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遙說著,將袈裟遞給了病床上的修善,後者接過袈裟隨意放置在一旁,但又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拿起袈裟一看,發現上麵僅剩的寶石都不見了。


    現如今的袈裟和普通袈裟沒什麽兩樣,頂多就是用料好一些罷了,下山時多麽完美現在就有多麽普通,看的修善一頭霧水。


    “師兄,那些石頭呢,難不成那群人將我打昏以後還將石頭奪了去?”


    修遙笑笑說:“你被送過來的時候袈裟上就隻剩下了一顆,許是發現你的那些人拿了去,救命之恩幾顆顆寶石也算不得什麽。”


    修善又仔細瞧了瞧摸了摸,說道:“那也應該還有餘剩才是,怎麽一顆也沒有?”


    按照修遙的說法,袈裟上至少也還剩一顆才對,修善倒不覺得被人拿了有什麽問題,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即便心生貪念悄悄拿走了寶石他也不準備追究。


    但是寶石去處他得知曉,剩下的那顆怎麽可能平白無故消失,若是迴山以後師兄們問責,自己該如何交代?


    修遙望著一臉疑惑的修善,心中暗想,臭小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些石頭可是你僅有的財產,以後咱家可不會再資助於你了,你是如何在短短幾年之內花的幹幹淨淨的?


    修善的過往修遙不甚了解,他隻當修善花錢大手大腳沒個度,所以提前將修善的最後點家產奪了以作懲戒,萬一哪天修善真沒錢了他在把東西交出來,這段時間是該吃點苦頭。


    “不就是一顆破石頭嗎,我有的是錢,若是沒錢了就跟師兄我說,餓不著你!”修遙眼神略有躲閃,好在修善低著頭壓根兒就沒注意到。


    “對了,你說的那群人是什麽人?你知道傷你的是誰嗎?”


    修善努力迴憶了一下,但始終記不起發生了什麽,他隻是將自己記得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一遍,對於那個老人家他還是心懷愧疚的。


    如果沒有遇到自己,如果自己稍微忍一忍或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說著說著修善眼淚就掉下來了。


    修遙聞言摸摸他的光頭,安慰說:“事已至此,哭也沒用,男子漢大丈夫,永遠不要讓別人看見你的眼淚,沒人的時候偷偷哭兩聲就可以了。”


    “我會讓人送些銀錢過去,害了人家丈夫是我們的不對,可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多謝師兄!”修善抹了眼淚,隨後問,“師兄能查到那夥人的來曆嗎,我曾聽他們說自己來自天水,是什麽使臣。”


    修遙並沒有搭理修善,而是說:“老實躺著吧你,且不說你如今武功全廢,即便你全程狀態又如何,你還能殺進天水皇宮不成。給你機會殺進皇宮,你下得去手嗎?”


    幾句話算是給修善問住了,查到了又如何,從來沒有殺過人的自己難道這次就能狠心下殺手了?打不打得過還兩說呢,而且師兄剛剛才說了活著才有希望,現在去不就是送死?


    修善有些失落,他是真的替那老漢不值,同時也是真的憤怒,同樣是位高權重的人,許家堡的人就不會這樣視平民為螻蟻。


    在修遙的安撫下修善睡了過去,走出房間時修遙看到了在一邊研磨藥材的秀雲丫頭,他悄悄走了過去,在人家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小家夥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還以為有什麽歹人出沒,見到是自家師父才鬆了口氣,沒等修遙問她這麽緊張幹什麽,她就先開口說:


    “師父,外麵有好多人想要見您,藥廬的大門都快被擠破了!”


    “誇張!這裏有你二師伯親手立下的陣法,什麽人能擠破咱家大門,活夠了?”修遙抬手再次敲了一下小丫頭的腦袋,後者捂著頭委屈道:“弟子不誇張怕您不相信!”


    修遙牽著秀雲走出了藥廬,藥廬外圍是一層濃濃的迷霧,迷霧外還有一圈奇形怪狀的假山巨石,最外麵才是整個山穀的全貌。


    在山穀的東側有一小洞,是整座山穀唯一的出入口,師徒二人走進小洞,裏麵是一條不長不短的通道,盡頭的石門緊緊關閉著。


    修遙領著秀雲走到石門跟前,小家夥鬆開自家師父的大手,在身邊的石壁上摸索了一會兒,隨後將小手伸進了一個窟窿之中。


    隻聽得一陣響動,石門緩緩升起,這石門不知是從哪兒尋來的,估摸著得有個萬把斤重,若無機關就是尊境強者來了想破開也得花點功夫。


    當然江湖上知道這裏的人不多,而且這些人也沒這麽大的膽子強闖鬼醫家的大門,江湖上的大佬都知道鬼醫的脾氣,這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其自身實力強勁不說,朋友更是遍布了整個天下,隻要他振臂一唿,一般的小門小派頃刻間就會被天下強者踏平。


    甚至沒受過他恩惠的人也願意出手幫他做事,鬼醫的人情可比銀錢有用,保不齊就是一條命呢!


    出了山穀,修遙二人於石門外見到了一大批人,還以為秀雲這丫頭是在說笑,沒想到真有這麽多人上門求醫。


    “鬼醫前輩出來了!”


    “是鬼醫大人,吾兒有救了,太好!”


    山穀外的人見到修遙一臉的興奮,就像看到了活菩薩一樣,此前他們請求見人出來的隻有一個小丫頭,等了好幾天可算是見到鬼醫本人了。


    “丫頭,你沒有跟他們說過為師不喜歡吵鬧麽?”修遙轉身對秀雲說了這麽一句話,後者搖搖頭搞得修遙頻頻皺眉。


    不過修遙這句話可沒有壓低聲音,眾人聽到這句話後全都閉上了嘴,就連擔架上的患者都不敢哼哼,可見修遙的威名有多恐怖,一句話就能讓先前嘈雜的眾人噤聲。


    “諸位能尋到這裏來也是不易,規矩桌某便不多說了,誰先來?”


    修遙說完這些求醫的人就又開始爭吵了,個個都想當第一個,甚至還有些人差點打起來。修遙見狀轉身就走,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嗎,剛說了自己不喜歡吵鬧。


    好在他轉身的瞬間眾人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敢在這般胡鬧,而且秀雲拉了一下自家師傅,“師父,徒兒不想天天過來開門,可是不開門又怕錯過您老人家的好友,您饒了我吧!”


    修遙聞言停下了腳步,他是喜歡敲秀雲的腦袋,平時對她也格外嚴厲,但該寵的時候他也絕對不忍著。


    他摸了摸愛徒的腦袋,隨後轉身道:“再有一人喧嘩,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救,誰先來?”


    言簡意賅,這一次可沒人敢胡亂說話了,眾人心有靈犀的按照先後順序排好了隊,也就是修遙了,換個其他大夫這些人哪裏還顧得上先後。


    “先生掌眼,這是小兒的生平!”


    第一個上前的是一個看著很有錢的胖子,不像什麽權貴,倒像是個土豪,這類人能找到這兒來說白了就是錢多,畢竟天下絕大部分事情都可以靠砸錢來解決。


    修遙接過這人遞來的單子,上麵記載了病患的一切,細致到了極點,最底部還有一個印記,上書“軒轅閣”三個紅色大字。


    簡單看了一眼後,修遙道:“可治,把人抬上來了!”


    那胖子欣喜若狂,轉頭吩咐說:“快!快把少爺抬過來給先生瞧瞧!”


    一群人抬著一個縮小版的胖子走了過來,躺在擔架上的胖子雖然虛弱,但還是開口道:“多謝先生!”


    “嗯!”修遙點點頭,“倒是有禮!將手伸過來!”


    小胖子伸出了自己的手,隨後修遙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摸了摸對方的脈象後,他對大胖子說:“令郎被人下了毒,再晚些就是我也迴天乏術!”


    “下毒?怎麽會這樣,先生可有法子醫治?”


    “無心之言不予追究,且這孩子時常布施窮苦也算有心,再有下次絕不寬恕!”修遙這句話說的冷漠,那胖子老爹卻汗都下來了,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


    鬼醫的招牌那可是響徹天下,自己先前那句話對一個大夫來說跟罵人家祖宗沒什麽區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人家能不能治不是找茬嗎?


    簡單提醒了一下之後,修遙讓人把這小胖子扶了起來,隨後隔著老遠甩出了幾枚銀針,動作之快就是在場的諸多高手也沒能看清。


    隻見那小胖子的各個穴位之上插著銀針,這些銀針深淺不一,顏色各異,有的紅的就像被火燒過,有的看著跟冰針一樣白中帶藍。


    “爹,好疼啊!”小胖子痛苦的說道。


    “兒啊,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是在救你的命呢!”雖有不忍,但那胖富豪還是勸說了兩句。


    一盞茶的時間後,修遙大手一抓,先前飛出去的銀針全部迴到了他的手中,他收手的時候銀針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小胖子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隻見地上的草在接觸黑血的瞬間萎靡枯死,看的眾人心驚肉跳。


    “這孩子底子弱,和他平日裏的飲食和活動有關,迴去之後切記不能胡吃海塞,要多動一動!另外查查與他有往來的人,尤其是經常和他同桌飲酒吃飯的人,此毒深入各大要穴,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賜你一道藥方,花點錢就能買到這些藥材,迴去以後以水煎服,每日一次,三個月後即可痊愈,去吧!”


    父子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而後當爹的送上了提前準備好的銀子,誰料修遙看都不看一眼,隻是說:“此子心善,平日積德才有今日之幸!銀子就不必了,去吧!”


    “帶少爺先走!”吩咐完下人後胖富豪收起了銀子,遞出了一塊令牌,“持此物之人等同於分會會長,於萬裏商會購物可享折扣,先生日後若要收集藥材不妨去萬裏商會試試,小小敬意還請先生收下!”


    人家不收錢是人家的事,自己的誠意和態度得擺正,修遙也不做作,收了令牌交給了身後的秀雲。


    這人走後才有人小聲議論,說是這胖子大有來頭,萬裏商會可是三大商會之一,能輕易隨手送出這種級別的令牌,起碼得是副會長級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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