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漆變成的流光直衝天際,在即將消失之前分出了一縷白光,目標正是呆滯在原地的秦無敵。許淼見那白光飛來,拉著許翎就往後退。


    這玩意兒給人的壓迫感太足,仿佛碰到就會死。這等無可匹敵的氣息許淼曾在數年前感受到過,當年這種感覺的來源是修善的師父,他一出手便將周圍的空間全部禁錮,那種奪天地之造化的強大實力令人從內心感到恐懼。


    許淼還記得當時秦雙退無可退,隻能拚死一搏,最終卻還是落了下風被許淼和修淨二人聯手擊敗。


    當事人秦無敵察覺到自己被鎖定,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可以戰敗,就是被許淼抓住也沒什麽,因為帝境強者很難被真正的弄死。


    但越靠越近的那束白光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他知道隻要觸碰到,哪怕隻是一絲也能輕易的將他抹殺在天地間,不留任何痕跡。


    自己的感覺是不會錯的,麵對這束白光,除了躲閃和逃避他沒有任何辦法。許淼和許翎就在一邊遠遠的看著,同時內心震撼不已,這可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力量。


    “該死的,為什麽要追我?大仇未報,秘術未得,我還不能死!為什麽不肯放過我,我從來就沒有做錯過什麽,為什麽?”


    秦無敵一邊逃一邊罵,本就帶著傷的他終是沒了力氣,望著迎麵而來的白光,他放棄了,用怨毒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許淼二人之後,秦無敵被白光淹沒。


    沒有任何反抗不說,秦無敵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就這樣消散在了許淼二人的麵前,他的肉身連帶著靈魂都在白光之下蕩然無存。


    許淼和許翎圍攻了許久還能苟延殘喘的秦無敵就此湮滅,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有些人的仇記著記著就沒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這...這是皇境的實力,在這種強者麵前你我宛若在滄海中乘坐孤舟,一個風浪便會船毀人亡。”


    許翎呆滯地看著麵前消散的點點白光,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這聲感歎。即便是曾經接觸過此等境界的許淼也感到一陣後怕,


    “還是這麽誇張,想來是那位出手了!帝境強者在他麵前好似螻蟻,世人皆說我許家堡和獨孤兄弟的九霄宮天下無敵,殊不知萬法寺才是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也就是萬法寺不想摻和這些紛爭,否則管你什麽勢力,管你什麽帝國,怕是都隻能臣服在其腳下!”


    許翎微微頷首,對許淼的話並不懷疑,像他們這樣活了無數歲月的人,比普通人更加了解萬法寺,但即便是這種老怪物也沒幾個知道萬法寺真正的底蘊,甚至連人家萬法寺的弟子都認不全。


    遠在靈山之上的天棄於睡夢中翻了個身,哈喇子流了一地,就這樣的人此刻在許淼口中被誇上了天。


    倒也不怪許淼錯認,畢竟他能見天棄一麵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他怎麽可能想得到這天下除了天棄這位人皇之外,還有第二位皇境大能。


    白漆喝了修善的血,在那虛影的指力下恢複了靈智和記憶,實力已然從帝境跨入皇境,這些可都是許淼不知道的。


    許翎和許淼迴到了朱雀之上,見二人安然無恙的迴來,許青淩三人神色一喜。他倆看著一點事兒也沒有,那有事的就隻能是秦無敵了。


    “堡主,那秦無敵的靈魂呢?”


    “沒了!”


    “沒了?”


    許青淩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唿出聲,甘森、自不必說,他倆肯定是知道帝境有多厲害多難殺的。許青淩也這般震驚則是因為他是許家堡的少爺,他知道的東西非常人能比,即便他從未練武。


    “修善的師傅出手了,秦無敵還能活就有鬼了!”


    許青淩和甘森兩人嚇得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沒想到這小子的師父這麽猛,那可是帝境啊!三人迴想起自己曾經對修善的敵視,不由得嬌軀一顫。


    “父親,修善為了保護青卿命喪益州,萬法寺若有這等強者,咱許家堡不是死翹翹了?益州一行孩兒未能解決雪妖,甚至害了青卿性命,招惹了萬法寺這等強敵,請父親治罪!”


    許青淩說完就跪下去了,甘鑫和甘森也雙雙下跪道:


    “屬下無能,請堡主治罪!”


    許翎見三個小輩的表情和自己剛剛一模一樣,沒忍住笑出了聲。剛剛他也是因為許青卿的死悲傷不已,甚至恨不得扒了秦無敵的皮。


    他的笑聲在這種場合顯得很突兀,若他不是長輩,許青淩三人估計就罵街了。


    “大爺爺,您怎麽還笑的出來,您不是最疼小妹了嗎?而且招惹了萬法寺,您就一點兒不擔心嗎?”


    “擔心?擔心什麽?萬法寺要真想動手,剛才我和你爹就涼了!你們呐,還是太過年輕,成大事者當臨危不亂。事情還沒結束呢,怎麽能輕下定論?”


    許淼偷偷撇了撇嘴,剛剛聽說青卿出事的時候您可不像現在這樣,最先殺出去的就是您!怎麽還裝起來了?


    要說臨危不亂,還得是本堡主,你看我從頭到尾慌過嗎?


    “行了,起來吧!那丫頭沒事,你們也知道修善是萬法寺的人,咱們會保護小輩,萬法寺難道不會?”


    許青淩聞言差點跳起來,甘森和甘鑫也長長的出了口氣,迴過神時已經癱軟在地。兄弟倆相視一笑,要知道先前和諸多刺客搏鬥沒能保護好許青卿,隻能看著她被打落下去時,這倆人可是魂都丟了一大半的。


    “虧你還自詡才智無雙,說什麽隻比文聖弱上一籌,這麽點小事就失魂落魄,簡直丟老子的臉!”


    許青淩尷尬地撓撓頭,“爹,您給孩兒留點麵子,文聖前輩可是我的偶像!這種小時候說過的話您就別老提了,我哪兒能跟他老人家比?”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修文的手令時許青淩有多激動嗎?


    修善不知道的是,許青淩的興奮和激動三分來源於可以在不損朝廷麵子的前提下抓人,七分來源於自己本身的情緒,他許青淩是文聖的第一號迷弟來著。


    許淼拍拍許青淩的肩膀,


    “雖然你小子沒什麽出息,但那番話為父都聽見了,強敵當前毫不退縮,骨頭挺硬,和你老子當年一樣,值得表揚!”


    “爹,你要誇就直接誇,孩兒承受得住!非要提那一嘴幹什麽,誇之前非要罵兩句嗎?”


    “嘶~”


    許淼瞪了許青淩一眼,後者瞬間閉嘴,再頂兩句估計就得挨打了。


    重新放了一遍先前的“錄像”之後,許翎也確定了修善的來曆,那袈裟上的寶石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就是在許家堡這東西都有大用。


    “就是這個位置,走!”


    確定了修善二人掉落的位置後,許家眾人一齊跳了下去,耳旁的風唿唿響了一陣之後,眾人安全著陸,但此時的場景卻讓許青淩和甘鑫兄弟倆張大了嘴。


    “你們三個這是什麽表情?見了鬼了?”


    三人連連點頭,隨後又搖頭,看的許翎一愣一愣的。許淼見狀解釋說:


    “大伯,您常年待在家中且醉心鍛造,不了解益州。這裏本應寒風唿嘯,大雪紛飛,不說寒冰萬丈也應該遍地都是堅冰,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綠意盎然。”


    “哦?”


    “大爺爺,咱家的烈焰熔爐打造出來就是為了抵禦此地的嚴寒的,您忘了我和小妹是來做什麽的嗎?”


    許翎一拍腦袋,恍然道:


    “是了,太久沒出門老糊塗了,這裏有一頭雪妖來著,沒道理是這樣的場景,怪事兒了!”


    和最開始的天寒地凍的益州相比,現在的益州已經變了樣子,雖然還是冬季,但相較於以往暖和了不少,至少現在的益州不再需要烈焰熔爐了。


    “具體原因之後再說,先把人找到!”


    許淼說完,眾人四散而去,若還是一片雪白,許青卿身著綠裙很容易就能找到,但眼下這座山到處都是綠色,喚作常人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修善他倆。


    好在人類和動植物是不一樣的,許翎全力釋放感知,沒一會兒就感受到了許青卿的氣息和一股血氣,順著味道就尋了過來。


    許青卿身旁修善的袈裟是那樣醒目,許翎一個閃身就來到了二人身邊,他第一時間將許青卿抱在懷裏,並用內力大喝道:


    “阿水,三個小子,我找到了,情況有些不對,趕緊過來。”


    不多時,許家人全都聚集到了一起,許青卿雖然陷入昏迷,但仔細檢查之後他們發現許青卿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旁邊躺著的那個可就不一樣了。


    甘鑫他們是親眼看到修善替許青卿擋了一掌的,其餘人也通過“錄像”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當時許青卿的眼裏隻有修善所以沒注意到,修善失去意識同樣不知,隻有旁觀者才清楚修善的情況。


    秦無敵一掌打得修善生機近乎斷絕,他嘴裏噴出來的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多到讓人心驚。眼前的修善看著還要誇張些,整個人都縮了幾分,幹癟的臉上毫無血色,跟一具幹屍似的。


    對許淼等人來說,修善的身份再高現在也還隻是個孩子,這等樣貌著實令人心痛。他得是多擔心許青卿才會在那種情況下冒死相護,甚至昏迷了都不願鬆手。


    許淼來不及細想,當即下令,


    “還有氣,救人!帶迴許家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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