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勝利來的很蹊蹺,場上沒有人能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師叔”竟然這麽容易就打贏了上門挑釁的林東。


    但總歸是勝利了,武館的牌匾保住了,大家很快找出了躲在一邊的葉平,圍著他歡唿道。


    “教頭,他真的是你的師弟呀。”


    “師叔好厲害呀,你也是練形意拳的嗎,我怎麽感覺不太像呀?”


    “師叔,你剛才那一記手刀,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鐵砂掌?”


    葉平看著圍上來的眾人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出這個風頭的,要知道有句話叫樹大招風,踩別人的臉,對方再踩迴去,這樣下去豈不是沒完沒了。


    葉平的老家有句老話,“人狂沒好事,狗狂挨磚頭。”


    對這句話他深以為然。


    看著圍上來的眾人,王維穀厲聲喝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一個個的不好好訓練了,圍在這裏幹什麽,我有沒有說過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理會踢館這種事,你們耳朵長在哪裏?”


    “黃燁!”


    王維穀的嚴厲令大家在一瞬間安靜下來,隨後黃燁仿佛做錯事一般的走了過來,羞愧的說道:“教頭,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裏?”王維穀問道。


    “錯在……我不該和他動手的,大師兄不在,我應該不理會他的挑釁才對,隻要不理會,他就沒有辦法主動上來動手……”


    黃燁低聲道。


    “大錯特錯!”王維穀大聲責備道,“維護武館,這是你的責任,你沒有做錯,我告訴你錯在哪裏,錯在你太弱小。


    還有你們也是!


    林東和你們之間差多少?是天賦嗎,是根骨嗎?你們可能認為,他之所以能夠打贏你們,靠的是天賦。


    但我告訴你們,你們之間差的是意誌力,差的是勤奮,林東可以在三年之內從武館最弱的人成為搏擊冠軍,你們卻連日常訓練都要偷懶,對練都害怕被傷到。


    你們告訴我,你們之間差了什麽!”


    王維穀字字入耳,一句一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武館眾人的身上。


    “從今天起,訓練加倍,如果想要偷懶,就自行離開吧,武館的牌子被摘掉,對協會不會造成致命的損害,但對你們這些將來要靠武藝吃飯的人,恐怕不用我多說了吧。”


    ……


    武術協會的院落中。


    “葉老師,謝謝你的出手。”王維穀說道。


    葉平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舉手之勞,我畢竟是你的‘師弟’麽,這點忙還是能幫的,不過話說迴來,你知道他踢館的消息肯定比我早,為何不出現。”


    王維穀聽到葉平的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一股悲傷。


    “曆來踢館,同為武行之人,長輩不能輕易出手的,贏了的話傳出去以大欺小,輸了的話以往名聲毀於一旦。


    而且年齡差距如果太大,體力上衰退的厲害,未必打的贏年輕人。


    一般來說,成名的武者都會帶出一個衣缽弟子,為了就是體力衰退後防止別人踢館,弟子代勞,師父就不用親自上場。


    以往這些事情都是震海代勞,隻可惜……”


    葉平看到王維穀眼神中的悲傷,隻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他明白王維穀的意思,成名的武者都是打出來的,體力巔峰的時候到處踢館,就和今天的林東一樣,踩著別人的牌子上位。


    年紀大了之後體力衰退,就要靠自己的衣缽弟子上場,才能維護武館的體麵和牌匾,而調教一個衣缽弟子肯定要費不少心血。


    可以這麽說,衣缽弟子就相當於半個兒子,難怪袁震海的死對王維穀打擊這麽大。


    “這林東究竟是什麽來頭,我聽說你的弟子們說他是你之前的徒弟。”葉平說道。


    王維穀點了點頭:“沒錯,他的確在武館呆過,那年林東輟學來到秦都市打工,被同鄉所騙,流落街頭,在火車站一帶行乞。


    當時他被火車站附近的扒手團夥糾纏,我恰巧路過,將他救了出來,帶到武館中讓他做了一個雜役,負責武館眾人的起居。”


    葉平聽來驚奇,王維穀說的事情令他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些武俠小說,那個所謂的搏擊冠軍林東居然還有這樣的傳奇經曆。


    “那為何他今天會打上門來呢?”葉平問道,既然王維穀對林東有如此恩情,那為何今天還要上來踢館。


    王維穀歎了一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林東在這裏呆了幾年之後,慢慢的也學到了一些武藝,但是由於出身的問題,武館眾人對他並不是很看得起,甚至出言譏諷。


    在有些我看不見的地方更是如此,弟子們不是壞人,但難免有些歧視,對他也尖酸刻薄了點。


    直到有一天,林東找到我,想要讓我正式收他做弟子,學習形意拳,但我那時已經有了衣缽弟子,也就是震海。


    一般來說,成名武者隻有一個衣缽弟子,避免內耗,多生事端。


    雖然如此,我見他念頭強烈,又肯下苦功,於是給了他機會,可惜的是,他個性偏激,沒有通過考驗。


    一氣之下,便離開了武館,後來再看到他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他成為冠軍之後了。”


    葉平也歎息到,原來武館之中還有這麽一段故事,隨後又想到一件事,“對了,既然長輩不能出手,那我剛剛冒充你的師弟,出手豈不是壞了規矩。”


    “並非如此。”王維穀說道,“你與林東年齡相差不大,況且他也不會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師兄弟,多半會認為你是我請過來救場的。”


    葉平這才點點頭。


    “對了,令師沒有教過你這些嘛?”王維穀問道。


    葉平搖了搖頭。


    王維穀感慨道:“令師真是非凡之人,所謂小野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實在想不到何等高手能教出你這等良才。”


    葉平尷尬的笑了笑,王維穀把他和他那虛構的“師父”猛誇一通,如果他知道有個詞叫降維打擊的話就不會這麽想了。


    “對了,那林東今天是離開了,如果下一次再來怎麽辦?”


    王維穀說道:“下次來也得等小半年了,你的身手深不可測,他沒有必然把握不會來的。


    我想想,半年的時間,找個天分好一點的,仔細調教,黃燁雖然天分稍稍欠缺,但如果善加調教,也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你剛才不是還說天分不重要嗎?”葉平問道。


    王維穀擺了擺手,“那是為了鼓勵他們好好訓練的,人生下來就有高有瘦,有胖有矮,這些都是客觀規律,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隻有足夠努力,才能夠將這些天份上的差距不斷拉近,這才是習武的目的,對於我來說,習武就是不斷挑戰自己的過程。”


    葉平這才點頭,王維穀的話令他想到了自己。


    其實對於他而言,又何嚐不是如此呢,修煉也是不斷上升的過程,不斷的探究更深邃,更玄奇的世界,這其中的樂趣,常人是難以體會的。


    修真可不是簡單的升級打怪換地圖,去偽存真,方可謂修真。


    不過想要黃燁在半年之內打贏林東,恐怕還是困難了點,葉平忽然想到,自己的那群學生不是經常纏著自己要練武嗎。


    其中說不定真能找出來幾個好苗子,想到這裏,葉平說道:“王兄,我倒是有幾個人推薦給你,不如這樣吧……”


    王維穀聽完葉平的建議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淡定的說道:“等震海的事情了結後,我倒是可以看看,其實今天把你叫過來,還是為了其它的事……”


    王維穀的辦公室中,兩人看著電腦上的視頻。


    “這幾日來,我不斷地去南野區各處查訪,在我們那天晚上交手的附近,終於找到了這個東西,你看看。”


    視頻中,一個黑衣兜帽女人來到了便利店裏麵,緊接著從便利店中拿了一些吃的東西。


    視頻的前半段都很正常,但後半段卻變得十分詭異,女人來到了櫃台上,店員掃過所有的東西,正要收錢的時候,發生了怪事。


    隻見黑衣女人輕輕的揮動了自己的手,緊接著收銀員竟然整個人停滯住了,如同一個木偶一般。


    隨後女人帶著東西走出了門,過了十幾秒的時間店員才迴過神來。


    這段監控視頻隻有幾分鍾的時間,時間是半夜一點多。


    王維穀說道:“還好我去的時候這段監控視頻還沒被刪掉,便利店的人碰到這種怪事也沒報警,對了,你和那神秘人交過手,有沒有想起來什麽。”


    其實不用王維穀問,葉平看完視頻,心中莫名就出現了一種熟悉感。


    之前那神秘人的樣子他早已忘記,這次看到視頻才想了起來,雖然這視頻隻拍到了神秘女子的背影,但他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見到過她。


    仔細想想,除了上一次夜間鬥法,還有之前修習拙火定之後的短暫交手,除了這兩次之外,自己好像還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葉平遺忘了。


    究竟是在什麽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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