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書驚恐的眼神東張西望,時不時地瞥王景幾眼。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你覺得我會對你有興趣嗎?”王景反問了他一句,“柯淩率人追來,我想帶你離開,飛到半空掉了下來。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王景坦然無畏的態度讓文花書相信了大半,他站起身,四處觀望了一會兒。


    日薄西山,月色即將入幕,路上的行人正逐漸減少,四處都已有嫋嫋的炊煙浮現。


    王景本不抱希望地隨口一問,誰知文花書竟還真興奮地說道:“此地我來過!”


    “這是哪兒?”


    “呃……叫什麽名來著?”他皺著眉迴憶良久,搖了搖頭,“我忘了。”


    王景:“……”


    文花書:“不過,我記得路。走,我帶你迴去。”


    迴去?


    王景暗想,他們可不是要迴去!


    文花書見王景不動,不由問道:“你怎麽了?摔壞了?”


    “……”王景白了他一眼,“飛行一段路程,有些累了,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休息一會兒吧。”


    文花書有些猶豫:“一定要……嗎?”


    王景:“有何不妥?”


    “也沒啥,就是住客棧……很貴的。”


    王景恍然大悟,無奈地笑了聲:“錢的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


    她可是有靈雲派令牌,全國通行免費吃住的!


    隻是不知道溪芽帶楚天寶和唐冰璃降落到哪裏了。她抓到文花書之後在半空中漂移了一段距離,現在所處的地方也不是降落時所在的城鎮了。


    該如何與他們取得聯係呢?


    文花書進入客棧的房間,將門關上之後,又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確保無人經過,方才走到桌邊坐下。


    隨後,從衣襟裏掏出一條項鏈。


    項鏈隻是由普通的麻繩編織而成,係著一個小竹筒。


    此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他忙將項鏈藏進衣襟,之後才起身開門。


    王景端著一壺茶水,站在門口笑盈盈地望著他。


    文花書眼神微閃,側身將她讓進房中。


    “我不喝茶。”


    “這是水。”王景道,“一路勞累,總不能不喝水吧?”


    雖然你都是暈著過來的。


    文花書想了想道:“有勞姑娘。”


    說罷,既不動手,也不再開口說話,就站在那兒不動。


    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王景自顧自地為他斟了一杯水,遞到他麵前:“諾,給你。”


    文花書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接過茶杯,將水一飲而盡。


    “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找到阿璃他們,就動身迴去。”


    文花書點了點頭。


    待到王景離開房門,他立即跑到花盆旁邊,將口中的水全部吐了個幹淨。


    用袖子擦了擦嘴邊殘留的水漬,一臉恐慌又夾帶憤怒地瞪著門柱。


    這幫家夥,熱情無比地籌謀著如何將他救出,又三番兩次地讓他昏迷過去,還總是找借口不讓他迴家。真當他傻,不會起疑心嗎?


    不行,不能落入他們手中!趁現在,看著他的僅有王景一人,她還以為自己已經中了迷藥,不會太過謹慎。


    此刻,正是他逃跑的最佳時機!


    他將隨身攜帶的包袱背到身上,悄聲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離去。


    王景的客房就在隔壁,若她在房內,無論文花書的動靜再怎麽放輕,也逃不過她的耳朵。


    然而王景在離開文花書的房間之後,便拿著青雲劍出門試圖與溪芽取得聯係,早就不在房中。


    溪芽是青雲劍的劍靈,生來便與劍身存在某種關聯,即便不在同一處,溪芽也能感受到劍身所處的環境。


    不一會兒,她便帶著楚天寶和唐冰璃趕了過來。


    王景將他們引至客棧,經過文花書的房門口時,王景察覺到了異樣。


    這裏麵怎麽什麽聲音都沒有?即便昏睡過去了,也該有唿吸聲啊!


    她推開房門,裏麵空空如也,哪裏還有文花書的影子。


    連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準是逃了!”王景有些懊惱,“先前看他奇奇怪怪的模樣,我早該注意到的,怎麽就這麽大意地出去了呢?”


    唐冰璃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沒事的,王姐姐,我們出去找找便是。”


    天色越來越暗,月亮早已被厚厚的雲層擋住,沒過多久,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


    路麵也變得昏暗,僅有路邊少數的幾戶人家點亮燈籠,照著眼前的青石板小路。


    文花書出門沒有帶傘,見雨勢不大,抓緊包裹,護著裏麵的各種畫具,快速往前跑去。


    可誰知,雨越落越大,雨絲逐漸密集,打濕了他的頭發與衣服。


    無奈之下,他隻好四處尋找可供避雨的場所。


    又跑了幾步,瞧見前方有一座破舊的小廟,他連忙走了進去。


    甩去袖擺上的水滴,文花書一臉愁容地望著夜幕下的雨水。


    若是這雨還不停,等到王景他們發現自己逃跑了,肯定會追上他的!


    到時若是撕破臉皮,他們對自己多加防範,那自己要再出逃可就不容易了。


    雨打梧桐葉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聽著越來越大的雨聲,一點停歇的意思都沒有。


    文花書走到廟裏,尋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出來得匆忙,也沒有帶吃的。


    “原來,這就是非得將人帶到靈雲派的原因。”楚天寶意識到這一點,“也隻有咱們靈雲派,才能確保他無法逃離!”


    “是啊,不然何須如此麻煩?”王景朝道路的前方眺望了一會兒,道,“哪邊的路才是迴平土鎮的路來著?溪芽,知道嗎?”


    溪芽倚靠在青雲劍身上,大口大口地嚼著炊餅,騰出一隻手來指著王景麵前的道路,含糊不清地迴應:“我記得我們來的方向是那邊。不過,你真的確定他是往迴平土鎮的方向走的?”


    “他是這麽說的。”


    “可是他既然是要逃跑,沒道理讓我們知道方向。”楚天寶不以為然,“這道理我都明白。”


    “更何況,他都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假裝喝下帶有迷藥的茶水了,想來不會那麽傻地將自己的逃跑路線告訴你。”


    王景道:“可不迴去,他要去哪兒,他身上沒帶多少盤纏。”


    楚天寶:“你怎麽知道他身上沒帶多少盤纏?”


    王景:“他……說的。”


    楚天寶:“他說你就信?”


    王景:“不是啊,他家本來就沒多少財產吧?而且,從他被柯淩抓緊府中之後,便沒有再迴過家,他從哪兒拿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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