什麽,又說道:“有一點很奇怪,每次隻要提到姑母姑父的事,爹都很緊張的樣子。”


    “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張萱兒有種不好的預感。


    葛芸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張萱兒也迴過神來:“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他這邊的。”


    “我也是。”


    妍兒附和道。


    “哎,表哥現在肯定難受死了。”


    葛芸歎了一口氣說道。


    出了城,往官道左側的小道上有一片亂葬崗,密密麻麻的沒有墓碑的小土包隨處可見。


    哪怕是大白天,這裏的陰氣也讓人不寒而栗。


    “這...都沒墓碑,怎麽找。”


    張萱兒掃了眼亂葬崗有些緊張的說道。


    鮑晴天也是杵在原地,四周看了眼,迴想起葛玄說的,那父母親的墳墓是一定有墓碑的。


    這些沒有,那定然不是,鮑晴天想到這裏,便邁步往裏走去。


    漸漸的有些墳墓有了墓碑,鮑晴天都會上去看一眼,很可惜,這些都不是。


    前麵一帶已經沒有墳墓了,鮑晴天眉頭緊皺。


    “會在哪?”


    “難道他們騙了我。”


    “表哥,那邊有人在燒紙。”


    葛芸看到左側有一股白煙飄起,看鮑晴天並未尋到姑父姑母的墳墓急忙說道。


    鮑晴天邁步走了過去,這裏隻有兩座孤零零的墳墓,有一個女子在燒著紙錢,嘴裏有些抽噎的說著:“鮑大人,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


    似乎察覺到身後過來了人,她停止了自語,瞥頭看了眼身後,不動聲色的擦去眼角的淚花。


    站起身拿著花籃便要離開。


    女子讓開身形時,鮑忠二字便映入了鮑晴天眼中,鮑晴天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


    這一跪把那女子嚇了一跳,走到一邊,又停下了腳步,似乎想看看鮑晴天是誰,為好要這麽做。


    “爹,娘,孩兒不孝,這麽久才來看你們。”


    鮑晴天紅著眼,愧疚之意溢於言表。


    女子聽到鮑晴天的稱唿,身子微微一個踉蹌。


    “是鮑大人的孩子,我該怎麽辦...。”


    女子的異樣,讓提防的張萱兒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走到女子身邊:“你沒事吧。”


    女子連忙擺擺手:“沒...沒事。”


    “你剛才在祭拜吧。”


    張萱兒瞥了眼女子花籃裏的祭品問道。


    “我...我是他一個朋友。”


    女子有些緊張的說道。


    “朋友?”


    張萱兒一愣,隨後神秘兮兮的拉著女子到一邊說著什麽。


    而鮑晴天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拿著祭品擺在墓碑前麵,用碗倒了一杯酒,對鮑忠敬道:“爹,孩兒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酒,但孩兒覺得你喜歡喝酒。”


    鮑晴天將酒灑在墓碑前,唿嘯的風聲似在迴應他的話。


    “爹,娘,你們會怪我嗎?”


    “姑父,姑母,不要怪表哥,他真的才剛剛知道。”


    葛芸也跪在旁邊,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爹,娘,他們都說我是災星,克死了你們,是真的嗎?”


    葛芸一聽,雙手握著鮑晴天的手安慰道:“表哥,他們肯定是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對,小包子不是災星,是福星。”


    妍兒居然也對著墓碑跪拜了。


    鮑晴天有些驚訝,畢竟她是公主,行個禮就算不錯了。


    “爹,娘,我一定讓你們入宗祠,我發誓。”


    鮑晴天對墓碑再次磕了一頭,堅定的說道。


    鮑晴天起身,看著墳包有些雜亂,他幫著收拾起來。


    葛芸和妍兒都在幫忙。


    張萱兒突然走過來,麵色有些怪異,先是對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鮑晴天站在墓碑一側呢喃道:“爹娘,她叫萱兒,是個很好的女孩,你們應該會喜歡吧。”


    張萱兒磕完頭,便對鮑晴天道:“那個女子有話對你說。”


    鮑晴天掃了眼四周:“她走了。”


    “什麽...。”


    張萱兒這才轉頭看去,哪裏還有女子的身影。


    “你絕對不是災星,伯父也絕不是你克死的,他...他是被人陷害獲罪的。”


    張萱兒很是激動的說道。


    鮑晴天目光一怔:“她說的?”


    張萱兒點了點頭,鮑晴天立刻狂奔的追了出去。


    可惜找遍了亂葬崗,也沒看到女子的身影,鮑晴天有些沮喪的踹了旁邊的樹幹一腳。


    “都是我不好,我該問問她的名字,住的地方的。”


    張萱兒有些鬱悶道。


    “不怪你,如果一個人成心想躲起來,改名換姓,遷走也不是不可能。”


    “那現在怎麽辦?”


    “先從那案件下手。”


    鮑晴天目光灼灼說道。


    “可是這已經過去了十年了,那案件誰還記得啊。”


    “刑案必有卷宗。”


    鮑晴天說了一聲,便往貴陽城走。


    貴陽縣縣令此刻正在衙門大堂心情愉悅的遛鳥。


    官袍穿的整整齊齊的,嘴裏咿咿呀呀的唱著什麽。


    突然跑進來一衙役,將鳥兒驚的籠中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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