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前,需得建立一座鋼鐵巨城,自成宗派形式,體係健全,道法,戰法自然衍生……”


    “對不起……你的遺願我會代你完成,替你看一看這世界的大好風光……誌才……一路走好……”


    心如刀絞,情難自禁,百般不舍,可終究逝者已矣。


    戲忠的歸去,誰人都早已明了,有所準備。可唯獨蘇宸一人猝不及防。


    對他來說戲忠是一位亦師亦友的朋友。


    一覺醒來,他離去了。徹底的離開了,此生再難相見了……


    他強忍著苦痛訴說著未來,他將自己對世界未來發展的趨勢加以猜測和歸納總結。在事情完結之際,一字一句的道了出來。


    向天空訴說!


    很認真,很認真,就好似對方正在自己麵前,認真的聽著……


    噬冥在其身旁,由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專注聆聽,她感受到了他的苦痛他的不舍他的煎熬,既是不忍又是難受,可是她卻無能為力,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相伴……


    就這樣,他在說,她在聽。


    斷斷續續……


    迴溯曾經過往,那一年是在石橋之上,是他們。


    她害怕,他冷漠。


    時光荏苒,這一年,在懸崖,還是他們,她依舊害怕,他依舊冷漠。


    雖然各思其他,但好在一切都未走的太遠,彼此之間還算的上不簡單……


    天色昏暗,他的話完了,情緒也徹底恢複。


    這裏的氣氛也迴歸至輕鬆和愉快。


    自在輕鬆,無拘無束,安安靜靜……


    性格極為相符的兩人,就這般靜靜地坐著待著,體悟那份難得的寧靜,彼此之間的距離在悄然靠近……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載書!”


    一道不符合事宜的聲音傳來。


    賈詡伴著一人,輕搖著詭扇臨至懸崖邊緣。


    “文和先生,公與先生!”蘇宸張目,起身對著兩人輕身作揖一禮。


    賈詡,沮授麵帶微笑,鄭重迴禮:


    “主公!”


    “主公!”


    噬冥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兩人,如母老虎一般要噬人,“兩位先生不去攛掇羌族內訌,還來此地作甚?!莫不是嫌事情安排太少了!!”。


    賈詡和沮授相視而笑,齊聲道,“是噬冥首將太貪心了!”。


    望著逃竄遠去的身影,沮授和賈詡隻有感慨和欣慰,目光轉至蘇宸身上就顯得恨鐵不成鋼,氣的牙根直癢癢了。


    這般好的姑娘堪稱世間獨有,可總有人瞎了眼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兩位先生可是覺得本將軍很英明神武?!”承受著這兩道眼神,蘇宸壓力很大沒什麽好辦法抵禦,貧一下是他急中生智的唯一方法了。


    “……”賈詡。


    “……”沮授。


    轉移話題非常成功,這般厚臉皮的家夥讓兩個智者都啞口無言。


    “涼州出現橋玄身影!”沮授不在廢話直接道明來意。


    賈詡直勾勾的盯著蘇宸,想要看出一些什麽來。


    “我知道了!”蘇宸神態自若,沮授和賈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無趣作罷。


    兩人離開不久,一道流光直衝雲霄。


    …………


    中平四年,六月。


    冀州,刺史府,議事大廳。


    “刺史大人,靈氣複蘇之際,冀州百姓損亡兩百萬有餘……”


    “此番災禍。糧食,顆粒無收,水源斷絕,耕地盡毀,資源儲備十有八九毀於一旦。雖然萬物複蘇可暫緩危機,可真正要迴歸以往至少需要五年!”


    “如今各地聯絡中斷,無法聯係,災民四起,入草為寇者越來越多……”


    “是啊,是啊,現如今整個冀州大亂,政策無法實施,也沒有能力實施……”


    “各地郡兵,縣兵,鄉兵,大幅度縮減,折損太大,已經失去了對地方的控製……”


    “整個大漢一十三州皆是如此,非我冀州一地如此,朝廷已經無力援助,唯有自救!”


    整個議事大廳亂成一鍋粥,近百名文武官員你一言我一語可把議事廳弄得烏煙瘴氣。此番靈氣複蘇之際造成的損失太大太大,穩固的東漢皇朝已經開始動蕩了。


    韓馥焦頭爛額,各地險情不斷匯總上報,他現在無能為力也無可奈何。


    他將目光放在人群最前列中默不作聲的三個年輕人身上,“麴義,潘鳳,審配,你三人有何意見?!”。


    韓馥開口,喧鬧結束!


    三人皆是青年一輩,可他們卻和其他人大有不同,一文兩武師。年歲不足三十歲已是七階高手。


    這時,審配出列,這是一位神采飛揚的名門子弟,他有世家子的風範,文質彬彬既謙虛又高傲。在這個年紀成為文師高手,已經是地位顯赫非常傑出了。


    他麵色稍顯凝重,對著韓馥微微一禮,繼而正色道,“刺史大人,靈氣複蘇過後,一至六階修行難度大減,六階之後難度大幅度增長。高等戰力難以增漲。


    冀州全體百姓有近乎三千萬人,人口乃是一十三州之首。畜牧暫且擱置一旁。


    這次大變,除開損亡兩百萬餘人,仍舊存餘兩千八百萬人。


    而這兩千八百萬人因禁錮大鬆,自然而然的由普通人踏入修行者行列。再憑借充盈的靈氣,他們修行快速提升,僅是一月的時間,普遍一階,大量二階,少量三階也相繼誕生了。


    照這個趨勢,由我來估計不肖半年,就會有大量三階,一年半大量四階,兩年大量五階,三到四年五階遍地走……”


    言論至此,整個大廳就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烏雲。一種山雨欲來的既視感,審配所描述的未來何其駭人何其兇猛,不用細想所有人等都明白這未來的世界將會是多麽亂七八糟了!


    “繼續說!”韓馥麵色陰沉。


    審配木然點首,“現如今州郡府兵力已難以把控,且太平教近日以來越發活躍,不斷宣傳道義,播撒米糧,以符咒救治大量百姓,又是積累了大量信徒,這個已經不再是平凡人的信徒,而盡都是擁有修為的修士,太平教現在或許還不足以撼動州府,但是在若幹年之後,他們儼然將會成為了冀州真正的主宰!成為一十三州的主宰,甚至會顛覆東漢皇朝的統治,還有顛覆世家!”。


    嘩!


    在場數百名官員嘩然!內心翻湧著驚濤駭浪,好似狂風暴雨將他們內心的小船給折騰來折騰去,最後一口氣給拍碎了。


    心慌,迷茫,恐懼,無措!


    韓馥鐵青著臉,期盼的問道,“可有方法?!”。


    人群齊刷刷的看向審配,以同樣的期盼之意。


    審配張口無言,堅定的搖了搖頭。


    氣氛瞬間迴歸低迷,更顯沉悶死寂,現如今這個局勢就已經沒有辦法解決了。


    更何況未來那種更加棘手,那種多變的問題呢!


    難不成,消滅太平教?!


    別鬧了!


    太平教真正的高層在哪裏?!


    沒人知道!!


    而百姓作為底層倒是清楚明白,可數量太過龐大,怎麽殺?!


    殺得完,敢殺嗎?!


    不怕遭受天譴,不怕人神共憤,引來天地製裁,引來隱藏強者的怒火?!


    “審配大人所言未免太過於誇大其詞了吧!”麴義麵帶怒容的踏出列隊,這位意氣風發的新晉武師,平生素來看不慣文師。隻會高談闊論,廢話連篇。


    “嗬~”審配冷笑一聲,退迴隊列默不作聲,絲毫不將麴義放在眼中。文不屑武,武不滿文,這是古往今來的慣例。


    “麴義將軍所言甚是!”潘鳳也是出列附和,他有意無意的掃了眼審配,大聲開口道,“區區劣等百姓,由我與麴義將軍領三萬五階士卒定殺的他們潰不成軍!


    所謂危機根本不足為懼,武師階位究竟有多強,你們不明白,尤其是驕……”


    “將軍失態了!”麴義突然出口打斷。


    潘鳳猛然醒悟,繼而尷尬失笑,“屬下過於激動急於為大人分憂為冀州分憂,以致於失態,還望刺史大人原諒,給我等一展拳腳之機,讓我等組建新軍!”


    “好!”韓馥沒有疑慮拍案叫好,他作為冀州刺史如今最想要的不是拯救百姓,而是要穩固家族利益和地位。如何穩固家族利益地位那就是增加實力擴充軍隊。


    一直以來苦於沒有一個好的借口,現在恰好可以以此借口來擴充軍備整建新軍。


    “趙浮,程渙,閔純,李治,耿武!你五人還不見過三位大人!”韓馥笑吟吟的開口。


    “諾!”隊列再行五人,朝著麴義潘鳳審配微微一禮,“見過麴義大人,潘鳳大人,審配大人!”


    “有禮了!”麴義潘鳳迴禮,神情頗有些欠奉。審配還好倒也不失禮儀。


    韓馥絲毫不以為意,而是繼續開口道,“既然如此,加強組建軍隊,由麴義,潘鳳為首,趙浮,程渙為輔,征召士卒,擴充新軍,可組建五萬五階甲士!”


    “另著審配再建一軍,以長史耿武,別駕閔純,治中李治為輔,召集文士入主!可組建三萬五階文道強者!”


    “資源供給由州府和各大家族一齊出資,你們放心大膽的幹吧!”


    韓馥下令,以皇朝名義供給眾人大展拳腳之機。


    “諾!”


    麴義,潘鳳感激涕零趕忙行禮應諾。


    “諾!”審配微微一笑合目養神。


    會議草草結束,韓馥離去,審配也匆忙離去,於是乎這個會議廳成為了麴義潘鳳的主場,可建新軍那就是掌握實權,這可比起當人之力還要厲害。


    “恭喜二位將軍,成為掌軍者,趙浮渴望與二位將軍共創一番大業!”


    “恭喜,恭喜,二位將軍真乃世間人傑,年紀輕輕就功成名就……”


    “家中設宴邀請二位將軍前來赴宴,美酒,美人……”


    ……


    散會之後的審配,獨自一人上了馬車。


    “駕~”


    馬夫輕喝,舞鞭驅馬。


    車輪滾動還未幾圈,就有兩位小將追了出來。


    “正南先生!”


    “正南先生!”


    急聲唿喊。


    馬車停下,兩人行至馬車旁靜立,“先生,在下高覽,乃是是田豐先生介紹來的,不知可否聊聊?!”


    “先生,在下張合,乃是逢紀先生介紹來的,不知可否聊聊?!”


    帷簾掀起,審配見到來人,一點也不驚訝,點了點頭,“上來吧!”。


    馬車再行,漸漸消失在府門。


    ……


    豫州,潁川郡,潁川學院。


    書院傍山而建,一簇樓閣庭園盡在參天古木的掩映之中,許是聖賢詩書的渲染,連帶殿閣也沾染了清幽風雅的韻致。朱色大門洞開,迴廊輾轉曲折,以聖禮殿為中心,組成一個錯落有致、相得益彰的龐大建築群。


    今日的潁川學院一如往昔的寧靜,雖然人頭攢集可也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講義堂內!


    相比較外界的寧靜,堂內的環境可為凍結。


    荀家家主荀爽,陳家家主陳紀位居上座。


    左右荀攸,荀湛,陳群,郭圖,鍾繇,辛毗,辛評,杜襲,趙儼,等十數位潁川名士。


    “今日邀請爾等前來,隻為商議一件大事!”荀爽開啟了議會的第一步。


    下方人等盡皆嚴令自身,聚神靜待,洗耳恭聽。


    荀爽輕飲一口茶水,將杯子放下,沉聲,“前些時日,相師許子將迴歸通天樓,我諸位老友前往拜訪,得到了一些有關未來我潁川命運的消息。”


    “院長,許劭不是命格相師嗎?!如何有著探尋未來的本領?!不會是哪裏來的流言蜚語吧!”陳群出聲詢問,眾所周知尤其是他自己也曾親自前往通天樓。在他單位認知裏許劭是命格的相師,其通天樓的名號多少有些虛假,它並未真正向世人透露出多少有用的和鮮為人知的消息。隻是仗著命格觀理尋得不少未來走向。


    這個問題荀爽並沒有問答,他則是將此話語權交與一旁的陳紀。


    陳紀滿意眼前的陳群,不卑不亢,天資聰穎,“許劭雖隻是觀望命格,可其堂兄許靖卻是略曉天際。二者合力探得未來格局的一二”。


    陳群微微點首,不再追問。


    疑惑解除,荀爽繼續道來:


    “智星隕落,開啟群星耀世之局,靈氣複蘇,天際混亂,機緣四起。


    我潁川之地人傑地靈,整個潁川家族是為一體,雖因受製於黨禁之痼無法遷徙,可子弟卻無罪過。朝中有人運作,陛下解除對各家族自由的限製,可行走世間。


    我荀陳二家力排眾議,經過長老會的同意,命令爾等前往世間各地曆練紅塵,追尋機緣。”


    “機緣所在方向在河北四州,在中原,爾等可自主前往,探尋一二!”


    …


    “學生謹遵!”


    …


    “學生謹遵!”


    潁川在行動,雖不懂天機,不懂未來發展趨勢,可憑借極高的“政治”嗅覺,還是做到了最正確的選擇。


    一時之間,整個潁川最為頂尖的一批人才流向了中原,流向了北方。


    潁川人才十室九空!


    不久,潁川學院關閉了!


    荀爽,陳紀等老一輩家主們也開始閉關,並且偷偷的迴收散播在外的家族力量,用來拱衛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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