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天擎灣。


    費平的話,一字不落、無比清晰地傳入風茗染的耳中!


    風勁寒的父親,那不就是她的爺爺麽!


    這個消息,如同一聲驚雷,炸響在風茗染心頭。


    風茗染麵上不顯,但事實上,費平突然提及她的爺爺,瞬間將風茗染從平靜的思緒中拽出,拋入了一片洶湧澎湃的情感海洋!!


    她的爺爺,竟然還跟江南勢力幫,有所謂的過節?!


    風茗染眼神瞬間凝固,仿佛連空氣中的塵埃都為之靜止。


    她的眉頭緊鎖,臉上有著深邃且複雜的情緒閃過。


    不論費平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水份,總而言之,她的爺爺,定然跟江南這夥人,曾經有過非一般的牽扯。


    風茗染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麵容仿佛被冬日裏的寒冰凝固!


    剛剛還掛在嘴角的那抹淺笑,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茗染的思緒開始飛速旋轉,腦海中閃過的畫麵如同老式電影的膠片,一幕幕快速切換。


    都是她幼時的記憶,卻都圍繞著這個令人震驚的中心人物——她的爺爺。


    ……


    風家,在風茗染五歲那年,突遭大難。


    風茗染的五歲,不同於一般人的五歲。


    五歲之前的記憶,風茗染仔細迴想,都能記起很多。


    風茗染的奶奶,出生於名門望族。


    但奶奶早逝。


    而風茗染的爺爺,在風茗染孩童時的記憶裏,便是風家的一個“禁忌”。


    幾個孩子隻要一提及爺爺的話題,父親風勁寒便會一改平日的慈父樣,一張俊臉,堪比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


    提過幾次後,風允安兄弟幾個,也都懂得了察言觀色,再也不觸碰這個“禁忌”話題。


    風茗染曾經暗自猜測,奶奶的早逝,會不會跟爺爺有關係,若不然,為何父親這般難以麵對爺爺的話題。


    這些問題,也沒有讓風茗染過多糾結,便忘掉了九霄雲外。


    重活一世,本隻想逍遙一生。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風家祖上,便基業雄厚,而非風勁寒白手起家,讓風家成為京都五大家族之一。


    ……


    “茗染……”


    景奕珩明顯感受到了風茗染情緒緊繃,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風茗染的柔夷。


    果不其然,風茗染的掌心,都一片冰涼。


    指尖傳來的暖意和關心,讓風茗染緩了緩神色。


    “我沒事。”


    風茗染輕聲說道。


    短暫的震驚之後,風茗染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而深邃。


    “我們聽聽費平還會說些什麽。”


    風茗染眼皮微顫,低語了句。


    “費平這個人,一看就城府極深,恐怕能說的,也僅限於此了。”


    “費平幾人,顯然知道‘琅城’來人,定然不好糊弄,再如何,也得稍微給出點有價值的料兒。但能給出多少,就是一個很有講究的問題了。”


    “給多了,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在‘江湖上’行走慣了,禍從口出的道理,他們定然深諳其理。”


    景奕珩默了默,沉聲說道。


    話音剛落,果不其然,大屏幕上傳來的影像和語音,都印證了景奕珩的說辭。


    即便“狂狼”兩位兄弟,套話的本事,也都堪稱一流水準,狡詐如狐的費平,愣是插科打諢,除了一開始說的風勁寒父親,跟他們有些過節外,其他的言談,根本都是隔靴搔癢,完全不在重點上!


    “這隻老狐狸!”


    風茗染低斥了句。


    景奕珩和風茗染又看了半個多小時監控,後麵的話,基本上都是場麵上浮在表麵上的話,沒有多少價值。


    ……


    景奕珩微微側臉,見風茗染臉上依舊有些凝重。


    很顯然,剛剛費平提到風勁寒的父親,茗染的爺爺,對於茗染來說,觸動還是很大的。


    “茗染,方不方便和我說說你爺爺的事?”


    景奕珩輕聲開口說道,諮詢著風茗染的意見。


    “方便,沒什麽不方便的。”


    風茗染勉強勾了勾唇角,迴複了句。


    “那便稍微說一說。”


    景奕珩微微頷首,給了風茗染一個溫暖的眼神。


    他一直都用這種方式,給風茗染傳達著這樣的訊息:


    “我一直在你身邊。你不是獨自一個人。”


    風茗染和景奕珩的眼神交匯,心下微微一暖。


    是被景奕珩溫柔而充滿愛意的眼神,給暖到了。


    是啊,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有父親母親,有大哥二哥三哥,有外祖父外祖母,有七位師父。


    還有,景奕珩。


    ……


    “在我們風家,爺爺是一個禁忌的存在。”


    “小時候,隻要我的哥哥們,一提到爺爺,我爸就會翻臉。嗯,就是陰沉著臉,情感的一種冷暴力。”


    “那時候最慘的,大概要屬三哥了。三哥小時候非常調皮,不像大哥那般沉穩得猶如小大人,也不似二哥那般有些小機靈鬼。”


    “三哥倒是很有冒險精神,隻不過,每一次都會付出一點點小小的代價。”


    “就比如,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挖掘出我們爺爺的消息,三哥做了不少挑戰父親耐心的事。”


    “最悲催的一次,我爸真的火了。直接將我三哥發配到幾百裏外,我爸朋友的農場,去喂豬。這一喂,就喂了一個月。”


    “三哥迴到京都的時候,一張臉,堪比黑毛豬。那叫一個‘黑’!可把我媽給心疼的……”


    風茗染沉浸在往事中,臉上有著暖暖的笑容。


    那些陳年往事,已經很少拿出來迴憶了。


    這會兒,跟景奕珩娓娓道來,就仿佛那個時候,也有著景奕珩的參與一樣。


    這樣的分享,無論對於風茗染,還是對於景奕珩來說,都有種歲月靜好的簡單幸福。


    ……


    “沒想到我小師弟,竟還有這樣非同一般的經曆。”


    景奕珩忍不住笑了笑。


    卻冷不防接收到了來自風茗染的“靈魂直視”!


    唉呀媽呀!


    景奕珩實在是太了解風茗染了!


    此刻風茗染的眼神,那般一言難盡,似乎在說:


    “我三哥喂豬怎麽了?你還做過兩個星期的燒火工呢!可別五十步笑一百步!”


    “咳咳咳……”


    景奕珩微微咳了聲。


    好吧,的確大意了。


    笑啥笑呢!


    “燒火工”和“喂豬郎”,一個“臥龍”,一個“鳳雛”啊!


    都是人才!


    “所以,你們小時候,都閉口不談爺爺。”


    景奕珩連忙轉移話題,迴到一開始的重點上來。


    “沒錯。都這樣了,誰想跟三哥一樣,體驗‘喂豬’生活?”


    風茗染輕輕頷首,說道。


    “你對你爺爺,有過好奇麽?”


    景奕珩柔聲問道。


    “應該是有過吧。不過,偶爾的好奇心,一直得不到答案,也就幾天淡忘了。”


    “但爺爺既然能讓我爸,如此難以釋懷,定然是當年他所做的事,觸及了我爸的某個禁區。要不然,親父子,又有怎樣不可化解的心結呢!”


    “我奶奶早逝,不知爺爺是否跟這件事,有什麽關聯。我能想到的,也僅限於此了。除非類似這樣的原因,我爸才會對我爺爺,閉口不提。就當是沒有這個父親似的。哎,這麽一想,我爺爺也是可憐。”


    風茗染微微歎了口氣。


    “其實對於我爺爺,我不願被父親的這份執念所影響,更願意保持一份客觀與尊重。再怎麽說,那也是我爺爺。無論真相如何,我相信,爺爺應該有值得被理解和原諒的一麵。”


    風茗染看向景奕珩,幽幽說道。


    “嗯,爺爺的事,父親怎麽看,是父親的見地。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去判斷。”


    景奕珩輕輕握住風茗染的手,溫柔而堅定地說道。


    “是啊,你說得沒錯。剛剛突然聽費平提及我的爺爺,我是真的震驚。爺爺這號人物,都已經被我們風家,約等於刪除了。突然,死去的記憶又恢複,的確有點五味雜陳。”


    “更何況,爺爺竟然還跟江南勢力幫,扯上了關係。聽那費平的口吻,就像爺爺做了多麽不可饒恕的事。因為對爺爺的仇恨和不滿,竟然直接讓他們動了滅風家的念頭。”


    風茗染的內心,還是有些沉重。


    “你爺爺就這麽失蹤了,也從未跟你們聯係過?”


    景奕珩揉了揉風茗染的秀發,輕聲問道。


    “沒錯,一直沒有聯係,就仿佛從我們的世界裏,徹底除名了一樣。不論是客觀上,還是從主觀上,都被除名了。”


    風茗染深吸了一口氣,想象著這個老人,都這把年紀了,這會兒在哪呢?是活著還是徹底離開了?


    “也許,你爺爺他,隻是身不由己。”


    景奕珩微微思忖,緩緩開口。


    “誰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可究竟是怎樣的原因,能讓他如此決絕,這麽多年來,從未想過聯係家人?”


    風茗染的問題,很犀利。


    不得不說,是這麽個理。


    就算坐牢的人,還能跟探監的人,來個互動呢。


    她的爺爺,這一點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茗染,你說,爺爺當初的做法,會不會也跟我們京都五大家族那個預言有關?”


    景奕珩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就聯係到了這一點上。


    “聽你這麽一說,的確也有這個可能。”


    風茗染微微眯了眯美眸。


    “那我們再大膽的分析一下,爺爺跟江南勢力圈扯上關聯,若當真跟京都五大家族那個預言相關,你父親看到的,會不會是某些假象?”


    “畢竟,你爺爺的行為,不僅僅給江南勢力圈的人看,也要給親人看。親人真正的反應,才能為他增加真實性,這也是他犧牲自己珍貴的東西,換來的砝碼。”


    景奕珩眼眸深邃,思維仿佛已經代入到了風茗染爺爺的思維中。


    若是換做他,他會怎麽做。


    “你是說,當年爺爺跟江南勢力圈直接對上,很可能為了迷惑對方,獲得對方的信任,從而做一些江南勢力圈的人,愛看的事?畢竟,江南勢力圈的人,也會對爺爺進行調查研究,所以爺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假亂真?”


    風茗染挑了挑眉,分析道。


    “不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兩人很快說到了一個點上,景奕珩幫著風茗染一步步分析,逐漸還原事實的真相。


    “奕珩,你要知道,即便我們假設的這些都成立,若是爺爺一旦達成了目的後,主動權就掌握在了自己手裏,那個時候,就會有很多機會,聯絡我父親,將事情本來的真相,告訴我父親,不至於親生父子,老死不相往來。”


    “當然了,老死不相往來,或許還是好的。事實上,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


    風茗染說道。


    景奕珩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有著一絲凝重。


    不得不說,風茗染的說辭,都是最合理的。


    但沒有假設。


    事實上,風茗染的爺爺,看起來就像是接受了被自己兒子離心了一樣。


    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景奕珩跟風茗染,有著一樣的疑問。


    風蕭兮,究竟是生是死?還活著嗎?若是還活著,此刻在哪裏?


    “既然江南勢力幫,想要跟‘琅城’合作,或許這一次,也給了我們機會。我們可以抽絲剝繭,親自找到答案。”


    景奕珩攬過風茗染,輕聲安撫道。


    “嗯,這一次,我一定會發現——廬山真麵目!”


    風茗染衝著景奕珩一笑,滿眼自信。


    “我們一起去發現。”


    景奕珩俊眸微閃,強調了一句。


    他又怎能讓茗染單槍匹馬,深入虎穴?


    江南勢力幫,可不是什麽善茬!


    ……


    景奕珩和風茗染又聊了一會兒後,風茗染微微打了個哈欠。


    “奕珩,我有點累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吧!”


    風茗染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對景奕珩說道。


    景奕珩微微一愣。


    他這會兒,要休息個啥?


    不過,茗染累了,就得休息。


    這段時間,茗染的確也夠辛苦。


    “好,你休息,那我先迴去了。你若是有事隨時聯係我。”


    景奕珩點點頭,便通過“空中連廊”,迴了隔壁棟自己家。


    景奕珩走後,風茗染眼眸中,暗如黑墨!


    江南,看來,她必須要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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